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殺機
2025-02-02 07:48:41
作者: 江洋
第255章殺機
車行至獵狼在軍區的秘密基地,聶皓天自行上了直升機。林微看他臉色,知曉他心事沉重,但卻不似從前一般,細細與她訴說。
她追著下車,但卻被張銳攔了下來:「首長命令,林微留在基地,等待進一步指令。」
「皓天,皓天……」她要追上去,張銳冷漠的神色:「首長此行兇險,請你不要讓他陷入混亂。」
「有多兇險?比得上我和他一起歷的所有危難嗎?」她訝異,聶皓天一直矢志保護她,但越是困難時期,越是想把她留在身邊。
這次他坐直升機回京城,爭分奪秒,難道是決定性的時刻到了?
那麼,這就是極其兇險的一役,她怎麼能讓他一人度過?
她的心中有了主意,人便很聽話的上車,陪著張銳回到基地。
紀彩雲在黑暗中哭泣,短短几天,變故迗生,她的身邊已經變了天。愛著他的男人,轉眼移情別戀,與張京麗偷情被她活捉,事後竟無半分悔恨之意。
她以為,自己已經開始了解這個男人,而他也終於愛上了自己。但其實一切,都是假的麼?是她一直誤會,沉溺在這個虛假的夢境中不能自拔,以至於忽略了他的改變麼?
她撫著自己的肚子,腹中骨肉調皮,總在午夜時隨便放肆的在她的肚子裡踢腿,伸手打筋斗。陸曉曾經和她一起,摸著她因孩子轉動而隆起一小塊的小腹,驚喜的道:「嘩,我兒子會功夫哎。」
那時的他,眼裡的寵愛的渴求如此的明顯。他怎麼可能不愛她,不愛這個孩子呢?
可是,如果愛,他為什麼又會把她關在地牢里呢?
陸曉,你到底在做什麼?
地下室的暗角,陸曉踏下最後一級階梯,陰鷙的臉色似一隻獵鷹,透著讓人恐懼的殺機。
才轉角,張京麗雙手抱拳從暗處轉出來,她眉眼陰涼,全無半分溫柔模樣:「陸曉,你是來救你的相好的?」
「張京麗,我說過,紀彩雲的肚子裡,是我的孩子。我再狼心狗肺,也不會置我孩子的性命安危而不顧。」
「聶皓天都可以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你那孩子都還下地,嚴格來說,還不算是生命,你那麼著急是要幹嘛?」
「張京麗,別觸犯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對國家大義凜然,還是對聶皓天忠貞不屈?陸曉,你既然已經選擇背棄從前的路,那就安份點。」張京麗佇在暗角:「爸爸相信你,可是我,為什麼越來越不相信了呢?」
「那就滾……」他一把拔開她,她身後的保衛過來,被他幾下便撩倒在地,他以槍指著張京麗的臉:「我要見她。」
「我現在沒空,因為,聽說聶皓天正坐直升機回京城,不出1個小時,便能到達北京城。」
「所以,你得帶走聶臻?」
「嗯,還有誰能比聶臻對聶皓天更有用?」張京麗冷笑:「爸爸讓我馬上帶了聶臻到他的身邊,陸曉,你是要跟著我,和爸爸決戰最後一役?還是留在這兒,與紀彩雲雙雙殉情?」
「你?」
「這裡,已裝了烈性炸藥,你留下來吧,一家三口粉身碎骨。」
陸曉的胸口強烈的起伏著,眼中陰鷙之色更濃,突然拉她到懷裡,唇瓣貼著她的耳垂,狠力的咬噬之下,他的話如薄冰:「我怎麼覺得,你的壞越來越對我的胃口呢?」
「所以?」
「我和你一起帶聶臻去會堂。」
「不……」張京麗冷笑,握著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陸曉,我要你選擇。」
「我早就選擇了你。不是嗎?」他輕親她的耳垂,腮邊的觸感漫延全身,她看著他深遂的眼睛,這雙眸子裡濃情似海,與他糾纏10年,她還是分不清他的情意里,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而長長10年,那些曾經被他輕視侮辱的印記,太深太痛,她今天一定要他親手毀掉那些痛苦的回憶。這樣,她和他的愛情才會得到徹底的新生,她才會如爸爸所說的一樣:既然信了,就無悔的相信下去。
「陸曉,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相信你。」她語聲呢喃,他溫柔相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殺了紀彩雲。」
「……」
明明是將要入夏的時節,冰涼的風颳向臉面卻是那麼的疼痛,像一根根的冰凌狠力的抽打著紀彩雲的臉。
一個孕婦,奔跑在無邊的黑夜裡,四周風聲呼呼,她慌不擇路的向前奔,拔開纏到身上的長草,拍開刮到臉面的倒懸的榕樹的垂枝,後面是男人和女人喪心病狂的奸笑。
她的男人,正和他的舊愛,一起追殺她。他不顧她肚子裡的孩子,只肆意的對她追逐。而讓她恐懼的心更加絕望的是:陸曉和張京麗之所以會放任她現在還通山跑,只是因為他們還沒玩夠。
他們還想追得更久一點,讓紀彩雲這個獵物在自己面前驚慌落魄的受折磨更久一點。
張京麗完全不想讓紀彩雲死得太快。這是人性最深層的玩弄,多少日子以來的恨意,哪能一槍就了事?紀彩雲曾對她犯下的罪孽,哪裡是眼睛一閉便能償還得清的?
