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堂不會有苦難

  幾個人各自吃飽後，都先後推開了餐盒。

  唐易風看凌夢娜和莫筱凡都吃完了，就隨口問道：「筱凡，娜娜，下午想玩點什麼？」他也想陪她們一起娛樂的同時自己也藉機放鬆下來想對策。

  「這裡琴棋書畫俱全，東邊是高爾夫球場，後邊有健身中心，蒸桑拿、泡溫泉，你們想玩什麼都可以！」肖政雄站了起來，他負著雙手很自豪地繞了一圈。

  凌夢娜托著腮看莫筱凡問道：「筱凡，考慮一下玩什麼吧！」

  「易風，肖……政雄，你們還有公事要處理的吧？不用陪我們了，你們先忙吧！」莫筱凡不知道怎麼稱呼肖政雄，叫肖總吧，有點見外，叫政雄好像又過於親密。

  唐易風好像看穿了她的糾結似的，站起來拍著肖政雄的肩膀笑著說道：「筱凡，以後你就跟我一樣叫他政雄吧！」

  「可以，完全可以！」肖政雄受用地點頭，繼而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凌夢娜提醒道：「還有你！也這樣叫我，別忘了吐字要清晰點！」凌夢娜每次都會借著這個來羞辱他，他想想就鬱悶。

  「收到！政雄……熊嘛！哈哈！」凌夢娜故意拖長了尾音，她伸了個懶腰笑吟吟地轉過身來迎上肖政雄惱怒的目光，每次看他受窘，她都有說不出的開心。

  「你！氣死我了！」肖政雄氣極，卻也沒辦法，只好轉頭換了一副迷人的笑容看向莫筱凡說道：「筱凡，來，政雄哥哥帶你去打球！」

  

  「啊？我……不會啊！」莫筱凡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笑容非常真誠，可是語氣也太親熱了吧！

  凌夢娜故意忸怩著站了起來，抬手就朝肖政雄揮了下發嗲地說道：「不好意思啦！筱凡妹妹不喜歡跟政雄哥哥打球，她也許更喜歡有易風哥哥陪啦！」

  「你真噁心！」肖政雄窩火的瞪了她一眼。

  「是呀，某人真噁心！」凌夢娜攏起雙手沖他做鬼臉。

  唐易風看著吃癟的肖政雄搖了搖頭，他隨口笑道：「筱凡，一起下去走走吧！」

  莫筱凡還全神貫注看著凌夢娜和肖政雄兩人拌嘴，聞言連忙跟著唐易風徑直往樓下走去。

  「我不理你了！笨熊！……筱凡，你等等我！」凌夢娜還不忘對身後正一肚子怨氣的肖政雄火上澆油，說完起身就追下樓去。

  「凌夢娜！你這個女人！」肖政雄是恨的牙痒痒，哪個女人敢這樣消遣他？平時他臉一沉身邊的女人就早已經嚇的退避三舍了，可這個女人根本不吃這一套，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束手無策。

  眼看著三個人都已經步出君心閣了，他才悻悻地跟下樓去。

  「筱凡，我們打高爾夫吧！不是說這是一項象徵身份的運動嘛！我們也得瑟一下？」凌夢娜一手摟住莫筱凡的肩膀，一隻手漫無目的地在陽光中來回拂過。

  莫筱凡抬頭看向不遠處的「GOLF」標誌牌，有點膽怯的說道：「我沒意見，可問題是我們連握杆都不會啊！」對於高爾夫她明擺著有點畏縮，讓她這個連球桿都沒摸過的人去打高爾夫，這不明擺著去丟人麼。

  「呵和，娜娜，你喜歡高爾夫？筱凡，等會我教你，其實很簡單的。」唐易風已經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了，指了指她們身後說道：「娜娜，政雄球技很厲害的！其實你可以向他請教。」

  莫筱凡和凌夢娜同時轉過頭去，肖政雄正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地遠遠跟在後面，看他那樣子好像挺落寞的。

  凌夢娜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忽然一軟，她不由的高聲調侃道：「很悠閒啊！政……雄！你就不能快點嗎！」看著肖政雄只抬頭看了這邊一眼又別過頭去，她索性放開了莫筱凡，小跑著迎上回去。

  「筱凡，這邊坐下等他們。」唐易風拉回了莫筱凡的視線，扭頭朝自己的身旁示意了下。

  莫筱凡在唐易風身邊坐下後，忍不住解釋道：「其實，娜娜不是有意要為難政雄，她性格就是那樣，跟誰都喜歡開玩笑。」她的眼睛還是盯著凌夢娜離開的方向，娜娜穿著高跟鞋在鵝卵石徑上顛步小跑起來的樣子很滑稽。

