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殺回京城
2025-02-01 07:51:14
作者: 芒果頭條
身後的一切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從此和他們再無聯繫。
兩人很快來到鳳雲墨的院落。
王氏正抱著兒子在院中描紅。
見到一身肅殺之氣的丈夫和小姑,她連忙將兒子交給奶娘。
「相公?」
「趕緊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去銘郡。」鳳雲墨冷聲道。
「好。」不再多問,王氏轉身便吩咐丫頭去將重要東西打包,叫小廝將早準備好的馬車使出來,指揮調度有條不紊。
鳳雲墨兄妹傻傻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無用了。
「月兒,對不起。」
慢慢從方才的緊張情緒中舒緩過來,鳳雲墨臉上浮現一抹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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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哥哥你剛才做得很好。我從沒想到,你居然變得這麼厲害!」
鳳弦月連忙搖頭,眼中滿是激動和崇拜。
鳳雲墨苦笑。「我若再不厲害點,他們一家三口真要將你逼死了。」
「所以,我哥哥就是最厲害的!」鳳弦月笑眯眯的道。
鳳雲墨不禁失笑。「你個小丫頭!」
頓一頓,他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月兒,哥哥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計劃了這一切。現在,你除了和我們一起去銘郡,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銘郡很好啊!是娘親的故鄉,小時候一直聽娘親說起她年輕時候的事,我一直對那裡很感興趣。現在,我終於有幾乎親眼見識娘親說過的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了!」鳳弦月笑道。
遙想上輩子,鳳雲墨離開京城之前,也曾勸過她和他一起走。
卻被她冷冷拒絕了。她堅持要留在京城,就算嫁給那個傻子也無所謂,至少能讓她接近皇權,靠近太后。
她堅信,只要她有心,肯努力,她一定能為英年早逝的母親報仇!
但是,直到臨死,她才終於醒悟過來:她還是太傻了。僅憑她一人之力,根本不能動搖那伙人半分。
現如今,再次站在選擇的路口,她毫不猶豫的和哥哥站在一起。
她知道哥哥從未忘記過母親的血仇。只要他們兄妹齊心,攜手共進,有朝一日,他們一定能殺回京城,讓那伙人血債血償!
更何況……
心微微一沉。
離開,對如今的她來說也是最好的一條路了。
逸王和福王,都是小小的她無法得罪的。
既然不能嫁給他們任何一個以防太后疑心,她又不願真的落髮出家,為今之計,就只能遠走高飛了。
遠走高飛……很好,真的很好。
鳳弦月仰起頭,笑得十分燦爛。
「哥哥,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好好照顧我哦!」
「哥哥一定!」鳳雲墨信誓旦旦的道。
「我相信你!」鳳弦月笑道。
至於夜無塵,那個傻子……
就讓一切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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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鳳弦月發現她又飄了起來。
順著夜風在皇城上空飄蕩,不知不覺來到太子的東宮。
夜色漸濃,天空里不見一點月光星辰。漆黑的天幕籠罩大地,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置於頭頂,把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東宮深處,一個狹小的書房內,門窗緊閉,書桌上僅點著一支蠟燭。
燭光搖曳,稀薄的光亮灑遍書房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一張猙獰的俊顏。
「表舅昨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被馬蹄踩爛了下半身,今天終於流血過多不治身亡。」
雙手緊握成拳,太子咬牙切齒的道。
寧王臉色大變:「這是真的嗎?會不會,這是父皇——」
「這就是父皇授意的!」太子冷聲道,「孤命人去查過了,昨天在負責圍場餵馬的是吳大人的人,吳大人是父皇的人,而且等表舅出事之後,那個人就不知所蹤了!」
寧王默默低頭。「母后她……這事說起來也怨不得父皇。」
畢竟,哪個男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還能忍得下去?
尤其是一國帝王,自己明媒正娶的皇后竟然和別的男人有染,還給那麼多人知道了,他的臉都丟盡了!
想到那天在乾清宮當值的宮女太監大都被處死的事實,他打了個寒顫。
「孤沒有說父皇不對。孤只是……」太子咬咬牙,眼底浮現一抹冷芒。
「孤只是不明白,為何母后犯的錯,父皇他要橫加在孤身上?他現在竟連孤的身世都開始懷疑了!孤是他的兒子啊!」
「父皇一樣不再相信我了。聽我母妃的意思,父皇似乎想將我送到北邊封地去,此生此世都不讓我再回來了。」
寧王低聲道,心裡暗罵——都是那個叫鳳弦月的女人幹的好事!
