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蠢婦！

  「哈哈...挺熱鬧啊。」一個爽朗大笑聲打斷了幾人談話，見到來人，曹老太驚喜地站起身，「表哥。」

  她幾步衝到來人面前，站定，一個老太太竟也捏著嗓門裝溫柔，「表哥，真是你來了，太好了，你要為東青做主啊，他差點被人打死。」

  然後，她淚珠子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曹宣笑呵呵的看一眼曹老太太，拍了拍她肩膀，沒應聲，眼神在屋內一轉，也不知看的誰，「怎麼回事？」

  沒人說話。

  王林正站在他身後，要說他不知道內情，誰也不是傻子，沒人會信。

  

  「是你啊。」馬叔上前一步，「你是局長？」

  「哎呦，您老人家怎麼在這？」曹宣仿佛才認出人般，上前一步扶住馬叔胳膊，「誰這麼沒眼力見，讓馬教授站在這裡，累到他老人家誰擔待的起。」

  環視一圈板臉訓斥完，就想扶人上座。

  曹老太太有點懵。

  她一生精明，那怕兒子快被人打成殘廢，來之前她依舊調查過所有人，安家私生女不足為慮，葉家不受待見的二少爺有點棘手可也構不成大威脅。

  唯獨沒放在眼中的平民糟老頭，什麼鬼？

  她結結巴巴，「表...表哥？」

  「啊。」曹宣笑眯眯，「你先等等。」

  那怕對方笑得溫和，曹老太太依舊從那雙眼睛內瞧出來凌厲與不容置疑，她心裡一突，不敢說話了。

  形勢急轉而下。

  剛才還趾高氣昂耀武揚威的曹老太太，這會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安成棟與柳如煙面面相覷，懵懵的。

  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馬叔甩手將曹軒扶住他胳膊的手推開，他從不懂這些花花腸子，直截了當，「我要報警。」

  曹宣依舊笑呵呵，「原來您老是來報警的啊，您跟我說，我們陽城分局一向法紀嚴明，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話說的漂亮。

  「我要告曹東青搶劫。」

  「你胡說！」

  「死老頭子，你血口噴人！」

  曹宣氣定神閒，「馬教授，您救過我家老爺子的命，可我是陽城局不好徇私，凡事得講究公平公正，您有證據？」

  馬叔冷臉，「曹東青之前搶走了我的寶石，那塊石頭就是證據，這次他們來我鋪子裡鬧事，我看見另外三個小混混抱著了。」

  曹東青原本是想拿著東西找他算帳的，這下反倒成了證據。

  「哎呦，真是喪良心啊。」曹老太太哀嚎，「那石頭明明是我曹家鋪子從海商手裡收購來的，你硬要說成你的東西，睜著眼說瞎話，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你...」馬叔一輩子做研究，沒見過這等顛倒黑白的潑婦，氣的手指哆嗦，「氣死我了...顛倒黑白。」

  「你要證據是吧？」安卿嫌棄地拍拍馬叔後背，替他順氣，對上曹老太太吃人般惡狠狠的眼神，笑得頗張狂，「我有。」

  「一堆碎石頭，寫著他名字咋滴？」曹老太太冷笑，「還是你喊它能應聲。」

  安卿沒搭理她。

  扭頭讓王林將東西尋來。

  東西被擺在桌子上，看樣子是被人切割不出好東西後又胡亂撒氣敲成了碎石。

  任誰也能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堆普通碎石子。

  「你喊啊，看它能應聲不。」曹老太太輕蔑的嘲諷。

  馬叔急忙上前，他的石頭都有記號，刻著店鋪名字。

  一直瞧熱鬧的羅森與劉超也湊上前。

  葉琛沒動，他視線一直似有若無落在安卿身上，惹得小姑娘冷冷的翻了好幾個白眼了。

  一陣翻騰。

  馬叔臉色有些灰敗。

  沒找到。

  怎麼救人？

  他眼露愧疚去瞅安卿。

  正巧見她正不耐煩的翻白眼，「起開。」

  劉超吹了聲口哨，麻溜讓位置。

  被無視的曹老太太氣的頭一陣眩暈。

  曹芸扶住母親，「裝什麼裝，沒證據別胡說八道了，誰打了我弟弟趕緊認罪，拖延時間沒用。」

  「白痴。」劉超不客氣的懟。

  安卿盯著桌子上的碎石頭，胡亂地嘩啦一把握在手心，鬆手，碎石子嘩啦啦掉落散落一地，「我們打個賭吧。」

  曹芸皺眉，「你個小丫頭片子，搞什麼鬼？」

  「我要在這一堆石頭裡找出寶貝來，而且能證明就是馬叔叔的東西，你...」她挑著好看的不像話的眉眼，斜睨曹老太太，「還有你。」

  眼神帶著恣意的狂，「給我馬叔叔磕頭道歉。」

  「你算什麼東西...」曹芸怒吼。

  「心虛？」安卿聲音沒一點起伏，「那別浪費時間，直接認罪，曹東青去坐牢。」

  曹老太太臉色變幻，她不想應，那怕萬分把握這女娃娃找不到證據，可萬一。

  她不敢賭。

  「先找到證據吧。」王林突然出聲。

  曹老太太驚醒，差點被女娃娃帶到陰溝里，大前提本就該她找到證據才能告人。

  安卿無可無不可的瞟一眼王林，曹家人不全是傻子。

  「呵。」葉琛靠在門框上，嘴角似勾了勾。

  安卿低頭，手繼續在一堆廢石頭中劃拉，漫不經心的，很隨意，眼神甚至也沒落在石頭上，而是刺一眼葉琛站定的方向。

  一大把碎石子自她手心落下。

  『哐當哐當哐當』落地聲敲擊在人心上。

  柳如煙眼神閃爍，實在是厭煩透了，安卿這番動作落在她眼中就是小孩子愛顯擺惹人笑話，她大腦高速運轉，想著如何才能讓安家從這一身騷中脫身。

  「安卿，鬧夠了沒？」安成棟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這純屬是在扮小丑，搗亂，「對不住，曹局，小孩子不懂事，讓您看笑話了。」

  曹宣微微一笑，「呵呵，無妨，安小姐還小，給我們活躍一下氣氛也不錯。」

  安成棟很尷尬。

  『啪』。

  一聲脆響。

  驚的所有人去看，安卿一巴掌啪在了桌子上，碎石頭被她蓋在掌心下，她面無表情，「怎麼樣，賭不賭？」

  曹老太太抿唇。

  「玩笑都不敢開啊。」她懶洋洋的調笑。

  王林心裡一突，張嘴想阻止。

  「賭就賭，怕你啊。」

  曹芸，你這個蠢婦！

  王林緊繃著臉，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安卿朦朧的眉眼忽地清澈，似星光閃閃。

  「好。」她抬手，「記住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