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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一五回 金銀冊斷命朝堂人

2025-01-31 13:42:07 作者: 姽嫿蓮翩

  李劭卿在康城的偽宮裡跟柏大崢拉家常,還假模假樣地擺了一桌菜,叫了偽宮裡一群貌美如花的侍女來跳舞助興。柏大崢被反剪雙手拉倒殿上,看見這陣勢就開始冷笑:「昭平伯這是想招降朕?」

  李劭卿呵呵兩聲,心說你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有什麼被招降的資本,但臉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虛情假意地站起身迎了兩步,做了個「請」的手勢:「來,先坐。」

  柏大崢昂首挺胸地走到上首,大模大樣地往李劭卿的桌案後一坐,傲然道:「朕是天子,怎可居於下座。」

  李劭卿捏緊拳頭,做了個深呼吸。

  柏大崢見他沒反應,眼神更加睥睨:「昭平伯也是一介英豪,在央帝廷下卻只受封伯爵,不若改投到朕麾下,朕必以王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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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劭卿嗓音變冷:「歸帝都已是本爵的階下囚了,再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嗎?」

  柏大崢哼了一聲,道:「昭平伯還真以為你捉拿了朕?朕告訴你,你若識相點,帶著你麾下軍隊儘早投誠,朕還能予你榮華富貴,如果冥頑不化,待朕的大軍攻入康城,可就說什麼都晚了。」

  李劭卿道:「靠你區區幾萬人馬,就想攻破我守的城池,你也太自大了點。」

  柏大崢得意地大笑起來:「朕幾萬人馬,再加上廣西全境之兵,夠不夠?說來央帝為朕養了幾年的兵,朕還沒有好好感謝他,待來日朕與他在長安相見,必封他個養兵侯聊表謝意,哈哈哈哈。」

  李劭卿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廣西守軍會幫著你背叛大央,柏大崢,你未免自視太高,以為所有人都想跟著你做反賊。」

  柏大崢一邊笑一邊搖頭:「昭平伯,朕且問你,你可知你困守康城這麼久,為什麼長安一直都沒有派兵救援?」

  李劭卿沒說話。

  柏大崢臉上得意之色更濃:「告訴你,廣西全省都已經是朕的囊中之物,從你攻入康城那一刻起,廣西就已經戒嚴了,沒有朕的命令,一個人都出不去。」

  李劭卿跟著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陛下和首輔大人了,我在廣西久無音訊,他們必會有所察覺。」

  「首輔大人?哈哈哈哈,」柏大崢道:「我還真是忘了,你昭平伯是投靠了首輔大人才有機會起家的,說來這首輔大人當真是個好人,有求必應,倘若沒有他老人家鼎力相助,朕怎麼會有如今榮登大寶的機會。」

  李劭卿大吃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柏大崢瞧著他的表情,愈發得意:「說來我們都是曹門中人,應當是自己人啊,昭平伯,難道你還不明白首輔大人的意思嗎?他這是給你一個投靠朕的機會,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啊。」

  李劭卿上前一步,對他傾身下來,擺出一個極具攻擊性的姿勢,語氣咄咄逼人,又問了一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柏大崢看著他,眼中神色憤憤:「什麼意思?你說是什麼意思,朕為了籌謀我歸朝大業,給那曹首輔送了不下百萬黃金,廣西數年賦稅,連長安的央帝都沒有拿到,多數都進了他曹德彰的腰包,不然他怎麼可能會扣下廣西的奏摺,幫我隱瞞廣西之變。」

  李劭卿直起腰來,嘲諷道:「百萬黃金,你還當真是有錢。」

  「除了他,長安中央的十個官員,七個都收過朕的金子,不過無所謂,」柏大崢又得意起來:「朕不過是將那些金子暫時寄存在他們手裡罷了,待來日朕入主長安,他們還是要還回來。」

  李劭卿道:「十個官員,七個收過你的金子,長安皇城至少有百位朝臣,你能記得住誰收了你多少?」

  柏大崢道:「這就不關你的事了,昭平伯,朕再問你一回,你願不願意向朕投誠,來日這天下,必有你的一份!」

  李劭卿道:「想必你今日寄存在我這裡的土地,來日我也是要換回去的吧。」

  「唉,」柏大崢道:「朕絕不會將你的土地不會登記入冊,也絕不會食今日之言。」

  登記入冊?

