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勁敵

  徐蕾蕾氣不打一處來，沒搭理汪達坤色眯眯的眼神上前就要跟楚天拼命。羅琦琦和孟菡凝坐在一邊不吱聲，小口小口的喝著啤酒，看戲似的盯著這對冤家你來我往。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的電話又響了。

  

  他伸手擋掉徐蕾蕾的野蠻拳頭，接起電話就聽到竇小瑩在裡面大喊一句：「楚天，求求你，救我……」

  趁著楚天接電話，徐蕾蕾一記撩陰腳犀利踢起，奔著他的跨下猛招呼，招式凶很又毒辣。

  通話突然中斷，楚天眉頭一皺，抬起一腳閃電般的踹在徐蕾蕾剛抬起的小腿上：「別鬧了。你不是要找兇手麼，敢不敢跟我走？」

  「有什麼不敢的，你可不要騙我，萬一找不到兇手老娘立馬把你給辦了。」徐蕾蕾雙手掐腰，咬著後槽牙說道。

  「找到了兇手我立馬把你脫光了遊街示眾。」楚天還擊道。

  徐蕾蕾怔在當場，孟菡凝與汪達坤雙雙目瞪口呆，羅琦琦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好像沒聽到一樣。

  楚天找六子要了大川和竇小瑩藏身的地點之後火速前往，十分鐘以後他與徐蕾蕾來到了一間平房裡。

  這裡是一處將要動遷的棚戶區，住戶該搬的都搬走了，方圓幾里地都見不到一個人影。楚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竇小瑩所在的房子，進去一看，裡面的情景簡直慘不忍睹。

  大川因為沒有按照王志的要求做掉竇小瑩，被吊在房樑上毒打，身上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暈過去了就用冰水潑醒繼續打，再暈再潑就是不讓他死得痛快。大川痛不欲生咬舌自盡卻反被王志的手下早一步發現把牙齒生生的掰光了。

  大川一米八十多的硬漢子像只死狗一樣被吊在房樑上，嘴裡不住流血，身上更是沒一塊好地方。為了不讓他逃跑，那些人更是將他的雙手雙腳砍掉。手腕腳腕的血流得像自來水一樣，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徐蕾蕾從警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兇案現場也沒少見，像眼前這麼血腥的場面她卻是萬萬沒有經歷過的，只進來看了一眼就連忙跑出去嘔，差點連昨天的飯都吐出來。

  竇小瑩不在房間裡，地上有一小灘血跡還有一些衣服碎片，一看就是被人用大力從她身上扯下來的。

  正在這時，地上一個浸在血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唱的還是《征服》這麼應景的曲子。

  楚天按下免提鍵，就聽到趙成功在電話里嘻笑著說道：「你的證人在我手上，有沒有興趣來見一面？」

  徐蕾蕾站在門外也聽見了電話里的聲音，當下盯著楚天脫口而出：「這是兇手？」

  電話那端詫異一下，緊接著猖狂道：「姓徐的娘們兒也在？那正好，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留下給你陪葬。」

  「我操你大爺，你說誰是娘們兒？」徐蕾蕾火爆脾氣又上來了，衝著電話河東獅吼。

  「啪」的一聲，小院門被推開，趙成功出現在門裡冷笑一聲：「說的就是你，怎樣？來咬我啊！」

  趙成功身後跟著兩個大漢，赤著上身，肌肉條條稜稜一看就是力拔千鈞的硬漢。其中一個人像拎小雞似的把竇小瑩帶進來，丟在地上。

  竇小瑩癱坐在地上極其狼狽，衣衫襤褸，頭髮亂得像草堆在頭頂，兩邊臉蛋又紅又腫，顯然沒少被人抽巴掌，原本漂亮清純的學生妹被搞得沒個人樣。

  「畜牲！」身為女人，徐蕾蕾最見不得同胞受凌辱，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沒人性的傢伙，爹媽白生白養，真應該把你們胯下那玩意統統切了餵狗。」

  趙成功微微笑著一點也不生氣，英俊的面孔白皙的皮膚下藏著陰險毒辣的一顆黑心。

  他慢慢走近已經剩下半條命的大川，從身邊一個大漢腰間拔下一把長刀「噗」的插進了大川的大腿，接下來又是一刀，第三刀，第四刀……

  大川猛的疼醒，用漏風的嘴不住的大罵「畜牲」，血沫橫飛。可惜他的怒吼太蒼白，吐字模模糊糊，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竇小瑩哭哭咧咧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男人受盡千刀萬剮，這對苦命的鴛鴦註定情路坎坷。

