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韓信的宿命

  「啊哈哈」劉邦發出一串長笑，雖然是在笑，但是笑聲中卻透著無限的哀涼。

  「我的兩位娘子，還有我最倚重的愛將，我給他們的賞賜最多，多到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這麼大方，但是此刻，他們卻都如此堅定的想要我死，呵呵，看來我是真該死了，呵呵，咳咳！」劉邦說完這段哀傷的話語，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肺部的傷口就傳來劇烈的咳嗽，一大口鮮血被他咳在了斷崖上。

  王小明嘆了口氣，韓信這一劍刺的位置可真是太到位了，劉邦受了這樣的傷，即使能夠得救，也會落下病根，命不久矣。

  王小明看著韓信三人，眼中的神情有些憤怒，可是這憤怒很快就消失了。

  「秦霜在哪裡？」王小明對韓信道。

  韓信一驚，眼珠急轉，冷聲道「你把劉邦交給我，我立刻將秦霜雙手奉上。」

  王小明的心一顫。

  他真的很想秦霜回來，但是……將劉邦交給韓信，那劉邦的下場……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跟他自己殺了劉邦有什麼區別？

  

  他不能這麼做。

  王小明嘆了口氣道「換個條件吧。」

  韓信冷笑一聲「我只要這個條件！」

  王小明的目光一緊。

  劉邦突然道「你把秦霜交出來，本王任你處置！」

  劉邦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按住傷口，但傷口的血依舊不止。

  王小明吃驚道「大哥，你……」

  劉邦慘然一笑「三弟，我的傷我自己清楚，難得你還能叫我一聲大哥，作為大哥，當然要做寫大哥該做的事來！」

  王小明會心的一笑「大哥說的對，但是作為三弟，自然也要做些三弟該做的事來，不是嗎？」

  韓信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搞不懂王小明跟劉邦是不是吃錯藥了，就在不久前，兩個人都還在想著互相置對方於死地，但是現在卻跟親兄弟一般有情有義，他的心揪緊了。

  韓信冷冷道「喂，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決定好要怎麼做！王小明，你難道忘了嗎，鴻門宴時他是怎麼想要陷你於死地的了嗎？還有後來……」

  王小明冷笑道「對不起，我還真忘了，想不起來了。」

  韓信一急「你！」

  一陣冷風吹過，雖然不是真的很冷，但是卻讓呂雉冷的後背發涼。

  呂雉幾乎是在乞求道「小明，你聽我說，劉邦不是個懂得感恩的人，為了自己，他對任何人都能做到忘恩負義，絕情決意，當初彭城敗退時，他可以為了自己逃命，居然將救了他性命的張良推下了懸崖……」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張良帶著秦霜出現在了斷崖上。

  看見秦霜，王小明的心激動不已，看著秦霜緩緩走到自己面前，胸口還因為激動而起伏不定。

  嘴唇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好，最後壞笑道「還沒死呢。」

  秦霜一撇嘴，一瞪眼「你都還沒死，我憑什麼……嗯嗚」

  不等她說完，王小明就不由分說一把捧起了她的臉，忘情的吻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心思秀恩愛，秦霜可不像他這般失去理智，立刻就想要推開他，但是當王小明一滴滾燙的淚珠滴在她臉頰時，秦霜的心猛然一震，不再多想，秦霜勾住了王小明的脖頸，伸出香舌回應起王小明的熱情來。

  本來壓抑到極點的氣氛現在變的有些異樣了，一旁的幾個人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尤其是韓信，他的臉色最難看。

  吻過之後，秦霜一臉紅潮，王小明依舊攬住她的仟腰，而她也依舊勾著王小明的脖頸。

  王小明深情道「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我發誓，我會補償你，你要我怎麼補償都行，只要你肯給我哪怕一絲機會，我就會一萬倍的對你好。」

  秦霜斜眼冷視著韓信，那眼神是在鄙視，也是在炫耀。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說過只要我出現在王小明面前，王小明一定會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在意，他只會更加對我好，一輩子對我好！

  韓信的拳頭緊握，王小明這種什麼都不管的愛他真的無法理解，他也自問自己做不到，難怪秦霜會選擇王小明。

  秦霜一嘟嘴「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做不到……」

  王小明正色道「不用賭咒發誓，我保證做到。」

  秦霜這才歡欣的笑出聲來。

  呂雉偷偷的來到了張良的身邊，急切的低聲對張良道「張良，你聽我說，現在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你先幫我殺了……」

  張良搖搖頭「我不會幫你殺任何人。」

  呂雉急了「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忘記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以前我們是……」

  韓信冷冷的打斷道「你別費力氣了，他早就記起來了。」

  韓信的話一說出口，呂雉吃驚的看著張良，張良的臉色痛苦，別過臉，不去看呂雉的眼神。

  呂雉慘笑一聲「啊哈哈，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卻還裝不知道，你是故意要這麼做嗎？你是故意想要看我死？」

