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情愫暗生
2025-01-31 13:03:36
作者: 小豬爬牆
這兩日昭瑰公主和羅煞心驚膽戰地與蕭橈他們待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他認出了。不過昭瑰公主她從他們的言語之中發覺,蕭橈一直很消沉,目光有些渙散凌亂。
兩日後,藍齊洛終於由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是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昭瑰公主看得非常心疼,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笑。端著盛滿黑汁的藥碗遞給他道:「快喝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像個駙馬。」
藍齊洛欲接過藥,昭瑰公主又立刻抽回了手:「算了,還是我餵你吧,你這個樣子哪端得穩。」
藍齊洛無奈地動了動身子,道:「你的話好像變多了。」
昭瑰公主不答理他,低頭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藥碗,舀起一勺藥汁湊到他嘴邊:「早些養好傷回去。」
藍齊洛乖乖地吞下一口,因苦澀之味皺了皺眉頭:「你還變凶了。」
昭瑰公主瞪他一眼,又舀了一勺送過去:「你的廢話真多。」
藍齊洛卻握住昭瑰公主的手,藥潑灑在手上,他渾不在意:「你怎麼了?在生我的氣?」
昭瑰公主僵在原地,呆呆地望著碗中濃黑的藥,低聲道:「藍齊洛,當我看見你背後身中兩刀,我真的好擔心你再也醒不過來了。都是我害了你……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害你為我丟了一條命!!」
藍齊洛猛地拉過她,手中的藥碗摔碎在地,昭瑰公主狠狠地撞進他的懷中,他悶哼一聲。她知道這一下定是撞在他的傷口上,急忙要掙紮起來,他卻把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低聲喃道:「對不起。」
昭瑰公主不敢再掙扎,生怕一個用力又會扯動他的傷口,只能安靜地待在他懷中,道:「你對不起什麼?從頭到尾都是我對不起你啊。」
「真希望一直病下去。」藍齊洛緊緊按住昭瑰公主的腦袋,將其緊貼他的胸膛:「我喜歡看你生氣時的表情,喜歡看你對我凶的樣子。」
門突然被人推開,兩人齊目詫異地望向匆匆進來的羅煞。
羅煞也顧不上自己這是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急切地道:「你們準備準備,今夜就走。」
「這麼急?」藍齊洛不解。
「將軍府的人已經趕來接應。」隨後跟進來的蕭徹淡淡地說:「若不快些離開,我怕會再遇見殺手,而且,這兒也不宜久留。」
藍齊洛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神色格外凝重地問道:「誰在這兒?」
羅煞僵硬地將「蕭橈」兩個字吐出,換來藍齊洛一笑:「沒想到,你和他這麼有緣,就連來到這兒都能碰到。」
羅煞淡淡地迴避著他的話,只道:「若要既然要離開了,我必須向他們夫妻二人道謝再走。」
「我也去。」昭瑰公主忙道,人家救了藍齊洛,她當然要當面道謝辭行才。
於是她們二人一齊出了門。
當著蕭橈的面,昭瑰公主很平靜地向那對年輕的夫婦感激道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知道,眼睛是會透露心事的。
也許是因昭瑰公主的平靜面對,又或是易容之術太過高超,昭瑰公主逃過了蕭橈的眼睛,又或者是……如今他的眼中只有鄭素萱呢?
匆匆告別之後,與藍齊洛還有蕭徹乘著馬車離開。昭瑰公主揭開錦簾探頭望著越來越遠的小屋。輕輕放下錦簾,再望望始終將視線停留在她臉上的藍齊洛,昭瑰公主悄悄別開視線。
羅煞看見兩人的表情,偷偷地笑了笑。
在回去的路上,連續遇到了兩批殺手,此次那些殺手不只是沖羅煞來,還欲置蕭徹他們於死地。不敢相信,蕭煦竟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殺,他已經急紅了眼吧。
藍齊洛帶傷與那批殺手搏鬥,又扯動了才癒合的傷口,血滲透了衣背。幸好蕭徹的手下及時趕到,否則他們這次想要逃身,難。
當所有殺手被解決之後,藍齊洛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敢多作停留,帶著昏迷的藍齊洛連夜趕路回王府。終於,在第四日抵達晉王府。天闌帝聞訊立刻請了數十位御醫為其診治,將軍府也是亂作一團,藍齊洛可是藍家的獨苗,若是有個好歹,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若不是你哄得洛兒出去,洛兒怎麼會受傷?」藍夫人指著昭瑰公主,斥責道。
