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婚令如山> 第201章 這浮世棋局

第201章 這浮世棋局

2025-02-02 07:47:19 作者: 江洋

  第201章這浮世棋局

  聶皓天乘坐著另一輛小轎車,在公路的出入口,隱秘的與趙天天的車隊會合。他們的車子,如像完全無關連的路人,在這繁華的馬路上有序穿行。

  陸曉開通了監聽和追蹤設備:「這次出發得這麼隱秘,萬一真的瞞過了徐展權,那怎麼引蛇出洞?」

  「天天有安排。」聶皓天專注的望著前方:「他說,他的身上被裝了竊聽器。」

  「不是吧?」陸曉慨嘆:「竟又是劉小晶。」

  「這個女人,與微微在一起的時候,表面幫助微微,實則卻一直在為別家做事。如我料得沒錯,她的幕後主人不是狂訊,便是徐展權。」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唉……只希望天天不要陷進去。」

  「他早就瞧出她的奸計,又怎麼可能淪陷?」

  趙天天的車子,在公路旁的一處田野邊上停下。

  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的趙偉恩下車,尋了個遮擋處便拉開襠口小解。陸曉不明白的問聶皓天:「天天這是在幹嘛呢?」

  聶皓天微皺一下眉頭:「他是想誘敵吧。上次我們用假趙偉恩騙過一回,怕是輕易不再讓人相信,這個就是趙偉恩。」

  「可這也太冒險了一點。」

  趙天天的聲音從另一車子裡傳來,似是在和車裡的司機調笑:「小王,那幫飯桶上次炸得我們的車子稀巴爛,這次老牛下去拉尿,也沒見有人的槍彈這麼准了。」

  「哈哈,誰能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轉移趙偉恩啊。」小王笑著,好奇的問:「對了,為什麼這時候轉移趙偉恩?他好好藏著,才符合我們的利益啊。」

  趙天天的聲音毫無情緒:「虎爺死了,老大傷心壞了。決定速戰速決,不給敵人有任何喘息之機。這次押趙偉恩上京,立馬就會向法院提交證據,把敵人撩倒在地。」

  「能直接把敵人撩倒?」小王似是不相信趙偉恩有這麼重要:「如果這樣,那老大幹嘛不一早就把趙偉恩交出來?還要等這麼久?」

  「從前,老大還顧著過往的情份,對敵人不想操之過急,總還盼著有一天能重新結盟,好重塑當年的江山。虎爺這次的事,徹底把老大惹毛了。他說的:誰它媽的不合作,直接就開打!」

  「真是服了你了,天天少爺。」陸曉的車子因怕懷疑不能也減速,慢慢的滑過趙天天的車子側方。

  趙天天明知自己此刻已被監聽,不但把趙偉恩放出來拉尿露臉,還在車上解釋了把趙偉恩匆忙轉移的原因。這下,即使徐展權有更大的疑惑,也相信不疑了。

  聶皓天看著倒後鏡,後方趙天天的車子又再迅速起行。按著既定路線行駛,超越聶皓天的車子,重新回到視線的正前方。

  車子裡的趙天天不知何故,竟難得的哼著小曲,是一曲南方小調,聽不懂的話語,熟悉的腔調。

  小王好奇問他:「趙哥,這是哪個地方的歌?」

  「一個女孩子總哼給我聽,這陣子,聽著聽著,調子也熟了。只是,還是不知道她到底唱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劉小晶埋伏在趙天天的車隊的必經之路,監聽器里的定位裝置顯示,趙天天的車子已進入前方5公里的範圍。

  要離開這個城市進京,這個盤山路的環型轉彎點,是車隊的必經之路。他昨夜至今,計劃這條路線,一整夜。鉛筆畫出曲曲折折的細線,當她走近時,他揉得皺巴巴的,還用打火機把紙張給燒掉了。