  張良的表情更加痛苦，落寞。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可以帶你離開。」

  呂雉呆住了。

  她的表情急速的變化著，最後咆哮起來「我不走！我死也不會走的！當初我想跟你走時，要不是你迂腐的婦人之仁救了劉邦，我早就跟你走了，我每天如履薄冰，咬牙苦撐走到了這一步，天下就在眼前，你又想帶我走，我告訴你，不可能，這一次，我寧願死，我也不會放棄的。」

  張良終於回頭看了一眼呂雉，沒有說話。

  當初彭城大敗，呂雉萬念俱灰所以才會想要跟他一起離開，那只是心灰意冷之下的一時衝動而已，呂雉的心根本只有天下，這是他們永遠不能走到一起的死結。

  張良沉聲道「如此，那就……」

  呂雉冷冷的打斷道「別說再會，今晚之後，我就不在了，你再也會不到了！」

  呂雉賭氣說著這番話，其實她是希望張良能再考慮考慮。

  可是張良讓她失望了，張良抿抿嘴，看了一眼劉邦。

  劉邦苦澀道「我不會殺她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張良點點頭，道了句「多謝。」

  臨走時，又多了句「對不起。」

  劉邦苦笑搖頭，回了句「不用。」

  張良走了，月色下，一道俊逸的白色身影一閃而沒。

  呂雉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

  如今秦霜也回到了王小明身邊。

  

  韓信跟呂雉已經再也沒有棋可下了。

  呂雉只能提醒韓信「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就看你怎麼想了。」

  人之所以會做愚蠢的事，有時候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真的蠢，還是因為已經沒有了選擇。

  韓信現在就是如此，他知道自己跟王小明相比，已經毫無勝算，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咬著牙，一道劍光轉瞬即至，不得不說，韓信的劍已經夠快了。

  但是在如今的王小明面前，卻根本不配用快這個字。

  「鐺！」一聲金鐵交鳴，王小明一動未動，只揮劍一擊，韓信的天問劍斷成兩截，而韓信的左手手腕也登時血如泉涌。

  他的右手被王小明廢了，此刻左手也一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拿劍了。

  這個結果從他動手的那一刻，他就預料到了，唯一讓他沒有預料到的，就是，王小明竟然沒有殺他。

  王小明嘆了口氣道「你走吧。」

  韓信忍著痛，恨恨的瞪著王小明。

  王小明繼續道「別回軍營，你的齊軍在我來的時候，已經被沈空空他們打垮了，你的齊王做到頭了。」

  韓信的嘴角急速的抖動著，厲聲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我殺了子瑤，黃秀兒，害了你那麼多次，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你是在裝好人嗎！不必了！我不會感激你的，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寧可死！」

  韓信在說什麼都沒有了時，眼睛直直的盯著秦霜，秦霜厭惡的別過了頭。

  王小明嘆了口氣道「我不想跟你說什麼了，因為說什麼你都不會聽得進去了，我只能說，現在的你，能活著就好好活著，如果說，你想要死，那我也沒辦法。」

  山下傳來一陣腳步聲，人數不少，而且聲音也熟悉的很，是樊噲，盧綰他們。

  呂雉，戚姬，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韓信也不打算走了，什麼都沒有了，他已經萬念俱灰，他寧願就這麼死在這裡。

  至少，還可以多看幾眼秦霜不是嗎？曾經秦霜是那麼的喜歡他，願意不故一切的跟他走，但是他偏偏自己選擇走到了這一步。

  他不由拽緊了秦霜送給他的那條墜鏈，那個半裸的美女吊墜，以及吊墜背面，秦霜找人刻下的一句i　love　突然，韓信想到了一件事，他大聲問秦霜道「當年你曾說我今年會死，你究竟是怎麼算到的！」

  秦霜回過頭，冷冷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兩千多年後的人，你信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詫當場，就連剛剛上到斷崖的樊噲他們都驚住了。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韓信過了很久才緩緩道「算了，你不想說實話就算了，不必這麼敷衍我。」

  顯然他不信。

  王小明苦笑一聲，秦霜沒好氣道「你不信就算了！」

  「撲通」一聲，韓信跪下了，對著劉邦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伏地不起。

  「漢王，臣罪該萬死，漢王寬宏，可否答應微臣一事？」

  劉邦道「說吧。」

  韓信抬起頭，將吊墜緊緊的握在手中，神色無比悲憤道「微臣不想暴屍荒野，求漢王賞賜一口薄棺入殮。」

  劉邦道「沒有問題。」

  韓信接著道「多謝漢王，微臣知道，萬死之人，不能有任何陪葬，但是微臣希望，漢王能允許微臣帶著這個吊墜入葬，這是微臣最後的請求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邦嘆了口氣「沒有問題。」

  韓信淚如雨下，再次連連跪拜。

  此情此景，秦霜也不忍再恨他，王小明溫柔的將秦霜的臉伏在自己的胸膛，不讓她再看這淒涼的一幕。

  韓信最後的努力失敗了，他認命了，呂雉跟戚姬一介女流，她們還能怎麼做。

  戚姬已經絕望的癱在冰冷的地面上。

  呂雉面如死灰，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候自己的命運。

  樊噲他們看見眼前這情形，都是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這裡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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