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明爭暗鬥

  于榮光為把緊急情報迅速發往青島對岸的薛家島情報站，決定立馬同「紅茶」接頭。他萬萬沒有料到，就在自己準備同接頭人聯繫時，間諜頭目傑吉向喬治上校報告說：「『紅茶』有了緊急消息，請下達命令！」

  「上帝呀！」喬治興奮地接過情報，咬牙切齒翻地說，「行動要小心，不要忘了真『紅茶』的特徵，一定要要抓活的！」

  根據喬治上校的命令，加緊了對嫌疑犯的監視。同樣，特務也埋伏在林森寓所的附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叫動。

  然而，于榮光對此毫無所知。仍然按照谷部長的通知，按時，來到一家皮鞋店。他一邊裝出看皮鞋的樣子，一邊注視著店外的行人，期待接頭人的出現。

  不一會兒，于榮光買了一雙高檔皮鞋，利用店小二包裝的機會，透過櫥窗發觀，到約會地點的那個人，正是他所住的旅館樓下擦皮鞋師傅，難道他就是「紅茶」？

  這時，于榮光見他取出一盒高級香菸，從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那人露出慌張和焦躁的神色。他左手使用高檔打火機點燃香菸後，又連續向上拋了幾下。

  于榮光心裡一動：這是故意表明自己的打火機是高檔的麼？但這並不是約好的暗號動作。他為什麼有這種輕率的舉動呢？一個擦皮鞋的地下工作者，為什麼抽高檔香菸和用高級的打火機？有問題！

  于榮光敏銳地感到此人可疑。他果斷地放棄了接頭的機會，提著皮鞋出子大門，逕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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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茶」發現于榮光出現在這家皮鞋店，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當他認為大魚終於上鉤時，就是沒有人來同他接頭。可是，眼看著時間的消逝，約好的時間已過，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最後，他眼巴巴地望著林森，提著皮鞋走遠了，不禁大失所望！

  于榮光趕到旅館時，一報童送來一封信。他打並一看，是內線通過英國的同志對馬一虎一家情況的報告：馬一虎的父親被英**隊打死的消息，和帶來他媽媽的親筆信。

  于榮光放好這封信。一轉身來到窗口，看到站在樓下正向上看的正是剛才準備接頭的那個「紅茶」。林森機警地提著一雙皮鞋下樓，將皮鞋遞過去，用高密、贛榆話說：「潮種，幫弄弄。」

  可是，「紅茶」倉促伸出左手接住皮鞋，笑容滿面地看著于榮光說：「馬上擦好，馬上……」

  于榮光若無其事地走了，然而，頭腦里卻思慮著方才發生的一切。他想：他的老家不是高密或贛榆人，我用這兩地的土話罵他是「潮種」都沒有聽出來，因此，這個人決不是真正的「紅茶」！

  不過，于榮光還沒有作最後的肯定。這個「紅茶」究竟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有待進一步考察。他決定繼續尋找新的助手。於是，于榮光帶著的馬虎家的消息，到前碼頭找馬一虎。

  于榮光找到了馬一虎，告訴了他父親被的殺的消息。同時，還給馬一虎帶來了他媽媽的信。馬一虎看完了媽媽的家書，痛苦與仇恨，強烈地刺激著他的心靈。他象著了魔似的奔跑起來：「我詛咒你，這個可恨的國家！你們奪去了我父親的生命！……」

  于榮光看著心如刀絞的馬一虎，難過極了！他沉思著：我該怎樣引導他走上反侵略的正義和光明的道路呢？

  忽然，馬一虎的太太笑逐顏開地從樹林深處向他們走來。她嬌媚地喊道：「您好！林先生！」

  「馬太太，您好！」林森笑了一下說，「你什麼時候到中國的？怎麼也到這裡？是同丈夫一起來的嗎？」

  「林先生好！」馬太太笑一笑說，「我剛到，看見丈夫的車子停在路旁，才來的！」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于榮光好奇地問。

  「啊，我是通過你同我丈夫的照片。你吶？」

  「我是通過你們的『全家福』認識夫人的，見到你真高興！」

  「啊，我真是太高興！」她又笑嘻嘻地說，「明天晚上，我要在家裡慶祝生日，請賞光吧！」

  「好的！」林森笑呵呵地問，「可是，喬治上校也要去嗎？」

  「說不準！」她報之一笑，「林先生也怕他嗎？」

  「不是怕他，是同他沒有共同語言！」于榮光聳聳肩膀說，「我討厭他們象狼一樣地善於嚎叫。不過，我還是要去的，向你這位『壽星』祝賀！」

  于榮光回到旅館，發現桑葉正坐在他屋裡沙發上看報。于榮光大吃一驚地問：「你怎麼來到這裡？請問你不會是走錯了大門吧！」

  「啊呀！」桑葉狡黠地眯起眼睛答道，「我？我在這足足等你一個小時了。」

  「不會吧！」于榮光神秘地說，「老同學，告訴你，老蔣圍繞著「新攻勢」問題，強硬派和溫和派之間有很大分歧。喬治可能非常苦悶。在此情況下，老蔣對山東一定要大舉進攻，才能取得勝利。

  于榮光預感到：兩個月前就擔心的事將要降臨了！這幫傢伙正積極活動，惡化形勢。

  「這個……」于榮光想到這裡，就故意問：「美國等西方國家同意嗎？」

  「我來就是請你托人給同盟國首腦寫封信，請他給予支持。李宗仁將軍明天晚上七點，就派聯絡員來拿你寫的信。在火車站見面，注意不要被人跟蹤。」

  于榮光想利用這個機會，進一步把「紅茶」的身份徹底搞清楚。他想：「如果讓『紅茶』到接頭地點和李宗仁的聯絡員接頭，兩個人互相對不上暗號，那時，再看『紅茶』如何動作，　事情就容易弄清楚了。對！將計就計！」

  

  「對了，老外馬太太請我去慶祝她的生日，不知老同學能否一同前往？」于榮光道。

  「好，真是太好了，我一定陪你同往！」桑葉道。

  於是乎，于榮光乘機試探地問：「你既要參加晚會，可就見不著李宗仁的的聯絡員了，不怕出問題嗎？」

  桑葉說：「我從晚會上直接去，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

  第二天晚上，二人一同參加馬虎太太的生日晚會。于榮光向馬虎夫婦介紹說：「這是我小學的同學桑葉國民黨中校。」

  馬一虎太太迎上來說：「您能到我家來為我過生日，我很高興！」

  這時，喬治和王小花出現在客廳里。喬治把王小花介紹給馬一虎太太說：「夫人，今晚她為我伴舞！」

  「謝謝！」馬一虎太太攤開雙手，無限喜悅地說，「太好了！呆會兒請大家盡情地跳吧！」

  于榮光和王小花的目光碰到一起，在心裡大吃一驚。於是，于榮光走到她的面前，向她問好。而王小花高傲的態度，卻很于榮光顯得特別冷淡。

  這時，馬一虎太太招呼客人們去餐廳就餐，喬治和王小花走在最後。喬治低聲命令道「王小姐，一定要記下參加會餐人的名單！」

  「是！」王小花有力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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