  今天受伏擊之後,趙天天必然也會與她決裂。本來就沒有真實的互相傾慕,決裂來得也不會太過錐心的吧。

  幸好在這一場貓鼠遊戲裡,趙天天堅硬如鐵的心從不曾受她勾引。

  利用愛情來得到情報和勝利,會把一個男人撕裂到何種程度,她在林微和聶皓天的身上已觀看得觸目驚心。

  因此,她慶幸,他未曾愛上她。

  絕情冷情,確應成為軍人品格中一個重要的考量標準。

  狂訊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表情豐富的臉:「捨不得?」

  「沒有。」她矮身,提了提自己手裡的槍:「一會兒,趙天天留給我。」

  狂訊冷笑:「因為覺得,親手殺他比較有成就感?」

  「因為,那樣比較浪漫。」她撐開手掌擋住額前的陽光:「會讓我終生懷念。」

  車子進入前方視線,狂訊站在山體的頂端發令,大批手下向下突然推下巨石。

  一聲長哨子聲,趙天天的車子被逼停,然後車子急打輪子向後方倒車,急行的車胎被子彈擊中,打滑的車子向著側方失控的撞去。

  厚厚的路邊欄杆被撞出大而深的坑窪,車子卻及時煞住,被逼停下。

  大批荷槍實彈的黑衣男子從路邊殺出,持槍撲近停靠的黑色車子。車子裡突起濃煙,被大力踹開的車門,一個頭戴冷帽的男子從車座里露臉。

  「殺,一個不留。」狂訊在高高的淺草堆處發出指令,前方的歹徒齊齊射擊,子彈擊中車子,車子卻毫髮無損。

  這麼普通的車子,竟然配備最堅固的防彈裝備,就連玻璃都無法擊穿。

  歹徒中人,其實是徐展權屬下訓練有素的尖兵,多年來,他為狂訊的部屬配備最好的武器和最強大的後援補給,豈是一輛防彈車子便可抵擋?

  重型機槍上膛,幾個歹徒匍伏前進,手雷在天空里劃出清厲的響聲,「呯嘭」的把車子前方的護欄炸斷。

  趙天天的黑色車子向下急墜而下,轟隆的巨響里,狂訊站在高高的山頭,狂笑道:「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劉小晶站在風中,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她眯著眼睛,聽著風聲在耳邊急掠而過,有一個男人,不管她如何逗弄,始終冷著臉斜睥的從容又淡定。

  這個男人,她還沒來得及讓他愛上自己,他便已跌得粉身碎骨。

  眼中似有淚滾落,淚落到頸邊似噬了脖子,隱有清涼痛意。她指尖摸了一下頸脖刺痛的點,指尖潮濕小點,卻是花樣的鮮紅。

  「啊……」她想尖叫求救,藥物卻迅速的占領了她的語言中樞。模糊的眼光之處,有一個幻彩迷彩服的男子,從被炸得稀爛的欄杆處長身而起。

  他握著欄杆的殘缺部,單手揚起身子,修長的身體在陽光明媚的空中像劃開一道絢麗的彩虹,輕盈的落在地上,手中的槍枝掃射時,眼裡有似獵狼一樣的兇狠果斷。

  嗯,他是獵狼尖兵的頭頭趙天天,是她命定的敵人。

  在倒下之前,她的幻景里,他一直一直在瀟灑輕盈的盪啊盪。

  狂訊回頭,身邊的劉小晶已然倒下,聶皓天執一支冷槍,立定在他的面前。

  一手執穩槍彈軍權,一手握住女人心思,聶皓天,他半生玩盡權謀,今天也一樣,以趙偉恩作餌,把狂訊引到他的面前。

  狂訊的腳下,山下的部屬正陷入陸曉和趙天天等人的圍攻。

  一個不留,是為獵狼特色。

  目送山下最後一個部屬在逃跑中發出最後一聲慘叫,狂訊輕笑,回頭望著聶皓天:「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笑什麼。」

  

  「我知道。」聶皓天打斷他。

  你是在暗中取笑:我的妻兒正被你控制,而我自己不但無力救贖,還一無所知嗎?

  我知道,都知道。因此今天,你才會在這裡,遭遇我的圍捕。

  趙偉恩也好,徐展權也罷,我真實想要的只是你狂訊——我要我妻兒徹底的自由、長久的安樂!

  「聶皓天,想不想聽我講一個故事?」狂訊站在這個四處黃沙的山頭,看著他眼裡露出痛恨的神色:「今天,我要好好的給你講這個故事。」

  「嗯,我會細心傾聽。」聶皓天也定住了腳步,狂訊的故事,會和微微有關嗎?還是和他有關?他的寶貝兒?

