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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凌梓墨

2025-01-31 13:06:24 作者: 小豬爬牆

  鳳傾玦聽得出蕭珏話里的意思,他是生怕自己和皇上走得近了。看樣子有一個雲妃支持,蕭珏還覺不夠,他還想要更多的助力,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鳳傾玦假作不知,側身緩緩脫下外罩的紅色狐狸毛風氅,遞到櫻花手中,才緩步走到矮桌前坐下,道:「聽到王爺傳喚,我這不趕忙過來了嗎,哪裡敢勞駕王爺去請。」

  兩人寒暄了幾句,就聽得方才引鳳傾玦過來的侍從進來稟告道:「王爺,祈雪節就要開始了。」

  蕭珏頷首道:「打開門帘吧。」

  

  侍從依言將木棚的門帘掀開。

  這木棚只搭建了三面,另一面則是垂掛著氈毯,此刻一掀開,外面的景物便一覽無遺。

  這位置選得還真正好,前面就正對著高台。只見帝京府尹孫英站在高台上,高聲朗讀當今聖上御筆親書的祈詞,朗讀完畢後便將祈詞焚化。其後便由巫師們在台上跳了一曲「竹枝祈雪舞」。

  等巫師們下去後,底下的人群開始沸騰了,鳳傾玦知道,今日的重頭戲——斗樂,就要拉開序幕了。

  這種場面黎然是第一次看到,眸中滿是興味。紅毛亦然,瞪著黑豆眼立在黎然肩頭,一人一鳥伸著脖子一起朝著高台上觀望。櫻花也滿是耐不住好奇直望著高台,唯有墨桓站在鳳傾玦身側,注意力始終在鳳傾玦身上。

  凌梓墨是第五個出場的。

  當司禮官報了下一個出場是凌梓墨時,底下的人群開始聳動起來,甚至有人高喊:「凌姑娘,凌姑娘出場了……」

  如此情形,想必凌梓墨琴藝確實不錯,才讓人萬分期待。

  「王爺,聽說去年拔得頭籌的便是凌姑娘?不知,彈得如何?」鳳傾玦微笑著注視蕭珏,清聲問道。

  蕭珏目露讚賞,有些痴迷地說道:「一曲《喜折梅》,聽著熱鬧,實是愁怨,清如流水,澀如冰泉,當真是繞樑三日,令人如痴如醉!」

  鳳傾玦揚眉淺笑道:「王爺既然如此喜歡,我又聽說那凌姑娘才貌雙全,王爺為何不和凌家結秦晉之好?」

  蕭珏神色一正,壓低聲音道:「鳳姑娘說笑了,凌老又豈會將本王這王爺放在眼裡。凌姑娘縱然貌美如花,本王又哪裡看得上,更何況,她哪裡及得上鳳姑娘之風采。」

  鳳傾玦聞言,大聲而笑,她的笑聲張揚明媚,卻絲毫無損於她的嫵媚。

  別看蕭珏說得正氣凜然,她依舊隱約聽得出他話語裡的酸意。可見,這個凌梓墨的確是男人的克星。

  上元節那一夜,她一心對付蕭徹,並未將女扮男裝的凌梓墨放在眼裡,今日倒是要好好觀摩下這凌姑娘的風采。

  凌梓墨還沒有登台,台下的人都一副期盼的神情焦急等待著,喧囂逐漸低了下去,漸漸靜而不聞。

  就在這寂靜之中,一縷微聲似天籟般徐徐飄落,如同一片羽毛在輕輕撓著眾人的耳鼓,令人不由一陣心神蕩漾。

  那樂聲雖然微小,但卻清澈純淨,如同山間的涓涓細流繞石而瀉,令人心情愉悅明澈。漸漸地,微聲逐漸高昂,琴音漸漸變得浩大起來。就好似小溪匯成了江河,隱約聽得出其間的波濤洶湧之意。

  隨著澎湃的琴聲,一道纖細的人影登上了高台。她一手抱著七弦琴,僅用一隻手在琴弦上撥弄,便奏出了優美的樂曲。待到她將琴放在琴案上,騰出雙手來演奏後,樂音頓時比方才更加繁複動聽。

  她身上穿著的,正是蕭徹送給她的那件芍藥衣。梨花白的底色,上面繡著朵朵芍藥,或開或閉,或半開半綻,花姿各異。羅裙隨風飛舞,裙擺上芍藥搖曳,飄展出一身的清麗風華。

  她肌膚白膩,容色絕麗,神色溫婉清冷,正是上元節在重華街和皇上在一起的女扮男裝的裘衣女子。

  上元節那日,凌梓墨是女扮男裝,扮相灑脫高貴,今日換了女裝,於清冷高貴中又增添了幾分女子的柔婉。只不過,她的身材有些單薄,站在高台上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臉龐也略顯消瘦,稱不上珠圓玉潤,倒是別有一副楚楚可憐之姿。

  她坐在琴凳上,十指輪動,琴音更加澎湃,似乎江河湖海都在呼嘯著向大海奔騰而去。令聽者的心猶若坐在一葉扁舟之上,隨著琴音而起伏。

  黎然看到凌梓墨一出場,忍不住發出「咦」的一聲輕呼,疑惑地說道:「這不是皇上喜歡的那個男子嗎?」隨後恍然大悟道,「原來她就是凌姑娘!原來她是女的啊!原來她扮成女裝這麼迷人啊!」