  「嗯，沒事，其實政雄也不會真生氣的。」唐易風低頭看莫筱凡一臉為好友胡鬧而擔心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如果政雄真的生氣了，他就不會跟過來，相信我吧，他沒事的，我都認識他十幾年了！」

  「哦，不生氣就好。」莫筱凡點點頭，抬頭迎上他滿是笑意的臉，突然下意識的問道：「你們都認識十幾年了？那你豈不是很老了？你到底幾歲啊！」莫筱凡終於想起重點了，其實她很想了解關於他的一切。

  「幾歲？呵呵，反正比你大！」唐易風抬手把她耳後散落的一縷長發理順，停頓了下後那隻手也伸過來幫忙，很輕易地就把那縷頭髮重新繞進了皮筋里，他心裡突然一顫，這是一種好熟悉的感覺！

  「……你好像很熟練，你以前也是長發？還是……」莫筱凡有點意外他會這麼輕易的就幫她整理好了頭髮，猶豫了下後說道：「還是你經常給身邊的女生繞頭髮？」她的語氣明顯有點酸酸的。

  「都不是……」唐易風目光暗淡的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天空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喜歡幫媽媽整理頭髮……那也許是我們母子最幸福的時光。」

  唐易風的記憶飄忽到記憶深處。

  勞作後的母親，頭髮凌亂的混著汗水黏在臉頰和脖子上，小小的他根本幫不上母親做農活，但是每每此時都懂事地取來木梳，跪坐在床畔認真專注地幫母親梳理那頭烏黑卻凌亂的長髮。

  而此時的母親不管有多累，總是會努力的坐起來，哪怕是咬著牙硬撐也會配合他仔細地束起長發。

  雖然剛開始時他總是會把母親的髮根扯痛，頭髮也是束的亂七八糟，但是母親從來沒皺一下眉頭，總是慈愛地緊抱著他，給他哼唱那首百聽不厭的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那是他最溫暖也是最心痛的記憶。

  

  第一次在女孩面前說起關於母親的往事，唐易風仰起臉不敢扭頭去看莫筱凡的表情，也許她會取笑他的幼稚，也許她會譏笑他的軟弱，而且她的童年一定很快樂，根本不可能體會他心底最深處的那種錐骨般的痛徹心扉。

  「易風，對不起……你媽媽，她現在好嗎？」莫筱凡的心裡突然也覺得很堵，雖然她沒有那種親身經歷，但是她完全能體會到唐易風的傷感，他語氣里的憂傷也零落的打在她的心頭。

  「她應該很好……天堂，再也沒有苦難。」他此刻的心裡酸澀難忍，喉頭有什麼東西梗梗地堵著難受，他在心裡默默的訴說道：媽媽，你對易風的期待，易風都做到了，你在天堂看到了嗎？你為易風自豪嗎？

  回憶的傷感終於無法抵抗，唐易風低下了頭，迅速捂住臉掩飾起自己內心的脆弱。

  「易風……」莫筱凡不知所措地看著唐易風，她猶豫著伸手摟住了唐易風顫抖的肩膀安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已經……」莫筱凡也紅了眼眶。

  「筱凡……」唐易風難過地抱緊了莫筱凡，他埋臉在莫筱凡頸間低叫了一聲。

  莫筱凡溫柔地揉著他的頭髮，「易風，媽媽會開心的，媽媽一定會為易風自豪的……」

  唐易風猛地抬頭，她能體會到他的心傷，她能讀懂他的心痛？

  他驚喜地拉開莫筱凡，她盈淚的眸子裡不是他害怕的那種膚淺的同情，而是交雜著真實的憂傷和憐愛！他不禁一陣歡喜，忍不住想到也許是天堂的母親讓筱凡來到了他身邊。

  陽光溫暖灑下，莫筱凡被他看的臉頰又泛起了紅暈，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頭想逃避。

  唐易風盯著莫筱凡的雙眼低聲開口道：「筱凡，如果我說希望你能就這樣一直陪在我身邊，你會答應嗎？」說完不好意思又滿臉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

  「我……」莫筱凡正欲回答，卻突然被凌夢娜的尖叫聲打斷。

  「肖政雄！……你混蛋！」不遠處傳來凌夢娜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