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七)
2025-01-30 16:18:42
作者: 金流兒
「你,你是……」
蘇清秋嘴角發顫,身子也有些發抖。
「不錯!」夜凌澈幽幽的開口。
話音未落,蘇清秋霍得站起來瓜。
動作之大,夜凌澈臉上也露出詫異。
下一刻,蘇清秋跪倒,「草民見過王爺!」
低頭叩首。
夜凌澈看著她的頭頂,眼中微光一閃,「起來吧!」
「是!謝王爺!」
蘇清秋起身。
面色拘謹,手腳沒有亂動絲毫。
夜凌澈看在眼裡,嘴角微沉。
尋常百姓見到他,一般都是這模樣,可她這樣,他卻是不喜。
「這針灸,多長時候?」
「回王爺,一炷香!」
語氣恭敬,和剛才像是兩個人。
夜凌澈眉角跳了跳,「聽你父親說,要半個月?」
「是!」
蘇清秋應,「一般半個月方見成效!」
夜凌澈點頭,「好,你下去吧——到了時辰過來拔針!」
「是!」
蘇清秋退下去。
在她退下的時候,門口亦有人進來。
手裡拿著幾個小冊子。
蘇清秋瞥了眼,那上面明赫赫的寫著「奏摺」兩個字。
蘇清秋閉了閉眼。
心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
小房裡早就準備好了糕點茶水。
蘇清秋吃了幾塊兒糕點,又喝了一盞茶,一炷香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外面的人來喚她,她應聲過去拔針。
進到剛才的偏殿,那位寧親王仍是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針灸錯落輕顫,若非是正在那些穴道上,遠遠看去還幾乎以為是刑罰。
蘇清秋按照草民見官的姿勢一稽。
遂,過去拔針。
落針慢,拔針快。
很快,那針灸就已經去了大半兒。
……
四周立著數名隨侍。
卻是鴉雀無聲。
蘇清秋目不斜視,額角微微的有汗濕侵染。
不是因為這非常的寂靜,而是因為在她拔針的時候,對面的人一直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原來在他的車馬上,他也這麼看過她幾眼,可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誰,並不覺得如何。可現在,連拔針的手都些微的有些顫抖。
不過,總算還有三枚針就完事了。
蘇清秋默默的吸了口氣,準備快速拔出。
「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
寂靜之中,忽的一道清聲。
蘇清秋一顫,霎那覺得耳朵里都有些振聾發聵。
秘,密?
蘇清秋心思恍惚了那麼一霎,手裡頭快速移動,那三枚銀針被她拔了下來。
她放下銀針。
跪倒。
「草民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夜凌澈瞧著她的舉動,嘴角一勾。
「夠穩重,若是旁人這時候聽了本王所言,恐怕會一時驚懼忘了拔針!」
「……」
蘇清秋腦袋對著地面,咬牙。
話說這針灸很是有時辰限制,若是時候短了,功效不到。若是時候長了,或就會有害處,而他的話顯然就是想要拖延她的動作……幸虧她多了個心眼,不然還真是會被這位寧親王給藉口懲治了。
人都說豪門人家揮霍千金,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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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還覺得幾分可信,現在她是一點兒也不信了。
豪門人家,都變態!
……
「草民不敢!」
蘇清秋道。
夜凌澈不應,抬手伸展了下手指。
左右打量了會兒,似乎滿意。
「先前他們拿過來的摺子,你可是看到了?」
只是下一刻,幽幽的聲音激的蘇清秋的背脊上一陣發麻。
眼前一閃過先前出去的時候眼角掃到的「奏摺」那兩個字。
「草民什麼都沒看到!」
蘇清秋一頭叩到地上。
額頭和地面相撞,蘇清秋腦袋有些懵。
夜凌澈聽著聲音,皺眉。
……不疼嗎?
跪著的蘇清秋不知道夜凌澈想什麼,渾身僵硬不敢動。
夜凌澈嘴角一沉,眼中微光掠過。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凌澈開口,轉了話題。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只是心下微松。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凌澈開口。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只是心下微松。
「是!」蘇清秋應。
「那這十五日就留在本王府里吧!」
什麼?
蘇清秋一顫,抬頭。
夜凌澈眼角的餘光淡淡的往她的身上掃過去,「怎麼?」
蘇清秋暗自咬著後槽牙。
「王爺,若是草民不在,那父親一人撐著藥鋪,草民怕……」
「有本王在,你怕什麼?」
夜凌澈打斷,頓了頓,意有所指,「……難不成本王還會吃了你不成?」
「草民不敢!」
蘇清秋一顫,再度跪倒。
夜凌澈點頭,
「既如此,就這麼辦吧!」
說著,夜凌澈起身,悠然的從蘇清秋的身邊走過。
……
蘇清秋跪著,身子微微發顫。
她身為草民,不是不知道權勢逼人。
可這樣親身感受的如此卑微,還是第一次。
就在夜凌澈從她身側走過的霎那,蘇清秋按在地上的手微微的蜷起。
照理說她的動作不大,可夜凌澈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蘇,清,秋!」
夜凌澈淡淡開口。
蘇清秋身子一繃,「草民在!」
「……不要以為本王只是說說而已!」
什麼?
蘇清秋一怔,他之前到底說了什麼啊?
雖說和他見了也沒幾次,可他好像也說了好幾句話……她又不是博學多才的,哪兒會記得這麼多!
夜凌澈看著她的頭頂,嘴角輕笑。
——他說過,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
扔下這句話,夜凌澈離開。
隨後,偏殿內的一眾隨從也都隨之離開,
殿內,只餘下蘇清秋一人。
徒然,蘇清秋覺得有些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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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很大。
這是蘇清秋的感覺。
那位寧親王離開之後,她從偏殿出來,外面早已經有人候著,領著她就去了一處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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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不大,可比她家的藥鋪絲毫不小,而一路上亭台樓閣,草木紛紛,若非是正值正月寒涼,恐怕不是目不暇接,也是驚艷讚嘆。
屋子裡,東西配備的也很齊全。
甚至還有鏡子。
蘇清秋皺了皺眉,草民家裡只有女子的屋子裡有鏡子,而這裡,卻是連一間再簡單不過的客房也有。
不止如此,當過了會兒人家送上來飯菜的時候,她又驚了下。
四菜一湯。
比她家裡吃的顯然要盛豐的多。
——連父親都是平頭小民,她又憑什麼能受到這樣的待遇?
蘇清秋不猜,也沒想。
只老實的把飯菜吃了,然後去了房間裡一角的書架上,去翻看書籍。
她看的書不多,大都是醫書,可那些經史子集當中一句話,她倒也懂。
「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有件事她還真是忘了……他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
接下來的三天,每日蘇清秋給夜凌澈針灸,每日兩次,每次一炷香。
每次,蘇清秋都恭眉斂目,不多言,不多看。
而人家也好像是渾然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見到她也只是擺擺手,一字未言。
漸漸的,蘇清秋鬆了口氣。
不管人家之前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麼,畢竟她是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人家要是想要怎麼著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現在應該是早就把她給忘了吧!
於是,第三日的針灸結束,蘇清秋神出了屋子,到了門外,神清氣爽的隨著府里隨從的身後往自己的院子走。
而這幾日天色也有些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花團錦簇比起剛來的那日要豐厚的多。
蘇清秋一邊看著一邊走,渾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早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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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這麼容易的?
感謝親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