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欲言又止

  第97章：欲言又止

  這樣美麗的場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白玫付出了她的生命，蘇皖付出了自己的仇恨，而阮皓揚……付出了六年的自責。

  看著天邊那美的不似人間景色的場景，蘇皖只是覺得，自己的仇恨那麼渺小，可是再怎麼渺小，卻也是……啃噬著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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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下，蘇皖白皙的臉頰被染上了一抹金黃的顏色，看上去嗎，格外的美麗，而她的心，卻蒼白無力，顯得那麼的可笑……

  「附近有個老人院，我想過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過去？」蘇皖看向陽光，頭也不回的問阮皓揚。

  阮皓揚搖搖頭，說道：「不了，我不喜歡跟老人打交道！」他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一個固執可恨的老太太……

  「那麼……我先過去了！」

  「我送你去吧！」阮皓揚道。

  「不必了，我自己打車過去便是。」蘇皖道，看了一眼陽光道：「這樣的美景，你再欣賞一會兒吧！」

  阮皓揚點點頭，看了一眼陽光，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墓碑道：「我也想跟她單獨呆一會兒，你就先離開吧！」

  蘇皖，也許這是阮皓揚最後一次帶著自責的心來陪伴你，在你的墳前懺悔，以後再來看，便是陪伴，便不再是以往的心境了，所以，阮皓揚確實想跟她獨處一會兒。

  蘇皖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埋葬了自己快樂和仇恨的墓地，轉身往山下走去。

  阮皓揚的目光一直隨著蘇皖的背影下去，目光中的柔和一點點的被寒冷給取代，他回過頭，看向蘇皖的墓碑，輕聲的淡淡說道：「若你恨我，泉下有知，是否會派這麼一個人取代你的位置，帶給我痛苦和欺騙呢……」

  他的聲音那麼輕，旁邊的微風一吹，便被輕啼的鳥兒給蓋了過去，沒有任何人聽見他的話……

  他的神情漸漸恢復自然，再次看向山腳下那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的小身影：「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欺騙我！」

  他說著，從西裝褲子的口袋裡掏出電話，撥打了尹助理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尹助理才接，大約才醒過來，聲音卻很清醒：「少爺，早。有什麼吩咐？」

  「想盡一切辦法調查一下，看看……沈家的三小姐可曾經認識當年的蘇皖！」

  「沈小姐和蘇小姐？」尹助理的聲音顯然有些許的驚訝。

  「對，不要錯過任何的小細節，就算她們的朋友互相認識，也要調查清楚。」阮皓揚沉吟了一下，不禁解釋道：「我不想……她是為了蘇皖而出現在我面前的！」

  尹助理在那邊的聲音沉默了許久，才猶豫的說道：「少爺，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阮皓揚眉頭一擰：「說！」

  尹助理又是一陣的猶豫，許久之後才似下了極大的決定一般，說道：「前段時間……也就是上次您到公墓拜祭蘇小姐的時候，您落了東西，我回頭去拿，在山腰間，我遇到了沈蜜兒小姐！」

  「哦？是嗎？」阮皓揚臉色一冷，卻鎮定的說道，語氣平淡。

  尹助理聽出了阮皓揚的異樣，卻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對，當時……蘇小姐和我只是匆匆一面，而且她一直在看著山腳下，並不是很注意我的面容，不過……她那麼漂亮的小姐，我記得很清楚！」

  阮皓揚不說話了，他知道，尹助理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絕對不會說沒把握的事情。

  而且尹助理說的對，沈蜜兒那麼漂亮的女人，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不會忘記，更加不會認錯的。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阮皓揚的聲音冷淡。

  尹助理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昨天去接沈小姐，我才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我也沒怎麼在意，少爺去的那塊公墓，是海濱市風水最好的墓地，沈家也有墓地在那邊，沈明磊父親的墓地就在那裡，且，少爺選擇的那一層，正好是最好的位置，而沈老爺的墓地，也正好是在上一層，我便沒有多此一舉！」

  阮皓揚目中的戒備之色漸漸變淡：「也許只是巧合，只要調查一下蘇皖和沈蜜兒可曾認識過……再來回我！」

  「是！」尹助理答應了一下，那邊聲音的沉默中，似乎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阮皓揚當然了解自己的助理，今天心情不錯的他，難得的問道。

  「少爺，其實沈小姐人不錯，而且老太太又對她很不滿意，其實你……」

  「你多嘴了！」阮皓揚冷冷的警告道，尹助理連忙住嘴。

  阮皓揚卻並沒有生氣，掛了電話，獨自一人下了山。

  蘇皖一人坐車到了安泰老人院，老人院早晨的院子裡並不如想像中的冷清，反而格外的熱鬧。

  裡面的老太太和老公公都迎著晨光在院子裡活動身體，或三兩相聚，或在一旁研究太極。

  蘇皖上次的到來讓許多人都熱情的跟她打招呼，蘇皖笑了一下，在院子裡沒發現上次那古怪的老頭古爺爺的身影，便上了三樓古爺爺的房間裡，去尋找他的蹤影。

  古爺爺的房門半開著，蘇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清冷的房間裡沒有院子裡的陽光明媚和溫暖，只見他一個人趴在窗戶前，頭朝著外面，大約是在看著院子裡的人而羨慕吧！

