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切磋

  凌逍回到自己的住處，聞見屋子裡一股誘人的香氣，似乎能勾起人心底的食慾，悄悄咽了兩下口水，然後往廚房的方向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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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侍女春蘭端著一盤點心從裡面走出來，不知在想著什麼，臉上還掛著開心的笑容。猛然間看見凌逍，給嚇了一跳，手不自覺的一松，盤子就要往地上掉去，雖然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但如果掉到上面，那些糕點顯然也不能吃了。

  在春蘭尖叫之前，凌逍的身子如同一道殘影，高速的衝過去，然後在盤子落地之前，堪堪的用手給接住，神奇的是，裡面的糕點竟然一塊都沒掉出來。

  春蘭嚇得臉色發白，一隻手捂著豐滿的胸口，甚至忘記了修為還不如自己的少爺，怎麼忽然間擁有這種本事了。

  凌逍用手捻起一塊糕點，直接扔到口中，嚼了兩口，大呼好吃。

  春蘭這才反應過來，雙頰緋紅的說：「少爺，您，您還沒洗手呢。」

  凌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受到原本那個凌逍的影響，他的性格似乎也在逐漸變得開朗起來。就像今天答應烏蘭托的挑戰，如果凌逍依然還在蜀山的話，他肯定寧可把頭縮回去，也不會答應對方的挑戰。

  尊嚴是什麼？尊嚴是實力的展現！沒實力…哪來的尊嚴？但當時仿佛一衝動，直接就給答應下來了，現在想想，看不慣烏蘭托不斷的挑釁是一方面，但骨子裡，那個凌逍不屈的靈魂，應該還是占了更重要的一面！

  現如今凌逍才真正明白，當時為什麼會被謝曉嫣給算計，那是因為原本的凌逍骨子裡是深愛著謝曉嫣的，明知道她設計了自己，也寧肯一言不發的傷心回家，被父親凌天嘯的含怒一擊，與其說是凌天嘯暴怒失手，莫不如說是心灰意冷的凌逍一心求死。

  凌逍洗過手之後，這才知道，春蘭和秋月得知明天自己要跟烏蘭托決鬥的消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豐盛的晚餐，用這種方式給凌逍加油助威。

  貴族家的侍女，尤其是像春蘭和秋月這種貼身侍女，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勝任的，必須得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從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人品武術，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廚藝粗活，不敢說全部精通，但至少也都拿得出手。

  絕大多數的貼身侍女，到最後基本都會成為主人的侍妾。所以說很多大貴族家的侍女，比那些一般的富貴人家的小姐都要優秀很多。

  吃過晚飯，春蘭見凌逍情緒不錯，小心翼翼的說道：「少爺，您明天，是要跟那個烏蘭托決鬥是吧？」

  凌逍點了點頭，春蘭說道：「我跟秋月，都是九階劍侍，要不要…我們跟少爺過過招？也好讓少爺對明天的比試心裡有底。」

  秋月在一旁也點頭看著凌逍，顯然兩女都覺得明天的比試不太樂觀，九階劍侍和五階劍侍的差距也並不小，尤其聽說烏蘭托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劍師的行列。

  春蘭的眼睛忽然落在凌逍帶回來那把劍上，悠然亮起來，然後有些驚喜的說：「少爺，您是從哪弄到這附魔武器的？太好了！有了它，估計明天的戰鬥，就算……呃。」春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猛的捂住自己的嘴，然後小心的看著凌逍。

  凌逍擺擺手：「我沒那麼脆弱，以後你們兩個說話也不用那么小心，好不好？」

  「少爺寬宏！」春蘭和秋月一起站起身給凌逍失禮，眼圈有些紅紅的，用心服侍少爺這麼多年，終於換來少爺這樣貼心的一句話，春蘭和秋月有種感覺，就算現在為了凌逍去死，都心甘情願的。

  貴族人家的少爺，像凌逍這般仁厚的，並不多見。一般的就算不打罵身邊的侍女，但至少也會維護自己貴族的尊嚴，絕對不會說出凌逍這種話來。

  要不怎麼那麼多大富大貴的人拼了命也想撈到個貴族頭銜。貴族可不僅僅是榮譽的體現，那是實打實的擁有特權的階層！

  秋月這時候在一旁柔聲說：「少爺這把附魔長劍，似乎等級挺高呢！春蘭姐姐，你看，這枚晶核應該有二階了吧？」說著用手指著牢牢鑲嵌在護手上面的那枚淡紅色的魔獸晶核。

  春蘭湊過來，點點頭說：「應該是，這把劍看上去……」春蘭說著停下了嘴巴，跟秋月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般的一笑，都從劍鞘的裝飾上，看出這應該是女孩子用的劍，心說少爺就是優秀！謝曉嫣有眼無珠，現在一樣有女孩子喜歡少爺。

  凌逍還從未跟這世界的人交過手，見春蘭有意和自己過過招，也就欣然同意，三人來到院子裡，傍晚的天空灰暗下來，點點繁星已經開始閃爍，院子裡幾盞魔獸晶核提供能量的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

