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到底什麼在變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孟旭彤回來了，那天下午，蘇曉去了網吧，她跟擱淺說，她感覺到，她們四個，像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樣子了。

  孟旭彤不怎麼說話，跟誰都一樣，當然，謝媛媛更是不可能。

  自從蘇曉收下了齊遠的玫瑰，謝媛媛和葉小溪對於蘇曉的感情問題，一直保持緘默。在蘇曉面前，她們不再提尹哲，當然，更不會去問齊遠。

  而齊遠則天天像是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上課和蘇曉坐一起，下課約蘇曉一起吃飯。

  蘇曉沒有答應過他的約會，最多就是在上課的時候，他坐在蘇曉身邊時，蘇曉默不作聲。

  其實，蘇曉不知道，齊遠私底下找過葉小溪，他說，他總覺得，蘇曉又遠又近。

  近是因為，他有理由坐在蘇曉身邊，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清淺的呼吸聲。

  遠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甚至她今天是不是高興，他都弄不清楚。而且，蘇曉不喜歡他對別人說，蘇曉是他的女朋友。

  葉小溪問齊遠：「你這樣不難受嗎？」

  齊遠愣了愣，葉小溪說，一個人是不是願意跟你在一起，不是看她可以跟你在一起多長時間，而是看她跟你在一起時，在做什麼。

  

  看著身邊不說話的齊遠，葉小溪問道：「你跟尹哲說了什麼？可以讓他自動退出！」

  似乎沒想到葉小溪會這麼問，齊遠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緊張道：「沒說什麼呀，你別瞎想！」

  看著落荒而逃的齊遠，葉小溪獨自留在原地，望著淡藍色的天空。

  她想起尹哲問她：「一棵樹身上，什麼地方最結實？」

  葉小溪搖搖頭，尹哲說，這是袁坤的名句。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答案。

  被問及的袁坤，看著葉小溪傻傻一笑：「那時候，你總是拒絕我，開始很難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放棄了，可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是捨不得。」

  葉小溪低著頭，聽他繼續道：「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樹幹上結巴的地方最結實，就像越挫越勇的我一樣！」

  心裡有些疼，更有一線的愧疚，葉小溪跟袁坤說：「蘇曉不喜歡齊遠，可是，她卻跟齊遠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對！」

  袁坤卻問：「我能抱抱你嗎？」

  葉小溪還沒有回魂之際，已經被袁坤抱在了懷裡。

  袁坤有些緊張，他說：「你現在，會覺得冷嗎？」

  葉小溪搖了搖頭。

  「如果，我只問，而不是動手去抱你，你會同意讓我抱嗎？」袁坤陽光的臉上有一些瞭然的落寞。

  然，他的笑還是再次充滿陽光，他說：「蘇曉的心裡冷，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尹哲不給，她當然有權利被別人擁抱，因為，她感覺冷！」

  葉小溪茫然的聽著袁坤「尹哲附體」一般的話語，傻傻的說道：「可，蘇曉在利用齊遠呀！」

  袁坤將抱著葉小溪的手臂緊了緊，他說：「我不知道尹哲怎麼想的，我知道我願意陪著你，把過去變成回憶！」

  葉小溪身上一抖，她沒想到袁坤卻知道這些，她在他懷裡掙扎，想要起來，卻被袁坤死死的抱住，最終也沒有掙脫他的手臂。

  安靜下來的葉小溪，伏在袁坤的懷裡哭了。

  她說：「對不起，袁坤，真的對不起，我以為……」

  袁坤捧起她的臉，打斷了她的話，「我並不大度，所以自私的不想知道更多，我只知道，一想到要放棄你，我就渾身都難受。」

  淚水充盈著葉小溪的眼睛，她在心裡倔強的發誓，一定不要讓他難受，因為他是想要給自己溫暖的人。

  蘇曉標誌性的表情，應該就是清冷吧？這是齊遠看到的，他曾經試探的問過蘇曉，十五歲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蘇曉變化這麼大！

  而他沒有得到一點答案，只換來蘇曉半個月的不理不睬。

  之後，他便不再問了。

  如果說，在以前的一段時間裡，蘇曉還是會淡淡的笑的話，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天，葉小溪從圖書館出來，無意間撞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

  她的大腦神經跟著變繃得很緊。

  看著笑得純粹的孟旭彤，和她身邊的溫宇斌，葉小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的。

  葉小溪心裡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關於謝媛媛和孟旭彤。

  而這種不安，從迎新晚會那天，孟旭彤給溫宇斌獻花開始，就一直都在，她不知道該怎麼提醒謝媛媛。

  

  最近，謝媛媛的心裡不好過，這一點，葉小溪比誰都清楚。

  其實，葉小溪勸過謝媛媛，大人之間的事，怎麼能怪她呢？她是把自己禁錮的太緊張了。

  謝媛媛只是默默的低下頭，輕聲道：「我是真的希望，和我沒關係！」

  白天看到的那個畫面，讓葉小溪一直無法平靜，她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謝媛媛？

  而那晚，謝媛媛因為奶奶過生日，被她爸爸接回家，沒有在宿舍。

  原本住四人的宿舍，那一晚，只剩下兩個人，是的，兩個！因為，孟旭彤也沒有回宿舍。

  葉小溪心裡有事，蘇曉也不平靜。

  蘇曉說，她白天出去的時候，碰上孟旭彤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看上去很親密。

  葉小溪皺皺眉，她覺得，孟旭彤離她們越來越遠。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葉小溪拿出已經好久不碰的日記本，一雙清亮的眸子，閃著痛意。

  她問，蘇曉，我是不是特別死心眼？

  蘇曉看了看她，低下頭說：「有幾個人沒犯過傻？」

  葉小溪輕聲問道：「你有可能愛上齊遠嗎？」

  蘇曉低頭不語，再開口已經壓抑哽咽：「你還會夢到他嗎？我幾乎天天夢到……」

  宿舍的燈熄了，兩個女孩分別在自己的床上蜷縮成一團，讓無邊的黑夜吞沒自己不能暴露的心事。

  那晚，葉小溪夢到了楊寧，他依然溫和的靦腆一笑，葉小溪歡喜的想要奔向他，可是，身邊突然出現了袁坤，袁坤的眼神讓她心疼。

  當她想要安慰袁坤的時候，楊寧轉身離開，葉小溪向著楊寧追了兩步，猛然回頭，看到的，是袁坤轉身離去的背影。

  在絕望中驚醒的葉小溪，一直到天亮，也沒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