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認罪也難逃一死

  「是，皇上！老臣昨天奉命去查國庫，卻發現國庫內的珍寶金銀悉數少了一半！」

  蔣林如實再次將剛才稟報的話說了一遍。

  在場眾人全都不敢喘出大氣來。

  「請皇上留小人全屍！不是小人要偷竊的！」旁邊，守衛拚命磕頭認罪，隨後猛地起身，指著夏景顏大聲道，「是太后！先前是太后命小人開國庫，也是太后拿走了那些珍寶金銀！」

  一霎時，眾人目光都匯集在夏景顏一人身上，她毫無疑問成了風口浪尖。

  而朝臣們皆是議論紛紜，有人當庭駁斥。

  「荒謬！身為一國太后卻偷竊國庫私用！令人不齒！」

  

  「真是國之不幸！國之不幸啊！」

  夏景顏沉靜地坐在殿上，一聲氣也未嘆，只靜靜地坐在那兒，端莊持重，似乎他們斥責的與她全然無關。

  蔣林再次拱手道。

  「柳太后無賢無德，登太后之位不過一年，但靜仁宮支出用度竟堪比三年，如今又擅自動用國庫中飽私囊，請皇上務必徹查！」

  隨即又有人附和。

  「對！決不可姑息養奸！」

  「對，要徹查！」

  坐在龍椅上的榮若南手心不自覺攥著扶手，瞧了夏景顏一眼。

  卻看她一臉處變不驚的模樣，甚至連攝政王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聲聲叱罵討伐聲愈來愈小，所有人都在等榮若南一聲令下，將這位刁蠻無度的太后打進大牢。

  驀然，只見夏景顏起身，她蓮步徐徐地走到大殿中央，看著一群她對口誅筆伐的高官重臣。

  倏地，她俯身跪下，耳邊髮髻的連珠撞的叮噹響！

  「……」

  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連榮若南也未料想會如此，猛然站起了身，眾人見狀皆跟著俯首。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大殿之上，噤若寒蟬，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這一跪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直令眾人措手不及，從前刁蠻跋扈的太后，今日竟在百官面前俯首，實乃千古奇聞。

  夏景顏蹙緊眉稍，神情鄭重。

  「是哀家擅自動用國庫，哀家認罪。」

  「太后這……」

  榮若南一時詫異，正欲開口說什麼又被蔣林打斷。

  「罪證確鑿，皇上若不嚴懲太后，不足以平民憤！」

  在場一眾官員委實佩服蔣林的直言進諫，柳依乃何許人？貴為太后，千尊之軀！何況她父親還是位居尚書一職！

  榮若南舉棋不定，蔣林見他猶豫，更大膽上前一步俯身叩拜。

  「皇上，國庫乃國之根本，私自動用國庫，目無法紀，若不讓太后自裁謝罪恐怕難以平息民憤呀！」

  夏景顏跪在大殿上，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拒不認罪得一死，如今自己認罪也難逃一死？

  此時，榮君奕抬眸，看向階下的蔣林道。

  「蔣丞相說讓太后以死來平民憤，若是本就沒有所謂的民憤呢？」

  聞聽，蔣林冷笑。

  「呵，事到如今，攝政王不必替太后狡辯了！南方天災，大水淹沒萬頃良田，百姓無衣無食，苦不堪言，原本可開國庫賑災如今被太后私用，此等事怎會不激起民憤！」

  蔣林一番慷慨陳詞令人動容，不愧是心懷天下的丞相大人，若不是他對自己咄咄逼人，夏景顏都能被感動到對他心生欽佩。

  「蔣丞相心系蒼生，哀家敬仰，不過……」

  夏景顏稍稍一頓，目光似利箭一般穿過人群直看向他，緩緩道。

  「哀家動用國庫，本就是為了賑濟百姓！」

  話至此處，眾人皆是一愣，夏景顏的話一出，令蔣林猝不及防。

  「什……什麼意思？」

  夏景顏起身，蓮步徐徐走下大殿。

  「哀家先前是為了賑濟災民才動用國庫，取了多少款項，哀家都已自行登記在冊，總共不過五十萬兩，丞相不妨一查。更何況，賑濟災民不光只動用了國庫，哀家父親因為南方水患災害徹夜難眠，最後傾舉家之力額外拿出十萬兩送去災區救濟。」

  「什麼！？」

  眾人更為驚詫，一剎間所有目光都齊齊看向一直低頭不敢言語的柳岸平，聽到夏景顏的話，柳岸平目光茫然地看向她，他……根本沒做過這樣的事啊！

  「父親，哀家說的可有錯？」

  夏景顏笑意盈盈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