  春蘭站在院子當中，手裡拿著一把練習用的木劍，笑語盈盈的看著凌逍，以往可是不會有這种放肆的機會，眼看著少爺似乎從那場風波當中走出啦了，春蘭和秋月的心理都跟著開心很多。

  春蘭兩手併攏，木劍放在掌中，劍鋒朝上，衝著凌逍微微彎腰，這是武者之間相互切磋的禮節。

  凌逍作出同樣手勢還禮。

  這時就見春蘭身上的氣質徒然一變，從一個溫婉開朗的漂亮侍女，變成一個一臉肅然，身上帶著點點殺氣的俠女。

  知道少爺不會先出手，春蘭當下輕喝一聲，「少爺小心了！」木劍發出「呼」的一聲破空聲，朝凌逍的前胸直刺過來。

  凌逍從春蘭的起手式就能看出，春蘭習的正是家傳家法颶風破，儘管春蘭的修為只是九階劍侍，但天級中階的劍技果然不同凡響，木劍盪起一片殘影，看起來竟像是千萬把劍同時刺向凌逍的身體一般。

  一旁的秋月看得有些緊張，兩隻白皙修長的手不自覺的攥著一緊，貝齒輕咬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中的二人。

  凌逍喝道：「來的好！」手中木劍向上一磕，十分準確的將春蘭的木劍擋開，隨後居然用比春蘭還快的速度，順著春蘭的木劍削向她的手。

  春蘭眼中爆出一團異彩，爆出一聲：「好！」隨後身子極為輕靈的往左邊一扭，脫離開凌逍的木劍，轉到凌逍身側，手中木劍反手抹像凌逍的脖頸。

  一旁的秋月忍不住小嘴微張，緊張的就要叫出聲來。

  凌逍神色不變，用手中木劍一擋，傳來的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凌逍撞開，隨即春蘭手中的木劍像是被狂風捲起的落葉一般，以毫無規則的角度，刺向凌逍小腹！

  這卻是颶風破真正的精髓所在了，否則何以被稱為天級功法！春蘭秋月兩人習武天資一般，等級都不算高，但刻苦認真的練了這麼多年，實力也不容小覷。

  說起來，不是遇見凌逍這個腦袋裡劍法無數的傢伙，就算是一階劍師，若是修煉的天級以下的劍技功法，也未必能從兩女手中討到好去。

  凌逍長笑一聲，身子借著剛剛春蘭撞開他的力量，猛的向後倒退好幾步，眼看就要撞到院牆之上，這邊春蘭的長劍卻風一般的追刺過來。

  那邊的秋月看得緊張萬分，甚至想要張嘴提醒春蘭，就在這時……

  凌逍居然倒退著蹬到高高的院牆上，居然那麼直立的走了三四步，看得秋月目瞪口呆，借著這股力量，凌逍如同一隻大鳥，從高處撲向春蘭，帶著著一股無法抵擋的勢頭，手中木劍呼嘯著劈向春蘭的頭部。

  而春蘭因為速度太快，這個時候想要收勢已然是來不及，被凌逍撲下來時候臉上的猙獰扭曲給嚇了一跳，兩眼不自覺的閉上，就算是木劍，這下劈實了也能把人打暈。

  等了半天，聽見秋月驚喜的聲音：「哇，少爺，您真是太帥了！」

  春蘭連忙睜開眼，卻看見一把木劍堪堪停在自己頭上，而春蘭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後背全都濕透了，衣衫緊貼在上面，十分難受。

  看著凌逍臉上淡然的笑容，春蘭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剛剛那如神來之筆的一劍，真是少爺施展出來的？

  凌逍放下木劍，接過秋月遞過來的手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仗著有蜀山那麼多功法的底子，再加上春蘭沒有實戰經驗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春蘭的對手。

  看來，這個世界的劍術，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差，也有可取之處，自己倒是有點小瞧了天下人了。若不是今天跟春蘭過了下招，搞不好明天真要吃那烏蘭托的虧。

  凌逍心裡想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看來，自己還是要加速修煉劍術了。

  春蘭換過衣衫，臉上還泛著運動之後的紅潤，雙眸凝視凌逍：「少爺今天使用的劍技和功法，春蘭從未見過…」

  凌逍見春蘭和秋月意動的模樣，就知二人心裡想的是什麼，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好好練習颶風破就是，貪多嚼不爛，天級中階的劍法你們還嫌差？不過功法麼…等我有時間，可以傳給你們一套，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可以突破到劍師境界吧！」

  「啊…那太好了！」春蘭驚喜的道，然後跟秋月兩人盈盈拜倒：「多謝少爺，少爺明天一定可以旗開得勝！」

  兩女心中雖然對少爺不知從何處學來這古怪的劍技功法感到好奇，但卻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作為凌逍的貼身侍女，只要少爺還是那個少爺，對她們好，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