  「10年前,藍箭特種兵團是個響噹噹的名字,他們的首長聶皓天,是傳說中不可一世、無法戰勝的人物。」

  「10年前?」聶皓天皺眉,他並沒有耐性在這裡站著等狂訊說10年前:「狂訊,別想拖延時間,關你回獵島,你可以盡情說上十天十夜。」

  「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麼一直與你為敵?又為什麼能一直控制著紅薔?」

  「這樣開頭,故事才會有趣嘛。」聶皓天握緊了槍把,望著光禿禿的山頭,前後左右都布滿了自己的尖兵。狂訊此時已插翅難逃,他愛說多久就說多久吧。

  「傳聞中的聶皓天鐵血無私又公正嚴苛,是個不會犯錯的好首長,大好人。但是,只有我知道,你就是個偽君子。」

  「狂訊,我從來就不是君子,軍中的人曾叫我魔王。兜圈子,這並不會讓你的生命延長。」

  「你可記得,10年前那一件由你親自帶領獵狼分隊製造的滅門慘案?」狂訊眼裡露出陰狠鋒芒,如果他不是受制於人,他早就撲上前去瘋狂的對聶皓天啃咬,像野狼擒上獵物一般,一口咬斷敵人的喉頸。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越南邊境處的一間中資公司,屋裡的人正在有秩序的進行貨品清理,突然撲出來一堆迷彩服的暴徒,對著手無寸鐵的平民亂槍掃射。那一晚,一家4口全喪生於冷血槍下,有一個女人還懷著身孕——那個女人是我的姐姐,另外三個人分別是我爸爸、媽媽和我的姐夫。」

  「哦?」聶皓天似乎在努力的回憶:「我平生做過很多案子,越南境內,我也曾違法越過國界秘密執法過一兩次,但是這些行動都是絕密,即使案子是我們獵狼做的,像你這種外人一定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我不記得,我做過這麼喪盡天良的事。」

  「你殺人如麻,當然不會記得。」狂訊大喝道,他的眼裡升起怒焰,恨不得能把聶皓天燒死:「你這個衣冠禽獸,面對手無寸鐵的平民,你居然殺得了手?像你這種人,居然也一直位高權重,笑傲天下?我恨,我不但要讓你不得好死,還要你斷子絕孫……哈哈哈,殺了我吧!只要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會知道你的……」

  「狂訊,走……」隔空一記槍響,從隱蔽的石頭後方,鑽出一個嬌俏的身子,她冷靜的望著閃開她的子彈的聶皓天,冷淡道:「聶皓天,不要過來!」

  「微微……」他喚著她,聲音如裝載了他半生的沉重。

  微微,我的微微!

  她站在狂訊的面前,以槍正指著聶皓天:「放了他!」

  「不可以,微微。」

  「你要抓的是我,是我殺了你外公,是我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他搖頭,沉痛的望著她,卻還是向著遠方一聲長嘯,埋伏在各處的獵狼兵員們向著這個方向涌近來。

  狂訊無望的閉了閉眼睛,身前護著他的女人堅決。站在她的後方,輕揚的髮絲,他竟看到她鬢邊的白髮。

  她,因著他的報仇計劃而受盡磨折。他突然就在後抱緊了她,唇輕輕的印在她的頸邊:「紅薔,我愛你!」

  「做夢吧你,給我滾!」她向後捅了他一肘子,手裡的槍枝突然舉起來,正對著自己額角的太陽穴:「聶皓天,放他走。」

  「如果我不放呢?」

  「那我就死,死給你看。」她忽然就笑了:「從前我總想,有一天你要是欺負我,我就要撒嬌說:你再氣我,我就死給你看。可是後來,太過害怕死亡,便從不敢提及一個死字。不能這樣威脅你,人生真是沒意思啊!」

  「微微……」他的喉嚨哽住了。

  她收住笑意,眼角浮上淚花,以指尖輕輕按開了手槍的保險:「你知道,這次,我不是和你撒嬌的,他若死,我也不活了。」

  「你很久,不和我開玩笑了!」聶皓天凝視著她,她立在風中,腰肢纖細但身板挺直,勁風揚得她的淚兒向著側方飄,他能在遠遠的這方接住因她的淚而散發出來的濕氣。

  你在的地方,就連空氣的浮動都變得無限奢侈。在這紛亂的浮世棋局裡,我們的愛情要以何種方式,才能勇敢的存活下來?

  微微,我和你,還有我們的寶貝兒!

  本書首發於看書輞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