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秘籍本身

  「你想幹什麼？」我驚慌地問道，冥冥之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逼迫自己快些從夢中清醒過來，可是沒有用，我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歐陽秀瑜進入了我的身體。

  隨後，我聽見她爽朗地笑了笑：「被困在這裡五百年，我終於能夠清醒過來了。」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在求知慾里看見的一幕。

  那位先生曾將靈秀匕插入前世我的心臟中，冷笑道：「緣分真是妙不可言，陰女居然轉世成了歐陽家的人。歐陽家的秘籍在你體內，等到五百年後的那一世，你將成為尊陰女。等那時候再喚醒這本秘籍，整個三界都將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一直很清楚，在我的體內有歐陽家秘籍的存在。過往我以為，是五百年前的歐陽秀瑜在幫我，目的是喚醒秘籍解決掉歐陽不早。

  而直到現在，我才如遭雷擊，幡然醒悟。

  「歐陽秀瑜是陰女的轉世，她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出現！你不是歐陽秀瑜，你只是變成她的樣子迷惑我們，你……你是歐陽家的秘籍本身！你在我的身體之中，故意讓我記起五百年前的那一世。」我撕心裂肺地吼道，「然後你用歐陽秀瑜的臉騙了雍遇安，讓他輕信了歐陽不早的話。就因為他愛著歐陽秀瑜，所以你們騙他喚醒了秘籍！」

  「你知道得太晚了。」歐陽秀瑜的聲音，漸漸變得陌生，變成了一個從未聽過的銳利嗓音，「現在，我們已經簽下了契約。把你的身體和靈魂都交給我吧。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在此之前，幫你完成了你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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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心臟處撕裂般疼痛，我忍不住叫出了聲，「啊……」

  她笑了笑：「嘻嘻，你是要放棄願望嗎？你已經逃不了了，還是好好想想再告訴我吧。」

  一陣陣的風灌入我的耳鼻中，我頭痛欲裂，腦海中浮現出長爍的臉。不，我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我還沒找齊七情六慾，還沒救回長爍了性命。

  我昔日裡沒有保護好小北，如今怎麼可以再犧牲掉長爍？

  「幫我……救長爍……」我強忍著劇痛，憋出了幾個字。

  秘籍應答了下來：「行，記住這個咒語。必要的時候，你有三次動用歐陽家法術的機會。三次用完之後，你的靈魂和身體將歸於我。」

  秘籍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好似又看見了長爍，看見了小北，看見我們一家三口團圓的場景。

  眼皮變得格外沉重，下一秒，我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在叫我：「秀瑜……」

  全身一個激靈，我從睡夢中驚醒，瞧見雍遇安擔憂的臉。他與我四目相撞之後，眼眸中流露出欣喜：「秀瑜，你醒了！」

  雍遇安伸手想要將我摟入懷中。

  我下意識地側身一躲，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與遲疑，再度嘗試性地喚我：「秀瑜……」

  「我是衛微。」我冷靜下來，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被歐陽不早騙了，五百年的歐陽秀瑜早就死了。我不是她，我們都只是陰女的轉世。」

  他的身體一僵，忽而有些激動：「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歐陽秀瑜死了，她不會再回到你身邊。」我簡單粗暴地告訴他，不想他再執迷不悟。

  「我不相信，你就是秀瑜，陰女也是秀瑜！秀瑜，我等了你五百年，現在好不容易，你回到了我的身邊。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雍遇安強行將我摟在了懷中，鼻尖聞到那股淡淡的梅花香氣。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緊張激動的一面，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其實我想，我是能夠理解雍遇安此時的感受的。就好像從前，我不止一次地認為自己會失去長爍一樣。

  區別在於，我和長爍的心至今還在一起，可是歐陽秀瑜卻不復存在了。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我不禁暗想：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和歐陽秀瑜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可是不管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都要在有生之年完成心愿。

  我要讓長爍好好的活下去！

  「秀瑜，你只是被雍長爍迷惑了。只要你不再記得他，你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了！」雍遇安沉聲道，舉起了手。

  我心裡咯噔一聲，當即明白了他是想消除我的記憶！

  「遇安，對不起。」我嘆了口氣，搶他一步舉起手，撫上了他的眉心。元德大師教我的咒術，可以讓這具軀體中清醒的魂魄沉睡。

  無論是長爍，還是現在的雍遇安。

  雍遇安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只能出此下策。更要緊的是，我想確認長爍現在的狀況。

  「秀瑜，為什麼……」他閉上了眼睛，腦袋沉沉地倒在了我的肩頭。我抱著他，將他放在了床上。

  門外闖進來一個男人，柳成舟目瞪口呆道：「臥槽，秦禿子不是告訴我，醒來的這個雍什麼安，不是你男人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嘖嘖，人類的私生活真是混亂。」

  柳成舟的出現，倒是讓我心情輕鬆了不少。

  我白了他一眼，也懶得解釋，無語道：「色眼看人污。」

  柳成舟嘿嘿一笑，很快轉移了話題，問我：「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去哪兒？」我愣住了。

  「殺陰陽師啊！」他幽幽道，「讓那孫子多活一天，我這全身就不自在。依我看，今天就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

  「……」我繼續無語，不過也不能一直呆在十八鄉里。

  石田淳生必須除掉，他體內還有我要找的痴欲。

  當天下午，秦禿子開車將我們一起帶回了霧城。

  石田淳生的下落還需要繼續打聽，秦禿子答應幫我們調查，我好說歹說才讓柳成舟稍安勿躁。

  回家之後，我一直守候著長爍，希望他快些醒來。

  第三天早上，我和柳成舟正吃午飯，長爍大步流星地從臥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