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些滄桑與骯髒

  一桌美酒佳肴很快擺上，凌夢娜偷瞄了一眼酒瓶標籤，是啥英文她也沒仔細拼讀，光看清1952的字樣了。

  肖政雄忙著給趙哥徐哥斟滿酒，瞧了一眼凌夢娜的杯子，他猶豫了下，這女人要是喝醉了亂說話，不知道他這顆心臟今晚能否撐得過去。

  「來，也給小凌滿上，這酒度數不高的。」趙哥伸手取過肖政雄手上的酒瓶，起身就給凌夢娜斟酒。凌夢娜也不客氣，直接拿過杯子，也沒忘客氣地道謝：「多謝趙哥！」

  肖政雄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這姓趙的一直是被伺候的主，今天怎麼喜歡伺候人了？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也算安心點了。

  回到座位，肖政雄忙舉杯致敬：「趙哥，徐哥，政雄感謝二位賞臉！」

  「又客氣了不是！來，大家一起來！小凌，走一個。」趙哥舉起杯子等著凌夢娜。徐哥只在一旁附和著舉杯，象徵性地跟肖政雄碰了下：「大家一起來，一起來！」

  凌夢娜則毫不畏懼地一端酒杯，起身很俠女的說道：「趙哥、徐哥，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先干為敬！」語畢，很豪爽地一仰脖子，一杯酒悉數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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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俠女風範，徐兄，咱倆是長輩，可不能占小凌便宜。來，幹了！」趙哥拖著徐哥兩人一起碰了杯。

  凌夢娜立馬受寵若驚地又一端杯，「趙哥、徐哥太給面子了，不甚感激！」反正這酒一點也不辛辣，她一仰脖子又是一杯到底。

  這三人你來我往的，直接把肖政雄排除在外了，肖政雄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凌夢娜真當這是風雲會了，雖然這羅曼尼?康帝的度數不高，可照這樣喝下去，她那點酒量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果不其然，凌夢娜幾巡一過就面若桃花了，她起身眼神迷濛地衝著肖政雄一揮手，含糊不清地說道：「政雄，你陪趙哥、徐哥繼續喝著，我出去休息一會兒。」

  「小凌，這……你這沒事吧！倒是怪我們沒考慮周全了……」趙哥忙起身過來查看。

  「趙兄，勞您費心了！」凌夢娜粲然一笑，邊往門口退去邊抱拳說道：「我沒事，就是見著二位太激動了……嘿嘿，出去平復下心情，失陪哈！」

  肖政雄忙跟在後面打圓場：「趙哥、徐哥，不好意思，她年紀輕不懂事，讓你們掃興了。」

  「哪裡話，這小凌逗的我很高興，你先扶她到客廳休息，等會再來陪我聊聊古龍，咱們煮酒論英雄嘛！」趙哥的舌頭也有點打卷了，他年齡畢竟在那，凌夢娜這一離桌，正好他自己也緩緩酒勁，這丫頭喝酒太猛了。

  他旁邊的徐哥估計也有點多了，坐在那滿臉堆著笑，卻只顧一遍一遍地擦眼鏡，他純粹是被凌夢娜和趙哥兩人坑著喝多的。

  凌夢娜傻笑著跟趙哥又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她整個人已經半掛在肖政雄身上了，肖政雄剛把她架出餐廳，她立馬就推開了肖政雄，直奔酒櫃方向去了。

  肖政雄跟過去疑惑地問道：「你沒喝多？到底有事還是沒事？」她這身手都能用敏捷形容了，哪像剛才醉酒的樣子。

  「你才有事呢，我那是故意裝得，那啥酒啊，不辣還有點甜的，再說我都吐餐巾紙上了……」凌夢娜頭也沒回，邊說著話邊忙著在酒櫃前翻找，「快說麵包在哪？餓死我了！」

  肖政雄這才知道為什麼沒見她幾次筷子，卻用了一堆小餐巾了，再聽後半句噗嗤就一聲笑了出來。

  「你小聲點！笨熊！」凌夢娜回頭踢了一腳樂不可支的肖政雄，那酒她都是喝一半吐一半了，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魔窟，她可不想再進去了。

  肖政雄忙壓低聲音笑道：「你挺機靈的啊……誰讓你光喝酒不吃菜，原來你出來是找東西吃，裡面那麼多美味佳肴你怎麼就捨得放棄了？」

  「別提了！坐他邊上，我彆扭的筷子都不知道怎麼拿了！哎，別扯沒用的了，快找麵包給我！」凌夢娜在酒架上動扒西拉的，「這麵包放哪了，這麼難找！」

  「下面，酒具櫃裡。這麼說，你真沒喝多？」肖政雄邊拿出麵包遞給她，邊關心地看了看她紅撲撲的臉頰。

  「沒多！你看不出來我很正常啊，我出來是想讓你們談正事，那種事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凌夢娜邊說邊打開麵包外包裝袋，啃了一口催道：「你快進去吧，別露出馬腳了！」她心裡很清楚，對於自己來說，秘密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肖政雄對她豎了豎大拇指，故意大聲說了句：「你真太掃興了，在這老實待著，等會再去跟趙哥請教古龍的武俠吧！」

