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記憶中的聖誕節

  「袁坤！」葉小溪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有些顫抖的清冷：「你又在打架！」

  溫宇斌束縛著袁坤的兩隻手，衝著葉小溪道：「他今天喝酒了！」

  「你住口！」袁坤吼的是溫宇斌，他怒氣沖沖道：「我就看不慣你這樣，吃著鍋里的，還看著碗裡的！你要怎麼跟謝媛媛交代？」

  

  溫宇斌也急了：「你胡說什麼？等你醒酒了再說話！」

  葉小溪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孟旭彤，又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忽然笑了，有些悽然。

  她說：「袁坤，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說的吃著鍋里的，還看著碗裡的，是想說我吧？」

  她眼中含著淚，卻倔強的昂起頭：「這樣的我，不值得你傷心、難過、糟蹋自己！袁坤，我們分手吧！」

  袁坤瞬間僵住了身形，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葉小溪，看著她轉身，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

  尹哲上前，微怒的眸子盯著袁坤無法收回目光的眼睛，他說：「她找了你整整一天，連午飯還沒吃！」

  而後不再管他們，便追著葉小溪的方向而去。

  袁坤就愣在那裡，他說，那天，他滿腦子都是葉小溪那句：「我們分手吧！」

  那個笑靨如花，玩笑般逗他的女孩，嬉鬧的說過：「放心吧，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她也看著他的眼睛說過：「袁坤，只要不是你不要我了，我一定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怕冷！」

  可是，那天，她卻食言了，她說過，「分手兩個字，絕對不會從我嘴裡說出來！」

  那天是平安夜，葉小溪給他發的簡訊，他一直留在手機里，她問：「你是否還願意，為了我的單純，撐起一片天！」

  介於袁坤下午的表現，晚上，尹哲把他留在了宿舍里。怕他說出不該說的話，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食堂的聚餐，因為少了袁坤，顯在清冷了些，葉小溪也顯然心不在焉。

  謝媛媛把織的圍巾給了溫宇斌，美滋滋的等著他誇獎自己，而溫宇斌淡淡一笑：「哪買的？」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謝媛媛嚷嚷道：「不喜歡就還給我，我織了好久呢！」

  溫宇斌按住謝媛媛要去摘圍巾的手，笑著說道：「逗你玩呢，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謝媛媛本能問道。

  溫宇斌唇角的微笑一僵，略略瞥了一眼孟旭彤的方向，轉頭對謝媛媛道：「心有靈犀呀！」

  「討厭！」謝媛媛滿臉幸福的嗔怪道，而後滿意的扎進溫宇斌的懷裡。

  蘇曉還是不言不笑，她手裡提著一個袋子，抬頭對著尹哲問道：「袁坤呢？」

  尹哲道：「累了，在宿舍睡覺呢！」

  葉小溪一直沒有變過表情，有些木木的。

  蘇曉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袋子，揚聲遞給了尹哲：「小溪剛剛沒回宿舍，我幫她拿下來的！」

  大家都看向葉小溪，她卻全然不知。

  面對尹哲詢問的目光，蘇曉解釋道：「是小溪給袁坤的聖誕禮物，這個花型，可是最難學的，小溪每天要織到集體熄燈呢！」

  謝媛媛說，剩下的幾個平安果，不賣了！咱們把它分了，自己也浪漫一把，過個聖誕節！

  孟旭彤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簡訊，然後道：「你們玩吧，我出去下，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沒有給別人詢問的時間，她拿了一個包裝好的平安果，快速離開了那裡。

  那天，在謝媛媛的記憶里，很美好，溫宇斌擁著她，走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他的寵溺依舊，她的熱情似火。

  那天，在葉小溪記憶里，是一片冰冷，從等待，到絕望！

  那天，在蘇曉的記憶里，是一通打給媽媽電話，媽媽的豁達，讓她開解了不少。

  那天，在尹哲的記憶里，是一絲絲的甜，更是踏過僅有幸福的兵荒馬亂，他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被查出患了胃癌。

  尹哲把玩著手裡親手包裝的一個平安果，悄悄跟在正在講電話的蘇曉身後。

  等蘇曉微笑著掛了電話，尹哲有些尷尬的走了過去，他舉了舉手裡的平安果，難得的不自在：「我一個大男生，拿回宿舍挺彆扭的，給你吧！」

  蘇曉明顯一愣，有些緊張，低頭說了聲：「謝謝！」

  尹哲爽快一笑，將平安果遞給蘇曉，柔聲道：「聖誕快樂！」

  沒等蘇曉回答，尹哲的電話響了，接起電話後，尹哲的面色瞬間變得凝重，只說了句，我馬上到。便掛斷了！

  就在聖誕節那天，尹哲急匆匆的跑到了醫院，看著病床上的男子，一向儒雅的他，失聲痛哭！

  在醫院的走廊里，尹哲很意外的看到了袁坤，袁坤說，來看一個朋友。

  對於尹哲的舅舅，袁坤是知道的。

  

  尹哲的母親和這個舅舅是同鄉，所以，他們母子一直受到舅舅的照顧。

  關於尹哲的父親，誰也沒有聽他提起過，袁坤也就識相的沒問起過。

  尹哲對舅舅的敬重，應該多於父親，用尹哲的話說，沒有舅舅，我早就死在出租屋裡了！

  袁坤安慰尹哲，說不定，結果沒有那麼壞。

  走廊的門被打開了，齊遠跟著幾個中年人，從外面進來。

  尹哲和齊遠打了照面，卻沒有打招呼。

  連續三天，尹哲沒有出現在學校。

  小團體裡的其他人自然要有疑問，袁坤說起了，尹哲的舅舅病了！

  尹哲不讓他說，袁坤想，應該是尹哲怕大家跟著擔心吧！

  在謝媛媛的組織下，大家買了鮮花和水果，打算一起去醫院，看望尹哲的舅舅。

  葉小溪將自己的耳機帶了回去，周圍的人說話，似乎，和她毫無干係，她只是跟別大家一起走而已。

  袁坤從尹哲那知道了那晚的事，他誤會了葉小溪和尹哲，可是，如今，葉小溪的樣子，讓他就是想要道歉，都沒辦法開口。

  他略微靠近一點，她就會把距離拉開一些。

  他說話，她也不會回應，就像MP3里的歌曲有多動聽迷人一般。

  蘇曉的臉色有些緊張，而孟旭彤幾天沒有回學校了，溫宇斌家裡有事，所以，只有四人一起了。

  從醫院跑出來的蘇曉不顧身後齊遠的喊聲，一直跑到自己堅持不下之後才停下。

  齊遠追了上來。

  他想上前抓住蘇曉的手臂，可被蘇曉躲開了。

  齊遠說：「蘇曉，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別讓他影響咱們倆行嗎？」

  蘇曉雙眼通紅，她怒目瞪著齊遠：「裡面那個人，讓我失去了爸爸，讓我媽媽失去了最愛她的丈夫，和她最引以為傲的雙腿！你居然跟我說，那些都過去了？還說，不要讓那些影響我們倆？」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陳叔也盡了他的義務，你就不能原諒他嗎？就算你不能原諒他，你也得聽我解釋啊！他是我爸的司機，可那場車禍跟我沒有關係呀！」齊遠大聲喊冤。

  「你住口！」蘇曉吼道：「當時不是你爸爸急著用車，他也不會開那麼快！是跟你沒關係，你是打算讓我以後每天對著你，都會想起我爸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