看著紀彩雲狼狽的奔逃,看著紀彩雲因為陸曉的追殺而恐懼、悲痛、絕望的表情,張京麗多年的傷口,在那一瞬間徹底治癒。
陸曉已經不愛紀彩雲了,或者他從來也沒愛過這個女人,只是因為腹中孩子而心軟收留了她。
而今天,紀彩雲將會為她所做過的騷事付出生命的代價……她的生命,她孩子的生命!
前方密林,紀彩雲藏在一處枯草地里簌簌發抖,她不明白陸曉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但是,她已失去了思考的時間和能力。
紀彩雲想到死,想到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在他開槍的時候,讓他看清自己眼底里的仇恨和不甘。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身邊,張京麗的嬌笑聲:「親愛的,你說,她能藏哪兒呢?」
「就她,能藏得過嗎?」他笑意陰涼,像指間漏出幾縷冰沙:「不要玩了,速戰速決。」
「好的,我們先殺了她,再殺聶臻!紀彩雲、聶皓天、林微、還有他們的孩子聶臻,都得死!」
「……」
彩雲驚得身體顫抖,陸曉竟喪心病狂到要殺害聶皓天和聶臻?恐懼中,男人挑開她遮擋的樹枝,月光傾瀉下來,照著他俊美卻冷酷的樣子。
她拔腿便跑,前方礁石帶尖石重重,石子擦著她赤足的腳底,透骨的疼痛,讓她像個瘋子一樣大聲的吼:「陸曉,我即使死,也要把你的罪行揭發。聶皓天,一定會收拾你的。」
張京麗在後如影隨形,她意外的望著紀彩雲手中的一個類似耳機一樣的小物件:「那是什麼?」
「我想,我們剛才被她錄了音。」陸曉語氣平淡,緩慢的逼近紀彩雲,她向後急退,身後礁石後的一處懸崖,海風從海洋深處透體而過,在她的耳邊嗚咽。
陸曉冷哼道:「這個監聽器,當初是我為你準備的。要你有危難的時候通知我,但並不是讓你來揭發我的。」
「是你,你不是人。你要殺我,殺自己的孩子,還要殺你的兄弟。」紀彩雲瑟縮向後,懸崖深處的淺海幽藍碧綠,看不見盡頭。
他再踏近一步:「我此刻殺了你。世上便無人知道我已背叛,幾日後,大事便成,張部長獨得天下,我是他的承龍快婿。我從前所犯的罪,我父親的貪污違紀行為,便全都是為這江山社稷立下的赫赫功勳。紀彩雲,別怪我心狠,這條路,我既然已選定,便得剷除一切阻我去路的人。」
「你卑鄙無恥,你不是人。」她喃喃的哭泣,手捂著眼睛,淚水崩盤而落,卻在一瞬間跪在懸崖邊上:「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再過幾日,不是嗎?等到時候,孩子出生,你再殺我也不遲。」
他步近的腳步緩慢,眼光直視前方海洋深處,張京麗突然衝到他的面前:「陸曉,你捨不得,就讓我來……」
「不……」他單手扯住張京麗,強大的力量把張京麗的身子摔向一邊,她氣憤大叫:「陸曉,你還是捨不得嗎?」
「我的女人,要殺,也是我自己親自來。」風聲極掠而過,一聲槍響劃破靜謐夜空。張京麗看著眼前的血光,跪著的紀彩雲中槍後,被陸曉一腳踢開,跌入高高的懸崖。
她的慘叫響在風中:「陸曉,你會有報應的……」
懸崖邊上,陸曉站得筆直,像一桿挺立的鐵柱,沒有溫度,沒有曲折,仿佛世間萬物都在這一刻嘎然而止。