  「嗯，你……先陪趙哥……喝好！」凌夢娜塞了滿口的麵包，含糊不清地配合了一句。暗想著姑奶奶我餓的都沒力氣看成龍了，哪還有閒情再跟你挖古龍，人家都埋在地底下幾十年了！

  不知道有沒有凌夢娜的功勞，肖政雄的事情談的很是順利，等他們談完出來時，凌夢娜早靠在沙發上跟周公煮酒論英雄去了。

  「小凌沒事吧？」趙哥指著沙發上的凌夢娜接著說：「小肖啊，小凌這丫頭挺可愛，有意思！逗的我很開心，很對我胃口呀！」

  「趙哥抬愛了，她就喜歡胡鬧，是我沒調教好……」肖政雄陪著笑，正準備過去叫醒凌夢娜卻被趙哥一把拖住。

  趙哥低頭仔細看了眼熟睡的凌夢娜：「呦，是真睡著了，可別打擾她，讓她睡吧！走，我們走。」

  「這女人太沒規矩了，回頭我一定教訓她！」肖政雄故意板著臉說了句。

  「餓了吃飯、困了睡覺，這是人之常情嘛！徐兄是吧！」趙哥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徐哥，拍著肖政雄的肩膀說道：「小肖，我可撂下這話了，你要是敢教訓她，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他也板著臉一本正經。

  肖政雄心裡一涼，忙說：「趙哥的話政雄哪能不聽，一切都聽趙哥吩咐！」

  「嗯，那就好！那今天就這樣，你的事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趙哥也不再多留，直接就拉著徐哥離開。

  「感謝趙哥體恤，那酒會上再恭候二位大駕了！」肖政雄客套地把他們送到門口。

  

  關上門肖政雄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罵了聲髒話，媽的，他肖政雄幾時這樣裝孫子過！再看凌夢娜是真的睡著了，而且發現她手裡居然還攥著半片麵包！

  肖政雄無奈地笑了笑，小心取出了她手裡的麵包，而後又通知服務員收拾了餐廳。

  見凌夢娜依然睡得香甜，他乾脆給莫筱凡發了個信息，自己也躺沙發上和衣而眠了。

  第二天清晨，凌夢娜一醒來就吵著要離開，她對這地方實在沒好感。肖政雄拗不過她，只好臉沒洗牙沒刷地跟著她出來了。

  「白天這地方還算不錯，山青水秀的。」凌夢娜邊整理頭髮，邊看四周的綠蔭環繞，早起的鳥兒已經在樹梢嘰嘰喳喳了，她抬頭吹了聲口哨：「還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你不覺得是早起的蟲子被鳥吃麼！」肖政雄打了個哈欠，一點也沒睡飽，就被凌夢娜火燒屁股似得吵醒了。

  「咦？也是哦！」凌夢娜點了點頭，同一件事情，所處的角度不同，事情的結果也就完全兩樣了。

  「對了，」凌夢娜突然問道：「昨晚那趙哥好像比徐哥話多啊！徐哥為什麼老不說話？」她突然想起來那個徐哥從頭到尾都沒主動說過一句話。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姓徐的只是陪襯，姓趙的才是主持大局的一把手！」肖政雄白了她一眼，「姓徐的只是副手，姓趙的之所以會拖他下水，只不過是為了日後有個墊背的！」有些事情單靠一個人還是不行的，而且這些人早把後路想好了，萬一真出事了，畢竟兩人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多少對自己都有點利。即使不能替自己的頂罪，能拖個墊背的也好過獨自上斷頭台。

  凌夢娜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徐哥一直臉色不好看呢！他這完全是陪襯，而且還是知道的越多，心裡負擔就越重呀！」

  「呵呵，你說呢！」肖政雄走過去取車。

  凌夢娜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青山朦朧朝陽初現，「碧雲山度假村」幾個行書大字在晨霧裊裊中很是飄逸，真有幾分世外桃源般的清靜安然之感，只可惜……仙境唯美的外衣只是用來掩飾魔鬼醜惡的嘴臉。

  「我討厭這裡！糟蹋了美景！」凌夢娜迅速鑽進車裡。

  肖政雄啟動了引擎，陰冷著雙眸回道：「我也不喜歡這裡。」

  成功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每來這裡一次，他都會對這句話多增一分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