人都要死了,偏還捅出這麼多事情,害得他們一個個焦頭爛額,全都得為她留下的爛攤子善後。
太子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這些天,太子妃又和孤鬧脾氣,孤拉下臉對她示好,她竟然還越發趾高氣昂起來!女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
「就是!」這句話總算說到了他心坎上,寧王恨恨點頭。
太子忽然看向他。「孤聽人說,福王妃死後第二天,那個戲子的屍體就在郊外發現了,手筋腳筋全被挑斷,眼珠子被挖了,舌頭也割了?」
寧王臉色微變,眼底浮現一抹陰狠。「那是他罪有應得。」
只可恨,那個私通戲子、害死他小妾和尚未出世的兒子的女人還在他的王府里耀武揚威,他卻只能繼續隱忍。
「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猛的站起來,太子沉下臉一字一句的道。
寧王一怔。「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父皇最近天天將老六老七老八他們叫到御書房去考校學問,一有空就將他們帶在身邊,分明就是想從他們中遴選出人來接替孤的位置。就因為母后犯下的錯,孤也被父皇遺棄了!」
「怎麼會這樣!」寧王低呼,「事情屬實嗎?你好歹也是皇后嫡出,不是想換就能換的。」
「只要母后病重過世,父皇再從老六老七老八的母妃中選一人立為皇后,再給孤編個病症,孤便只能退位讓賢了!」太子低冷聲道。
只要有心想換掉他,還愁找不到法子?父皇可不是什麼善良人。
寧王大凜。「那我們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太子目光一冷。
寧王一怔。「你的意思是說……」
太子徐徐點頭。
「趁著現在父皇還沒下定決心,孤還是太子,身後還有一干能臣,秦相手握大權,張將軍的兵符也還在手中,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
他竟是真的要篡位?
寧王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手腳發虛。
「你都已經……布置好了?」
「差不多了。」太子沉聲道,「下個月便是皇祖母六十壽辰,孤已經和鳳相還有張將軍約好,就趁那個時候動手,一舉將所有麻煩全部解決!」
寧王緊緊抓住椅子扶手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怎、怎麼解決?」
「你放心,孤不會做得太露骨。不過是藉機向父皇敬酒一杯,在酒里加點東西,讓他臥病,養上幾個月才死。」
「而這幾個月,孤會代理朝政,將所有重臣拉攏到孤身邊來。」
說起早已安排好的一切,太子嘴角翹起一抹冰涼刺骨的笑。
「太子英明!」寧王眼睛一亮,嗓音卻還有些發抖。
「那,臣弟該做些什麼呢?」
「你?自然是幫孤看著那個老不死的!不許她亂動!」
「太后?」寧王瞭然,「那福王呢?那天在乾清宮,該聽到的他也都聽完了。」
「他一個傻子,有什麼好怕的?」太子不屑低笑,「等把那個老的解決了,孤便將他送去皇陵,讓他為父皇皇祖母盡孝。他不是從小就喜歡和皇祖母膩在一起的嗎?孤就讓他們膩上一輩子!」
「到時候,他孤身一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又痴傻,就算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也沒人去聽!」寧王大喜,「太子果然聰慧絕倫!」
「不,不是太子!」搖搖頭,他連忙跪地三百九叩,「小王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免禮,平身!」
太子一手背在身後,下巴高揚,慢條斯理的道。
「多謝陛下!」
寧王畢恭畢敬的爬起來,太子便拍拍他的肩:「你暫且忍忍。等成事之後,孤便封你為賢王,將江南三城劃做你的封地。」
「而且,孤還會將京城裡的名門閨秀召集起來,隨你挑選,你想要幾個就幾個!至於那個女人……你想起來的時候便玩玩,不喜歡便打入冷宮好了。」
「但是,鳳相和張將軍……」
「哼,到時候孤是皇帝,孤的話,他們也敢違抗?就不怕被抄家滅族嗎?」太子一臉輕蔑。
聞言,寧王大喜,忙不迭再次跪地行禮。「微臣多謝吾皇萬歲!」
北城的冬天,比京城還要冷上許多。
進了十月,天空里便時不時的飄下鵝毛大雪。
等到十一月,天上地上,似乎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化都化不開。
還沒到十二月,天地仿佛都被凍住了,一眼看去,都只能看見滿眼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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