張京麗錯愕片刻,站起來,從後輕輕的抱緊了他。她也意外,也被嚇得顫抖。她一直忌憚紀彩雲和她的孩子,在陸曉的心中留有位置。
但是,當他如此殘忍的了結了這一段舊情,卻讓張京麗欣喜之餘,更有無盡的擔憂:「陸曉,你心疼了嗎?」
她轉過他的身體,凝視著他冷冰冰的眼睛:「你後悔了嗎?」
他一把甩開她:「難道你認為,我的心不會痛嗎?她始終跟過我,她肚子裡的,始終是我的孩子。」
他的話音嘶啞,讓她沒來由的心疼。但是,再苦再悔,那個女人都死了,是他親手殺死的。從此以後,他連回憶的權利都不再有。
「陸曉,你有我了。」
「是的,我現在只有你了。」他突然對著深海大聲的吼叫,像被困死的野獸最後的嘶鳴:「張京麗,事到如今,我回不去了。這條路,即使是死路,我也只能跟著你們走了。」
「傻瓜,我又怎麼捨得,讓你走死路呢?」她撫著他沉鬱卻仍漂亮的眉眼:「你有我,有整個天下。」
「不……」他把手掌攤開,正是紀彩雲遺漏在懸崖上的監聽器,他更沉重的道:「她把消息發送出去了。」
「這消息能發到哪裡?」
「這個監聽器,是我手上最新的科技裝備,即使是特種兵營也只有我一個人擁有。當初交給她的時候,給她設定了兩個手機與她的監聽器相聯。這兩個電話一個是我。」
「另一個呢?」
「林微。」
「啊?」張京麗驚聲尖叫:「如果林微知道,那麼聶皓天也會知道了?」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不能讓聶皓天有反擊的機會。」他側過臉,眼神堅定,又是那個陰狠殘忍而又目光堅定的陸曉:「把聶臻交給我。」
「我和劉警長就可以了。」
「哼,劉警長?他是聶皓天的人。」
「不會吧?」
「劉警長,還有你身邊的幾個保鏢當中,都有聶皓天的人。因為我一直掌管情報工作,這些真正出任務出擊的人,便一直由朱武聯繫和調配。只是因為他們從不防我,我才知道名單。」
「你是我,我身邊的特警,沒有一個信得過的?」張京麗忽然想起此前,彭品娟到她家中隱約暗示她的保衛不可信的那一幕。
「那我們怎麼辦?」張京麗急得跺腳:「如果讓聶臻脫逃,那就前功盡棄了。」
「你有我呢。」他淡笑望她:「難道到了今日,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了。」他為了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
午夜的黑屋子,一線光亮從窗外灑了進來,抱著膝蓋小睡的聶臻,機警的張開了眼睛。
帶頭的就是那個醜女人,把小臻關在黑屋,還放狗咬小臻的壞女人。
今天壞女人的身邊沒了那幾個凶神惡煞的警衛,穿著黑衣賞的她不像以前的時候那麼臭美,一身黑色衣裳,頭上戴了頂冷帽,黑衣賞的邊邊濕濕的,聶臻聞到了血液的腥味。
聶臻本能的向後退,靠著牆壁。那是人血的味道,和小臻被打流血時,一樣的咸腥味。
她是來殺我的?
他瞪著眼睛,卻頑強的不去求饒。被關押的日子已太長,他漸漸的麻木,甚至忘記了恐懼。
如果這是命……他想,如果這是命!
他從身邊抓過一把泥土,向張京麗的身邊潑,極惱的女人「啪」的一巴掌扇過來,她的身後一個男人卻捉住了她的手。她奇怪的問道:「陸曉,你要護著他?」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