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漢奸告狀

  此時，王小小的小腿肚子直抖，怎麼也停不住。他忽然下定決心：「非向大日本皇軍獻點功不行，不然可沒有好果子吃。」

  王小小正在想著，只見特務大隊一中隊長跑上來用日語向鬼子大隊長報告：「大鄉長趙達三的兒子要求見見太君。」

  「叫他上來！」鬼子大隊長下著命令，說完了仍舊用望遠鏡瞭望著。

  特務中隊長跑下去，不一會帶上一個人來。他是楊步仁新用的一個特務，是個油頭粉面的小個子，蹈蹈瞅瞅地跟在特務中隊長的屁股後頭走來，兩隻小豬眼滴溜閃轉，向每一個日偽軍官鞠著大躬。

  這個傢伙又見鬼子大隊長一轉身，慌忙一個九十度的大躬鞠下去，翻起白眼珠往上一看只鬼子大隊長仍舊向別處望著，正把屁股衝著他的臉，他且不直起身子，故意彎著腰乾咳了兩聲。

  這時，楊步仁用日語報告：「太君，這個人是來報告八路軍武工隊的消息的。趙大鄉長等人被武工隊殺死啦，這是他揭來的武工隊的布告。」楊步仁說著把布告遞過去。

  鬼子大隊長聽完了猛轉過身來，把毛邊紙寫的棗子大楷字的布告展開看了一下，隨手遞給藤本一，向那小子問道：「什麼幹活，大鄉長的死了？」

  那人又鞠了個大躬說：「是的，太君，我趙小狗的大大是這東海縣內的小鄉長，幫助大日本皇軍逮住過十六個**幹部；他日夜地為皇軍收集情報。想不到叫武工隊殺死啦！」

  「八嘎！」鬼子大隊長氣得大罵。

  他說著吼吼地乾號了兩聲，用白手絹擦擦眼睛，繼續說：「昨天夜裡，我大大和趙大隊長正在村里給皇軍徵集糧食。那些八路家屬可惡極了。他們打的糧食，不知窖在哪裡了，一粒也搜不出。我大大等人把幾個搗亂分子抓來，吊在廊檐下，親自審問他們。正這工夫就來了伙贛榆的武工隊，隊長是原來的青幫鋤奸隊大頭子，名叫宋繼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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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大隊長截住問道：「嗯，威震蘇北魯南的宋繼柳的？」

  趙小狗奸笑了一下：「對，大大的壞蛋的！」

  鬼子大隊長向藤本一嗯了一聲，小鬍子動一下，擺頭叫趙小狗繼續說。

  趙小狗接著說：「這伙贛榆來的武工隊厲害極了，衝進大門，二話沒說，就用刀把俺們大大等人刺死了，趙虎臣大隊長也受了重傷。他們把徵集的糧食都分了，把人都放了。還開了群眾會，把皇軍發的良民證都給燒了。他們折騰到快半夜了才走。」

  「***他們的大大的壞的！」藤本罵道。

  「正是！太君，這布告就貼在特務大隊的大門旁邊上。這個武工隊頭子可恨極了，簡直是壞得慘無人道。求求皇軍趕緊把他捕住，把他千刀萬剮，給我大大報仇啊！」他說完又乾號兩聲連連鞠躬。

  佐藤二郎用日語冷靜地向鬼子大隊長說：「我，就曾被宋繼柳捉過，這個傢伙大大的厲害，最近又把我從日本帶來的一個情報員也在野地里給殺掉了。現在有十多個村長被他們抓住訓過話……」

  鬼子大隊長聽著點著頭，生氣地抓住刀鞘，小鬍子直動……

  王小小聽趙小狗說了，早就心驚肉跳起來，暗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想法找一找武工隊呢？這也是命里註定活該倒霉。明明八路軍全被消滅了，為什麼又出來了呢？

  漢奸王小小正想著，只見鬼子大隊長一揮手，楊步仁對趙小狗說：「走吧，太君答應了，你的仇一定能報。」

  「謝謝！」趙小狗向鬼子大隊長藤本一鞠個大躬，竭力裝出笑臉說，「真謝謝太君，謝謝大太君！什麼時候太君要到俺村去掃蕩，我一定請太君到我家去，大大地塞古塞古！」他說著見鬼子大隊長藤本一直皺眉，就用手往嘴裡比劃著名，意思是請吃飯。

  翻譯說明了意思，鬼子大隊長哈哈大笑起來。偽軍們也都笑個不停，佐藤二郎無聲地露出白牙。

  趙小狗以為自己受到了寵愛，笑得把眼眯成一條線。

  「哈哈……」

  這群鬼子漢奸正在得意地大笑，就聽東南挖大封鎖溝的方向傳來了幾聲槍響，接著槍聲響亂了。

  遠遠望去，遍野人群象炸了窩的蜂，紛亂地四散奔逃，也分不清哪是挖溝的，哪是割麥的了。一群群穿米黃色軍裝的鬼子和偽軍追逐著逃跑的人，不斷地停下來端起槍射擊。

  公路上一輛摩托車揚起塵土飛快地向據點駛來。鬼子大隊長正叉開腿舉著望遠鏡望著，冬冬地跑上一個年輕的鬼子小隊長來。他滿臉流汗，挺胸立正向鬼子大隊長敬禮，用日本話報告：「民工裡邊有土八路，用鐵杴砍了兩個士兵，一打槍老百姓就跑起來。」

  「八格牙路！」鬼子大隊長吼叫著，把那鬼子小隊長打了一個嘴巴，狂暴地喊著跑下大碉堡。

  又一揮手，一個日本兵給他拉過馬來，鬼子大隊長吼吼地喊著下了命令，騎上馬跨出大柵欄門。

  

  接著，就見騎兵從北邊大門裡嘩嘩地湧出來。摩托車隊發出轟鳴，自行車隊耀眼閃光，排成行列湧出東門去了。

  一霎時，公路上全是騎摩托車的鬼子，大路、小路上是騎自行車的鬼子，漫地里是鬼子騎兵，無數的鋼盔、刺刀，在陽光下一亮一亮的，一起撲向奔跑的人群追來。

  鬼子大隊長縱馬上前，張牙舞爪地奔馳著，亂向人群打著槍。被追擊的人群狂奔著，丟了草帽，扔了鐵杴、鐮刀，喊叫著，不斷有人栽倒。

  目下，遍地都是人在跑，也分不哪是八路哪是民工。鬼子大隊長停下坐在馬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只見騎兵分成兩翼飛跑著圈人。正看著，漢奸楊步仁縱馬上來，用日本話喊著：「太君！。往東南樹林裡跑的那一群人，一定是八路軍武工隊！」

  鬼子大隊長聽了，按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隨後向身邊的騎兵一擺手，一齊向那群人急追過去。馬隊踢起塵土，踢倒麥子，過道溝，疾速地飛奔著。

  看看迫近了那群人，楊步仁就在鬼子大隊長旁邊大叫：「是武工隊！有兩個男的和三個女的在一起的那一群就是，裡邊那個中等個頭的就是宋繼柳，細流高個的姑娘就是女隊小隊長中口嫂。她是日本的叛徒，我認得她。太君，快追呀，抓活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