面對藍夫人的斥責,昭瑰公主一言不發,的確,若不是為了救她,藍齊洛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性命垂危。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因為心懷愧疚,昭瑰公主默默地承受了藍夫人不少的責難,心中難免有些抑鬱不快,偏偏回來沒多久,她又聽說羅煞的舊疾又犯了,心中掛念,便到晉王府探望。
羅煞的眉宇間有些憔悴,時不時輕咳幾聲,面有病態,見到昭瑰公主來,立刻扯出笑容邀她同坐。她一邊剪著剪紙一邊問:「聽說,藍齊洛這次要將養好些時日?」
昭瑰公主點頭,心中的擔心無盡蔓延:「是我的錯。」
羅煞輕咳了幾聲,帶著笑道:「誰都沒有錯,只因你們都太痴。」
見她咳聲不止,昭瑰公主忙去順順她的脊背:「姐姐怎麼了?要不要請御醫?」
羅煞擺了擺手:「沒事,老毛病了,天氣稍寒便會咳嗽不止,吃幾服藥就會好了。」她將手中已剪好的一對鴛鴦送給昭瑰公主。
昭瑰公主不禁失笑:「姐姐為何送我鴛鴦?」
羅煞放下剪子笑道:「自從你進入這晉王府開始,你的臉上就掛著擔憂。」
輕撫上手工精緻的鴛鴦,昭瑰公主道:「是呀,藍齊洛現在還昏迷著,我怎能不擔憂?」
羅煞道:「那你為何要擔憂呢?」
昭瑰公主的愁容未斂:「因為他……」說到這兒,她卻突然頓住了,想了想才道:「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這樣的擔憂,只有在愛人之間才存在的。我相信現在的你,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僅限於朋友之情了。」羅煞瞭然一笑:「所以,這對鴛鴦是祝你與他白首偕老的。」
昭瑰公主不自然地放下手中的剪紙:「姐姐別說笑,我不可能再愛上他人。」
「為何要封閉自己的心?敞開胸懷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的歸宿不會是藍齊洛,藍齊洛愛的女人也不該是我。」她不能接受藍齊洛,或許……有一天她能放下了自己對皇甫瑾的感情,就能敞開心懷接受藍齊洛吧?但是……真的會有那麼一日?
「哪來那麼多顧忌。只有彼此相處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又有誰規定,女人一生只能愛一個男人。那種禮教,所謂的『三從四德』我最不屑一顧了。」羅煞含笑拍了拍昭瑰公主的手背,卻溫暖了昭瑰公主的心。
事到如今,竟還有人能對她關懷備至,悉心開導。女人之間原來也可以有如此真誠的一份友誼。
「妹妹隨我來。」羅煞握緊昭瑰公主的手,領她走出門,一同走進漫漫黑夜之中,風露漸冷,她單薄的身子更顯單薄。
晉王府後院,草草分攜,滿地枯葉霜霜。最為觸目驚心的還要屬那滿地紛鋪如雪的曇花,她是帶她來看曇花的?
羅煞指著幾朵漸漸萎去的曇花道:「曇花很美,但是它的生命卻極為短暫,開過後瞬間凋零,也正因它的短暫才讓人覺得可貴。」
昭瑰公主蹲下身子,目光始終凝滯在這片曇花之上。手才觸及一朵開得冰清嬌艷的曇花,它卻開始緩緩萎落,最後凋零。昭瑰公主的心因它的凋零一陣疼痛,更多的還是惋惜:這麼美的花,生命卻是如此短暫。
「我帶你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當你發現自己已然動心之時,一定要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感覺,不要待到它逝去後才覺得可貴。到時候,它將是你一輩子無法挽回的遺憾。」羅煞摘下一朵剛盛開的曇花交到昭瑰公主手中,笑得溫淳:「你看,摘得及時,到你手中仍舊是絕美的曇花。」
看著手中的曇花,昭瑰公主的心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紊亂。不,她對藍齊洛,只有感動。
一想到此,昭瑰公主立刻丟棄手中的曇花,疾步奔離而去,獨留下羅煞一人於曇花之前。
小庭幕簾逢冬,百香寒縈鼻,涼風襲羅衣。
昭瑰公主一路小跑出晉王府,思緒早已被羅煞的幾句話打亂,她說的話已深深撼動了她的心。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皇甫瑾以外的人呢?況且,若不是那日他抱住自己又怎麼會有賜婚,又或許現在也不會是這種狀況,或許她現在已經嫁給了皇甫瑾成為了太子妃。單手撫上額頭才發現滿是汗水。
這時,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公主,夫人一直找你呢。」
思緒一轉,昭瑰公主心中驚詫,卻也深知藍夫人找她定然不簡單。但心中擔憂的仍是藍齊洛此刻的狀況,便隨侍女一同回府。
一眼進大廳就見藍夫人高雅地倚坐在軟榻上,目光深凝著她,頗有凌厲之色。
「跪下!」她一開口就有著擋不住的怒氣。
沒有猶豫,昭瑰公主脫口而出:「讓本公主跪下?即便你是藍齊洛的母親,也沒有資格指示本公主跪下。」
語氣不似以前那般柔和溫婉,只是有著公主的高傲。這個時候,若是昭瑰公主氣勢上輸了,那以後在將軍府則沒有半分地位。
昭瑰公主,是天闌帝最疼愛的女兒,恩寵如此,尊嚴怎的允許他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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