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深水之下

  這些人穿的服飾不一，有萌系的蘿莉女僕裝，這是奶茶店的年輕美女店員。

  有的穿得很休閒，就是一套家具睡衣，竟然是經壇公園裡跟歐萬里討論過養狗事宜的老人家。

  有的乾脆就拿著一把殺豬刀，是菜場裡賣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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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十二個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我監視歐萬里的那段時間曾經看到過的人。

  歐萬里曾經在跟他們買過菜、喝過奶茶，交流過養狗心得……

  他們每個人都跟歐萬里有過一些接觸。

  沒想到歐萬里這喪心病狂的狗東西，居然就在這個過程中給他們感染了蟲孢，禍害了這麼多人。

  很明顯這些人其中的幾個，已經很不對勁了，怒路凶光，殺氣騰騰，特別是那個菜場賣肉的，手上的刀子還淌著血。

  天知道他來之前究竟做了什麼事。

  這明顯這些人都被蟲孢感染了，有了病症。

  「跳！去戰鬥！」

  歐萬里目無表情，沖這幫被蟲孢感染的病患道，示意了下水中的一群怪魚。

  我嚇了一跳，不會吧！

  噗通噗通。

  這些喊來的人，跟下餃子似的紛紛跳入了水中，他們完全不管不顧的嘶吼著，跟野獸一樣抓住了怪物撕咬起來。

  可怪魚比他們更嗜血，一隻怪魚從水底衝出——剛才穿著萌系羅禮女僕裝的少女，肚子被扎穿了一個血洞……

  水面愈發混亂。

  大雨噼啪的打在我臉上，冰冷刺痛，提醒著面前的一幕不是夢。

  視線之中，已經有一個感染者被幾隻怪魚叼著、撕咬著向水下潛去，凶多吉少。

  其他的感染者在歐萬里指揮下，四面八方擴散，他們身上都有傷口，流淌出的鮮血刺激了更多的怪魚追逐了過去。

  「我們下去吧！」

  水面的怪魚瞬間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幾隻，但是對我們已經構不成了什麼威脅。

  幾隻怪魚試圖衝過來，被歐萬里直接抓住了那猩紅的魚嘴，撕成了幾段。

  潛入水中，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屏住了呼吸，身體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應，除了有點頭重腳輕的失重感，在水中跟岸上沒有什麼區別。

  旁邊的歐萬里等人也是如此。

  蟲孢寄生體的生命特徵，表面看起來跟人類相仿，其實大為不同。

  即便是我，此刻五臟器官都有了些許的改變，一口氣能夠最少憋上半個小時以上，體內的紅血球不會有半點減少。

  一潛入水下，徹底的伸手不見五指，濃濃的黑暗如同墨汁將我包裹。

  好在肉眼看不見了，身上的母孢蟲霧依舊能夠感應到一切熱力和其他的蟲孢事物，以另外一種方式補充著我的視野。

  這片水下是淺水，不過兩三米深，只是跟著歐萬里往前方走，漸漸就出了淺水區域，往水岔子的深處淌了。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刻鐘之後，水下已經是一片死寂。

  依稀的，我感覺到了水下水流沖刷到身上的流動方向，跟先前有了些許的不同。

  明顯有兩股水溫不同的水流在融匯交流。

  難道附近有溫泉？

  通常有溫泉的地方，都是地質不穩定，石灰岩居多的地方，最典型的就是喀斯特地貌區。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泉眼處說不定別有洞天。

  一道念頭傳送到了我腦海里。

  「我感應到母體了，她在一個很獨特的地方……她有危險！我們趕快去！」

  是歐萬里的意志。

  融合了皮袖蟲孢的子體，這子體能有七天時間待在我體內才會被徹底融合，這個過程中，其他皮袖蟲孢的同類感應我都能體悟到。

  水下的感覺當真奇妙。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生命體驗，我感覺我是一條游魚，在不能呼吸的水中卻是自由而順暢。

  絲絲縷縷的水流在我體表流淌過，水的溫度變化、沖刷的力度完全被我皮膚掌握。

  我有種抽離人間的感覺。

  前方的歐萬里已經潛得更深，他已經尋找到了一處黝黑的洞穴。

  一股股的溫泉熱流就是從那黑漆漆的洞穴里衝出。

  這洞穴顯然剛出現不久，周圍沒有什麼水草和苔蘚，四周是細密的乳白色沙粒，一股股渾濁的石灰岩碎石、灰泥等東西跟著溫泉一起噴湧出來。

  這洞穴剛剛好兩人可以鑽進去。

  歐萬里心裏面有一絲歡喜，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東西。

  他毫不懷疑的鑽了進去，我緊隨其後緊緊跟著。

  這裡面的洞穴無比的深邃、彎曲，裡面是一個個縱橫交錯的地下溫泉水道。

  這裡的水流比起剛才洶湧了許多，我深處一片黑暗當中，對於時間流逝的感覺變得遲鈍。

  只是感覺到肺部一陣陣的仔細，開始感覺到呼吸困難。

  我清楚，這應該是超過半個時辰，已經達到了我身體的極限。

  我身體為數不多的氧氣，都已經在激烈的運動中開始漸漸消耗到了身體能夠承受的最低點。

  忽然間，我感覺到身邊有東西流過。

  我下意識的將那東西一把撈起，摸上去只感覺滑膩膩的，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斷掉的人體胳膊。

  不過這胳膊卻跟魚一樣，長滿了細密的鱗片，上面還粘著一層腥臭的粘液。

  我一陣口乾舌燥，已經辨認了出來，這東西就是魚倀啊。

  是跟那已經變態了的成伯一樣的魚倀。

  「小心點。」前面帶路的歐萬里同樣很謹慎，向我們提醒道。

  這溫泉水道裡面的水，越來越炙熱，而裡面沖刷出來的魚倀屍體也越來越多。

  到了最後，一段很古怪的木頭被沖了出來。

  這木頭像是一個樹人，有人的五官，卻是樹木的身軀，此刻這身軀硬生生被人撕裂開，肚腹中空。

  我心裏面更加驚悸。

  其實蟲孢不是不能感染植物等東西，只是植物這種東西構造是在跟蟲孢太過於類似，一些情況下蟲孢根本感染寄生不了植物。

  但是一旦蟲孢寄生，這種植物的蟲孢寄生體可比許多擁有靈性的生靈寄生體厲害得多，只是智商上會有差距。

  「樹人都出現了！」

  我心中暗忖，面前的東西《蟲鑒》裡面有過類似的記載。

  不過這記載第一次出現確實在志怪小說當中，比如《聊齋》等傳奇故事裡，裡面就有許多山鬼木客化為人形，蠱惑人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