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曾經犯渾的年少時光

  葉小溪伸手在蘇曉額頭上摸了一下，疑惑道：「沒發燒呀！」

  蘇曉甩了個白眼給她，「無論如何，你今天不能單獨行動，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得陪著我！」

  兩人拉拉扯扯已經走到了網球場一旁的小公園。

  葉小溪一臉探究的看著蘇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在這時，蘇曉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葉小溪，囑咐道：「不許動，就坐這！」

  拉著葉小溪坐在石凳上，蘇曉接通了自己的電話：「喂，媽！」

  蘇曉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葉小溪，抓著她的手臂不放鬆，然後稍稍轉頭道：「我不同意！我承認，這些年是他們的補償款讓我們生活無憂，可是，你讓我認一個拿走了爸爸性命的人做義父，我做不到！」

  葉小溪身體一怔，她盯著蘇曉抓著自己的手，關於蘇曉家裡的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本書首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聽蘇曉說：「晚上我給你打吧，媽，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後，蘇曉轉頭看向葉小溪，她想笑一笑，卻沒能成功。

  葉小溪小聲道：「我不知道你……，別太難過了……」

  蘇曉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再看向葉小溪，由衷的說了句：「你真的很幸福！」

  葉小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低下了頭。

  蘇曉也低下頭，過了一會兒，葉小溪聽她問道：「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苦練跳舞嗎？」

  葉小溪搖搖頭，沒有說話，她在認真的聽蘇曉說，她一直覺得，蘇曉很神秘，她的清冷應該不是與生俱來的！

  「我媽媽是市劇團的舞蹈演員，她條件特別好，所有人都說，我媽媽可以跳出舞蹈的靈魂，我爸爸就是我媽媽最忠實的觀眾。」蘇曉臉上微微一笑，葉小溪覺得，她一定是看到了媽媽在舞台上跳舞的樣子。

  「那時候，我媽媽每天都在跳舞，舞台就是她的家，我覺得，她喜歡跳舞，喜歡她的舞台，遠遠超過喜歡我和爸爸！」蘇曉仰起頭，又低下，繼續說著。

  「其實，我在十五歲以前，挺渾的！平時在學校里，我不好好上課，你可能不知道，我打起架來，連男生都怕！

  那時候在初中，我走在哪裡，都沒人敢惹，我身後跟著一群人，她們說，我就是大姐大！

  有一個舞蹈老師說，我的功底很好，如果用心跳，說不定會比我媽媽跳的還要好，聽了那些話，我開始反感跳舞，

  我放學回家後，我爸爸就會去劇團接我媽下班，而我媽對舞蹈的執著，讓她可以跳起來就忘了時間。

  所以，我經常是等不到她回來，就睡著了。等我起來要去上學的時候，爸爸會躡手躡腳的從廚房出來，告訴我，不要打擾媽媽休息！

  我發現，只要我闖了禍，我媽媽就會被老師叫到學校，那時候，我就可以看到她。

  所以才說，我挺渾的，那時候在學校，我經常闖禍，而且樂此不疲，老師們拿我都沒辦法了。

  之後，只要是有我參與的事，不管是不是我的錯，老師們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

  每次看到媽媽被老師叫家長，回家後看到我的那種眼神，我心裡就特痛快，我覺得，她欠我的，欠我很多陪伴！」

  蘇曉抬頭望望天，「如果，我知道後來的事，我肯定不會那麼犯渾了！」

  葉小溪看到蘇曉的眼睛裡，有些水光，她努力的不讓那水晶般的珠子落下，然後輕聲的繼續講著她的以前。

  有一次，蘇曉寫了一篇日記，就是訴說媽媽的關懷太少了，她說，她都不記得，媽媽有幾年沒有陪她過生日了。

  那篇隨手被她丟掉的廢紙，被她的媽媽看到了，那晚，蘇曉的媽媽扎進他爸爸懷裡哭了好久。

  在蘇曉十五歲生日的那天，媽媽一大早就為她做了早飯，然後說出去有點事！

  蘇曉原本挺感動的，因為，媽媽已經好久沒給她做過飯了。可是，看著媽媽出門的背影，蘇曉的小宇宙爆發了。

  她摔下筷子就跑出了家門，爸爸在身後叫她，她任性的沒有回頭。

  蘇曉的速度比媽媽快，當媽媽反應過來，她已經跑出了巷子。

  爸爸媽媽一起追著她跑，到了馬路上，蘇曉卻被一陣刺耳的急剎車嚇傻了，畢竟，她只有十五歲！

  接著，就是兩聲驚呼：「孩子！」

  

  當馬路上圍滿了人的時候，蘇曉看著倒在車輪下的爸爸媽媽，放聲哭了出來。只是那時候，無論她怎麼哭，也得不到一點回應。

  救護車將他們帶到了醫院，蘇曉的爸爸當場被宣布死亡，而蘇曉的媽媽，雙腿截肢！

  當媽媽醒過來後，看著自己空空的下肢，一句話也說不出，蘇曉的眼淚早就哭的乾涸了。

  她在親人的幫助下，葬了爸爸，然後就一直陪著媽媽。

  後來，媽媽告訴她：「那天，我出去，是想去給你買一份像樣的生日禮物！媽媽知道，其實，你一直都想要一條白裙子！」

  媽媽沒有責備蘇曉，就像以前她被叫家長之後，任何一次都不曾責備蘇曉一樣，可是蘇曉的心裡，卻堵得難受。

  出事那天，是媽媽推開了蘇曉，而爸爸護住了媽媽。

  說完這些，蘇曉已經淚流滿面，葉小溪用手臂擁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蘇曉說：「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想惹媽媽生氣了，爸爸走了，媽媽還有我，媽媽的腿是為了我才沒的，以後，我就是媽媽的腿！

  我媽媽畢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站在國際舞台上跳舞，所以，我拼命的練舞，我跟媽媽說，我會代替她完成夢想，代替她站在國際舞台上！」

  葉小溪的臉上也涼涼的，她知道，那是淚，是為蘇曉流的！

  「其實，你媽媽一定更希望你能快樂！」葉小溪說道。

  蘇曉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她繼續道：「實際上，現在每次看到齊遠，就會讓我想起我曾經有多混蛋，也提醒著我自己，我有過那麼不堪的年少時光！」

  葉小溪攬著她的肩，她說：「為什麼這麼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