  蘇皖嘆息一聲，這果然是個固執的老頭子，明明那麼孤單，卻要驕傲的將自己的傷口和悲傷掩蓋起來，寧願一個人在黑暗中舔舐著傷口獨自疼痛，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接近他！

  蘇皖輕手輕腳的上前去，正預備給古爺爺整理沒迭起來的床單，那老人卻耳聰目明的轉過頭來。

  蘇皖錯愕的看向他，他的臉上並沒有想像中的落寞和寂靜，而是一臉的不甚其解。

  「古爺爺，早啊！」蘇皖笑眯眯的看向他，說道。

  古爺爺點點頭，看向蘇皖的眼神里，有一絲驚訝：「你怎麼也這麼早就趕過來了？」

  蘇皖含笑給他整理著被窩，笑道：「我陪朋友去了趟附近的公墓，所以……便順路過來看看你！」

  

  蘇皖的老實並沒有感動古爺爺，反而聽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一大早的去墓地帶了一身晦氣來看我，誰稀罕啊！」蘇皖說不出話里，幸而她是了解古爺爺的，便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在意。

  古爺爺看著她並沒有生氣，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快的一閃而過，蘇皖來不及看到。

  「古爺爺，你在看什麼呢？」蘇皖看了一眼古爺爺，他看向窗外的神情，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太低估這個老頭了，他絕對不是在羨慕院子裡那些聚在一起笑語的老人，而是有什麼事情正想不通，坐在窗前發呆而已。

  這個老頭，跟一般的老頭相差太大，總是讓人淬不及防！

  古爺爺沉默了片刻，猶豫了半晌，看向蘇皖，一臉認真的說道：「你是年輕人，跟你說說，應該有用的，我問你一個問題！」

  蘇皖果然猜中了，這老頭還真有想不通的事情，便點頭道：「你說說看！」

  古爺爺點頭，一臉深邃的表情里滿是不解，嚴肅的看向蘇皖：「你說……喜歡一個人，要如何表達才能夠讓對方知道，並且不被對方討厭呢？」蘇皖看著古爺爺的臉，足足愣了三分鐘都不知道該如何給表情。

  這個老頭都多大歲數了，還在研究這種事情？

  蘇皖還以為他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以為他應該會問諸如親人之類的問題，或者什麼人生哲理啊看透人生的話語，沒想到……居然是在問這種問題。

  蘇皖無語敬佩的盯著古爺爺，無奈的嘆息一聲，道：「古爺爺，這個問題……很深奧啊，你問來幹嘛？」

  天知道感情空白的她，就當年跟阮皓揚有過身體接觸而已，她根本從未喜歡過人，更別說談戀愛，或者追求別人了。

  古爺爺看著蘇皖的表情，一臉鄙夷的說道：「怎麼，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我，我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呢？」蘇皖有些閃躲的說道，心虛的她，根本不敢去看古爺爺的眼睛！

  「呃，是麼？」古爺爺的神情里，懷疑的神色更甚！

  蘇皖強自鎮定：「當然了，不知道多少人追我呢，我那麼漂亮，你說是吧……」

  蘇皖當你確實很多人追求，只不過如何追求人……她並不知道。

  古爺爺聽她如此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的容貌，贊同的點點頭，來了興趣的古爺爺從窗戶邊走過來，一屁股在蘇皖剛折迭好的床榻上坐下，饒有興味的看向蘇皖說道：「那你說說，別人都是怎麼追求你的，雖然你沒追求過別人，可是別人追求你，怎麼追求的，你也應該知道，說給我聽聽，我依樣畫葫蘆……」

  「古爺爺，你好壞啊，你想追求別人對不對？」蘇皖曖昧的看向古爺爺，問道。

  古爺爺老臉一紅，心虛的埋頭，道：「嘿嘿，對面的樓里新來了一個老太太，可是她怎麼都不理我，所以我……」

  「哦，原來如此！」蘇皖意味深長的說道。

  古爺爺眉頭一橫，無賴的看向蘇皖：「快說說看，當年別人都是怎麼追求你的……」

  蘇皖思索一下，拍了拍床單在古爺爺的身旁坐下，慢慢的掰著手指頭數道：「你可以……送花啦，唱情歌啦，製造浪漫的表白啦，還有……可以寫詩啊，送情書啊，找到她喜歡的禮物，打聽她的愛好啦，等等等……這些啊，都是追求女孩子的方法！」

  看著蘇皖一臉的認真，古爺爺一臉興味的問道：「是嗎？現在的年輕人流行這樣追求女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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