  李劭卿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沉吟了一下,居然在他下首坐了下來,又問:「那徐雪松呢?你又給他送了多少?」

  柏大崢道:「他是朕的宰相,朕的左臂右膀,朕自然無需向他賄賂黃金。」

  李劭卿點頭道:「送給朝臣的那些金子,想必都是從他手裡流出去的吧。」

  柏大崢讚賞地看著他,又道:「昭平伯有如此才能,何必屈居區區一個伯爵之位?」

  李劭卿道:「你不怕他自己私吞了那些黃金?」

  「不會,經過徐卿之手的每一筆金子,送給了誰,做了什麼用,能收到什麼效果,朕都入了冊,他不敢欺瞞朕。」柏大崢扭了扭身子:「你先給朕解開,朕的手都麻了。」

  李劭卿沒搭理他後一句,追問道:「那冊子在哪?」

  柏大崢警覺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先給朕鬆綁!」

  「鬆綁?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李劭卿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來人,給本爵押回牢里去!」

  柏大崢愕然:「你你你,你怎可出爾反爾!」

  四個士兵從殿門處進來,動作乾脆地將他提了起來,押送回牢,李劭卿目送嗷嗷大叫的柏大崢出去,揮退了那些侍女,對前來聽命的偏將道:「搜宮,給我找一本登記金銀流向的帳冊。」

  藺既明被徐雪松從大牢里請出來的時候,周維岳還在閉目打坐,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只是在他出門前略帶嘲諷地說了一句:「從曹首輔到徐巡撫,願藺大人得償所願,平步青雲。」

  藺既明表情有點尷尬:「周巡撫誤會了,我與徐大人只是有舊好而已。」

  周維岳哼了一聲,把頭一扭,不搭理他了。

  

  徐雪松有點失望,他真正想招攬的其實是周維岳,畢竟針對打天下這件事來說,一百個會耍嘴皮子的文人也抵不過一個會調兵打仗的將軍,所以當部下來報說周維岳被俘虜的時候,徐大人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當即就命人打掃出一間乾淨舒適的牢房,準備招降他。

  而藺既明能有和周維岳相同的待遇,純粹是順便而已,結果刻意恭維的沒討好,反倒是順帶的開了竅,這就讓徐大人有點抑鬱。

  算了,藺既明就藺既明吧,反正他和周維岳也是有交情在的,能通過他把周維岳招降了,那也是大功一件。

  是故徐大人對藺大人也是客氣的很,從牢房出來就安排到了客房,一路好吃好喝。

  但藺既明這次出來是有任務的,按照周維岳的話說,廣西的大小官員守將叛變,那是因為他們能拿好處,但廣大苦大兵可什麼都拿不到,不僅如此,還得背上一個反賊的罪名,逮著就是殺無赦。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歸皇帝未必就是萬眾歸心。根據他的了解,在曹首輔的大力勸說下,皇帝這兩年給廣西撥的軍餉很足,甚至比浙江的待遇還好,但廣西兵依然是一副吃不起飯的衰相,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軍餉都被駐守廣西的軍官和文官給中飽私囊了,然後再玩個小手段,把大兵們的怨氣都轉嫁到大央皇帝身上,搞得民怨滔天,正好官逼民反。

  周維岳表情嚴肅:「而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些苦大兵,戳穿徐雪松的小手段,就算不能說服他們反過來幫我們,也得讓他們對徐雪松心存懷疑,這樣士兵作戰就不會賣命,來日不管是劭卿從康城攻了出來,還是長安那邊派了援軍,招降策反,都會很容易。」

  但是說著容易做著難,藺既明雖然用曹德彰的名頭跟徐雪松攀上了關係,但徐雪松對他的戒心依然沒有放鬆,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連出府都困難,別說策反苦大兵了,就連跟兵哥哥搭句話都異常困難。

  出來兩天依然一事無成的藺既明十分抑鬱,愁得整夜睡不著覺。

  睡不著覺的還有在省外伺機進攻的杭子茂,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經過一日一夜的行軍和縝密籌備,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吹熄了火把,面色嚴峻地叮囑:「動起來打,不要讓他們摸清我們有多少人。攻下城池後不必固守,所有的廣西守軍千戶以上軍官,一律殺無赦,千戶之下的盡力招降,非要一條道走到黑的,就送他們去見閻王。」

  有偏將發問:「那柏大崢麾下的叛軍呢?」

  杭子茂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書寫著嗜血的殘酷:「你說呢?」

  那偏將在他的目光下竟然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急忙點頭:「屬下明白了。」

  杭子茂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道:「我們只有三萬人,攻下城池後倘若固守,定然會牽住大量兵力,再加上看管俘虜的人,這仗就沒法打了。」

  偏將又插嘴道:「將軍,屬下有一計,對於那些投降的廣西兵,我們可在戰役中使他們打頭陣,一來可觀其是否真心投誠,二來還可用來招降其餘守軍,這樣我軍跟在他們背後,減少陣亡不說,倘若他們就二心,還能立刻就地斬殺。」

  「好計策,就這麼辦。」杭子茂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恰巧一朵烏雲飄來,擋住了清亮月光,林子裡霎時黑了下來,只剩下前方關口處燃燒的火把通明。

  他音色微沉,灌滿了寒風:「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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