  趙成功仍是笑嘻嘻的，一副理直氣壯的語氣道：「竇小瑩這個賤人居然敢翻供，這就是她不聽話的代價。」

  徐蕾蕾實在看不下去了，像一頭髮了瘋的母豹子一般作勢就要給趙成功吃一頓拳腳。好在她還沒完全喪失理智，瞬間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趙成功的對手，拳頭收起來改成破口大罵：「真不是個東西，被千刀萬剮的人應該是你。」

  「罵吧，盡情的罵，反正馬上就成死人，以後想說話都沒機會了。」趙成功用一塊潔白無瑕的白手帕擦著細長的手指，連指甲縫都不放過一點點仔細的擦。

  一邊擦他一邊笑道：「楚天，你可真是愚蠢到家了，竇小瑩給你打電話你就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趙成功，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徐蕾蕾問。

  趙成功嘴角一撇，笑道：「喲，警官同志，你這是在審問我嗎？可是怎麼辦呢，我一見到警察就心慌得說不出話，人家好怕怕喲。」

  「好好的大男人一副娘娘腔，真噁心。」徐蕾蕾女漢子一般拍著胸脯吼道：「老娘都比你像個爺們兒。」

  趙成功沒理會她的諷刺，在他眼裡像徐蕾蕾這種弱者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他將目光轉向楚天，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說道：「王志把你當成對手，可在我眼裡你就跟路邊一坨屎差不多。真想不通像你智商這麼低的傢伙怎麼把死神和蠱王他們給打敗的，難道那些人蠢得連豬都不如？算了算了，多說你一句我都覺得掉價，簡直是浪費我的口舌。」

  徐蕾蕾一聽頓時腦洞大開，有如福爾摩斯附體，瞬間捋清了思路。她指著趙成功還原案情道：「哦，我明白了，王志多次想加害楚天可惜都被他給化解危機，然後王志想利用哥哥的死來陷害楚天，可是沒想到關鍵證人竇小瑩突然翻供讓他處於被動，於是派你來殺竇小瑩滅口。那麼王凱被害案就清晰明朗了，是王志親手將他哥哥王凱給推下了懸崖！」

  啪啪啪！

  

  趙成功拍著巴掌，一臉的興奮：「徐警官，你這麼聰明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了。高興是因為你分析得一點也不差，可惜你既然知道了一切就意味著命不久矣——我真的好傷心啊。」

  停頓一下趙成功一副遺憾表情道:「唉，好吧，我趙成功大慈大悲怎麼捨得殺你，憑你這身材相貌送進歐洲賭場肯定是頭牌，苦頭必定是會吃點的，但是好歹能活命。」

  說完，他衝著身後幾個大漢一招手：「把她帶走。」

  「天還沒黑，何必那麼急呢。」楚天淡然一笑擋在徐蕾蕾身前：「你不能帶走她。還有那個女人，我也要定了。」

  楚天指著坐在地上生不如死的竇小瑩，鄭重說道。

  「喲嗬，來個守護神是怎麼著？」趙成功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突然面色一冷，語氣突變：「楚天，我趙成功能站在這裡說話已經是高看你一眼了，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灑。否則，我這爆脾氣可不是誰都攔得住的。」

  「太巧了，我這爆脾氣一般人也攔不住。」楚天嘴角掛著笑，神色也是突然一變，冷冷的盯著眼前的江湖高手。

  楚天笑得雲淡風輕，有如鄰家大男孩一般的親切，但是趙成功卻突然從他微彎的嘴角弧線看到一絲暗藏的怒意，不由得讓人膽顫心驚。

  兩個男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無形中電光火石，激烈非常。徐蕾蕾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明明沒有動手，但是她卻分明能感受到兩股凌厲的威壓之勢瞬間籠罩過來，憋得好不難受。

  半晌，趙成功雙眼微眯，不動聲色的全身蓄力，又放鬆，再蓄力，再放鬆，眨眼的工夫他就將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調動起來，暗勁勃發。

  楚天仔細注意著趙成功的每一個動作，哪怕是極為細微的一個小變化都被他看在眼裡。

  趙家是古武家族，趙成功一出生就浸淫在武學文化里，四歲開始習武，吃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苦，到如今實力強悍確實有不可一世的資本。而且趙成功又是個聰明人，懂得將傳統武學與現代格鬥技巧融會貫通，勤打勤練竟然讓他琢磨出一套獨特的招式，招招致命。

  孟菡凝曾經說過，趙成功的功夫足可以傲視群雄，江湖第一或許還不夠資格，但至少在湖城年輕一輩中目前無人能及。年長一輩中倒是有幾個武界泰斗，實打實的湖城江湖三甲，可是因為輩份差異趙成功從不曾與這些人交過手，他的實力就更是個謎。

  如果只是武功高強或許還不是最可怕的，更重要的是，趙成功別看表面上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可俊朗風流的皮囊里卻裝著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簡言之，這是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