  鳳傾玦微笑不語,拿出一根銀釺,開始細心地修剪起自己的指甲。過了一會兒,她舉起手問紅毛道:「紅毛,我的指甲漂亮不漂亮?」

  紅毛飛到鳳傾玦肩頭上,歪頭審視著鳳傾玦的指甲,末了拍著翅膀聒噪道:「不夠漂亮!再修修!」

  旁人都在專心致志聽琴,唯鳳傾玦和紅毛一問一答,說得熱鬧。這自然影響了眾人聽琴,黎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紅毛,小聲點,大家要聽琴呢!」

  紅毛不高興了,更大聲道:「爺就要說話。」

  鳳傾玦聽到黎然的話,輕笑道:「看來黎然也喜歡凌姑娘了,不如,我將你送與她如何?相信凌姑娘待你一定極好。」

  雖然離開鳳傾玦這個妖女是黎然的夙願,可當真的聽到鳳傾玦說要送走他,雖然知悉是在調侃他,但黎然心中還是生出一絲若有似無的不舒服之感。

  他撇嘴說道:「奴才怕是配不上服侍凌姑娘這樣仙子一般的人。」

  鳳傾玦眯眼道:「這麼說,你只配得上服侍我,那我是妖女了?」

  黎然自知說錯了話,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凰主才不是妖女,凰主也是仙女,是奴才更願意服侍的仙女。」

  鳳傾玦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將手指舉在眼前,反覆審視著塗滿蔻丹的指甲,越看越覺得不完美,又開始繼續修剪。

  高台上,泠泠琴音錚錚流瀉,由澎湃再次轉為輕靈。就在此時,鳳傾玦清楚地聽出了凌梓墨演奏了一個錯音。

  黎然跺腳嘆息道:「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出現錯音呢?」

  鳳傾玦順著凌梓墨的目光望去,自然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那數十個身著芍藥衣的女子混雜在人群中,若是身處人群之中,自然不易看到。但若是處在高台上,目光隨意向高台下一掃,自然很容易便能注意到。

  

  凌梓墨想必是看到了那麼多的女子穿的和她身上的衣衫是一樣的,心神難免受些震動,所以才會彈錯了音。不過,她很快便恢復了鎮靜,琴音也趨於正常,那一個小小的錯音,不精於撫琴者,絕對聽不出來。

  終於一曲而終,凌梓墨捂著嘴低低咳嗽了兩聲,兩名梳著雙丫髻的侍女忙走到高台上,為凌梓墨披了一件月白色鑲純白色狐狸毛邊的風氅。

  琴音一消失,高台下的聽眾便出聲叫好,紛紛鼓掌讚嘆。可見,這人群中真正懂得樂音者,也並不多。

  蕭珏飲了一口酒,低低嘆息道:「凌姑娘真是不同凡響啊,今年的琴音猶勝去年!比之當年的昭……」此語一出,他慌忙頓住,悠悠道:「怪不得去年一曲後,她便名列當世絲竹四大家之一啊。」

  要說當世的絲竹四大家天闌國占了兩名,原本分別為皇宮中侍奉皇上的樂師季無涯,以箜篌聞名。當年的她,以撫琴聞名。而如今,她已故,這四大家之一的空缺,便由凌梓墨補上了。

  鳳傾玦悠然微笑,一邊修剪著自己的指甲,一邊道:「凌姑娘的琴技確實不錯,只不過,要名列絲竹四大家,卻不一定夠格,我就知悉,有一個人比她的琴技更高。」

  蕭珏頗詫異地問道:「真的?不知是哪位?」

  鳳傾玦斜睨了一眼直直盯著高台的黎然,微笑不語。

  兩人說話間,忽聽得外面傳來轟然喧鬧聲。

  鳳傾玦詫異的揚眉,抬眸望向高台上。

  只見雲公子云長歌大步向高台上的凌梓墨走去。

  他身著一襲炫黑色緞袍,上面繡著繁複的紅色紋飾,華麗猶若日出時瑰麗的霞影。墨發梳成髮髻,簪著一支白玉簪。

  他邪魅霸氣,優雅從容,狹長的黑眸中是一貫的煙行媚視,修薄的唇角是一貫的清淺魅惑。

  他快步向凌梓墨走來,手中捧著的是一個花盆,在他身後,尾隨著六名侍從,手中也各端著一個花盆,裡面清一色栽種的花是——牡丹。

  牡丹原本開在四五月份,這個時候原本是沒有牡丹的,而偏偏他們手中捧著的是牡丹,而且正在燦然綻放。

  那是七盆品種不同花色不同的牡丹,冰清玉潔的「夜光白」,嫣紅如朱的「狀元紅」,金如皇冠的「姚黃」,墨紅如夜的「青龍臥墨池」,紫色高貴的「葛巾」,翠如碧玉的「綠香球」,粉白嬌嫩的「童子面」。

  那一盆紫色的牡丹,鳳傾玦認的,正是雲長歌從昭瑰公主別院的溫泉里偷走的那一盆,還是鳳傾玦親自端了送到雲長歌手中的。想不到雲長歌是為了送給凌梓墨。

  鳳傾玦終於知曉雲長歌為何會在夜裡出現在清寧的別院了,想必就是為了偷這盆牡丹,他若是去向清寧要,清寧若是知曉他是要送給凌梓墨的,是鐵定不會給他的。

  最初的譁然後,高台下的人們又歸於默然,全都屏氣注視著台上的動靜。

  如果說,上元節雲長歌放煙花示情令人震驚。那麼,今日雲長歌送牡丹除了令人震驚外還多了份悸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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