第97章 呂梅心思

  老夫人點點頭，輕而易舉的就同意了沈清染的請求，她滿目慈祥的說著：「多多走動走動自然是好的。」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

  「老夫人說的不錯，大小姐往日成日在家中不出門，妾身曾為此擔心不已。」呂梅緩步走上前來，她也不知做了些什麼，在門外許久才進門來，一進來便輕聲說道：「好在現在大小姐也長大懂事了，待有空的時候，我便將嫣兒同大小姐一同出去走走。」

  老夫人挑了挑眉，她看了呂梅一眼，並沒說話。呂嫣兒同秦方賢那檔子事表面上是過去了，可是卻分明是沈清染心底的一根刺，若是讓沈清染終日長對著呂嫣兒那張臉，豈不是存心讓她不痛快？

  呂梅看出了老夫人所想，她眼波流轉之間，便對著呂嫣兒使了個眼色。

  「祖母，今日在長公主的宴會上，多虧了又姐姐扶持，嫣兒這才感受到姐妹情深究竟是何等重要。」被忽略已久的呂嫣兒迅速擠到老夫人身邊，霸占了老夫人身邊那唯一的空位，她乖巧的站在一邊，滿眼信賴的看著老夫人，似乎是有些猶豫的說道：「只是……只是……」

  沈清染眯了眯眼睛，她被擠到了一邊也不惱，只是冷眼看著，呂梅和呂嫣兒這又是要打什麼主意？

  「何事吞吐？」呂嫣兒為難的神色果然吸引了老夫人的注意力，老夫人皺了皺眉，沉聲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行人回來之後，便都在門口，竟是連口茶水都沒喝，呂梅眸色深沉，她眯著眼睛，揚起嬌柔的笑臉，上前將老夫人攙扶著，柔聲勸道：「老夫人，孩子們今日也都累了一天了，有什麼事情，先進去再說吧。」

  老夫人看著伺候著的丫鬟婆子們俱都擠在門口，而兩個女孩臉上也露出疲乏的神色來，她這才鬆了松神色，轉身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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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並不大，沒走幾步，便到了大廳里，呂嫣兒跟在呂梅身邊，沈清染則不遠不近的走著，她雖然有些累了，可暫時還不能回房休息。

  大廳里平日裡用作接待客人，現在時間也有些晚了，自然是不會有客人到訪，在這時便顯得格外清靜。

  「今日都發生了何事？」老夫人看著三個女人各異的臉色，心知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他皺了皺眉，看著呂梅問道。

  卻不料，呂梅忽然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她捏著帕子，垂著頭似乎不敢看老夫人，帶著哭腔喊道：「老夫人，是妾身的錯，妾身不知大小姐會在宴會上表演劍舞，故而並未好好檢查那把劍，沒想到那劍卻在宴會上斷了去，妾身有了疏漏，還請老夫人責罰。」

  「娘……」呂嫣兒滿目不忍，她似乎急的快要哭出來，走上前去拉住呂梅的手臂，弱弱的喊道。

  呂梅跪伏在地，她捏著帕子，擦拭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沈清染眸子微眯，她就知道呂梅定然不會讓這件事情這麼輕易的就掀過去，她故意模糊了這把劍是在呂嫣兒手中斷掉的事實，讓老夫人以為劍是在沈清染手中斷掉的。

  斷劍本就有不吉利的意思，稍微有點頭臉的人便會忌諱此事，更何況呂嫣兒還險些傷到人。

  此次若不是她機敏，用劍的時候小心了幾分，或許真的會應了呂梅的陰謀。

  「祖母。」沈清染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揚起眉，走到呂梅身邊，恍若是天真不知事般說道：「這也不怪姨娘，在我舞劍的時候劍還好好的，只是沒想到後來劍到了妹妹的手裡，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斷了。」

  沈清染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背這個黑鍋，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呂梅一眼，忽然輕笑著伸出手，做出要將呂梅拉起來的姿勢：「姨娘不必自責，地上涼，若是跪出毛病來可就不好了。」

  呂梅臉色一僵，她腮幫一緊，險些要咬碎一口銀牙。

  「先起來吧。」老夫人看向呂梅的眼神帶了幾分沉思，她沉聲說著，聲音冷淡而平靜。

  老夫人發了話，呂梅本想還在說上兩句的心思也熄了去，她搖曳著腰肢走到老夫人身邊，又使了個眼色給呂嫣兒。

  「祖母……呂嫣兒立刻會意，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語氣之中飽含委屈：「祖母，都怪嫣兒一心想要體面些，以至於竟失了分寸，嫣兒早該認命才是，畢竟嫣兒這樣的身份……」

  沈清染心頭一冷，若是前世里，她定然會好一番安慰呂嫣兒，並對呂嫣兒憐惜不已。

  然而現在，她清楚的知道宴會上哪裡有人會嗤笑呂嫣兒？眾人笑的，大多都是她沈清染而已！

  思及前世，沈清染的面色難免落寞了幾分，她很快又振作起來，沈淵和沈府都等著她去守護，她當然不能敗在呂梅和呂嫣兒的手裡！

  沈清染微微勾了勾唇，她眯著眼睛輕笑了一聲，說道：「妹妹，長公主的賞花宴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自然是不會這般沒有分寸的，是你多心了。」

  換句話也就是說，哪有人欺負你，是你自己想多了！

  老夫人一雙眼睛裡帶了幾分瞭然，一轉頭便看向沈清染，眼神之中染上了幾分沈清染看不懂的情緒來。

  呂梅和呂嫣兒還想說些什麼，老夫人卻忽然一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清染說上一聲。」

  呂嫣兒心中一緊，被老夫人的眼神盯著，讓她有種自己已經被完全看穿了的感覺一般。她連忙垂下眼瞼，斂起自己緊張的神色來。

  呂梅縱然有所不甘，可現在她還是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意思，只能帶著呂嫣兒，憤憤不平的走了下去。

  見兩人背影慢慢消失，老夫人忽然站起身，走到沈清染身邊，聲音柔和的問道：「清染可是不喜歡梅姨娘？」

  聽到這句問話，沈清染心中忽然詭異的平靜了下來，自從重生的那一刻開始，縱然她看起來還是對呂梅尊敬有加，可骨子裡的牴觸卻是裝不出來的，她相信，呂梅現在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