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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我現在抱不動你……10000+

2025-02-01 06:42:57 作者: 殷千城

  「鬼頭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堅持要見您!」這是下屬的聲音。

  「不見!」祁漠的回答同樣很堅持。

  「把所有的利益都讓給他了,他還有什麼好磨嘰的?」有另外的下屬輕哼,不屑又不忿。

  「不是磨嘰!那麼大一塊肥肉,他一個人吞不下去。德國佬那邊……可不是他能輕易搞定的。豐」

  「那難道還想祁少跟著他干?想得美!」

  「……」

  下屬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正歡,良久才有祁漠的聲音打斷,他開口,慢慢悠悠地總結:「反正,軍火那一塊,我不再插手。」放棄這一塊利益,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算可惜。

  門外的喬桑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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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搭上門把的指尖,在聽到「軍火」兩個字時,不由僵了一下。她猶豫了數秒,終究訕訕地收回了手。

  她沒辦法這個時候走進去。

  就像她沒辦法堂而皇之地走入那個黑暗的世界裡……

  「那我一會兒給鬼頭回個電話?反正最近不回G市,他也纏不到這裡來。」好在裡面很快改了話題,下屬接口解決,又轉而詢問,「祁少,您昨晚到底幹什麼了?流那麼多血……醫生說您要再這麼不當心,斷了的肋骨可長不好。」

  斷了的肋骨?

  他斷了骨頭,昨天卻還笑嘻嘻地對她說小傷沒事。喬桑榆暗暗地握拳,手指捏緊了鮮花的帶子……眉宇間有不忍,也有歉疚。

  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走路裂開的。」祁漠答得隨意。

  下屬自然不信:「您這哪裡像是走路……」

  「夠了沒?」質疑的話沒來得及說完,被祁漠的一個冷眼瞥了回去。

  他才是「權威」,其他人唯有識相閉嘴。

  「對了!」頓了頓有下屬想起來,「剛剛喬小姐打過電話來,要了醫院的地址,估計她一會兒要到這裡來,老元接的電話。是吧,老元?」說話的同時,他順勢望了眼站在旁邊的元朗,徵詢他的確認。

  元朗蹙了蹙眉,面色有些不甘願,只是悶悶地從鼻子中哼出了一個字:「恩。」

  「怎麼剛剛不說?」祁漠面色不虞。

  「剛剛……」下屬唯唯諾諾地沒說得上來,側頭看向元朗的方向。後者卻是沉著臉,倔強地把視線投向別處,硬邦邦地丟出一句解釋,沒有絲毫的反省和歉意:「我忘了。」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好在祁漠並沒有追問,抿了抿唇,主動退了一步交代:「去幫我的手機卡補回來。」

  「好!」下屬連忙應聲,拽了拽站著不動的元朗,拉著他一起走向門口……

  喬桑榆躲不住了!

  與其他們開門出來正面撞見,她索性搶先一步叩了叩門,故作自然地推門而入:「我來看祁漠……大家都在啊!」

  「喬小姐!」

  「喬小姐好!」

  原本歪歪扭扭靠在屋裡的人,見到她立馬站直站好,規規矩矩地和她問候。唯有元朗,目光對上她的一瞬,眸底閃過明顯的詫異,特別是看到她捧在手裡的話,臉上有過明顯的愕然,但他很快移開視線,冷清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越過她走了出去……

  他的眼神,總是能讓她想到他說過的話。

  於是她再看向病床上的祁漠,便多了一種莫名的尷尬,捧著花的手指緊了緊,掌心有些汗濕。

  「來看我?」祁漠微笑,從病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過來坐。」

  他頭頂的消炎藥水還剩半瓶,玻璃瓶內,橙黃色的液體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晃動,插在手上的輸液器限制了他的動作,祁漠沒辦法過來迎接她,只能招手,示意她走向他的位置。

  「恩。」喬桑榆點了點頭走近,剛剛不小心聽到的事情還沒有徹底消化完,她的目光有些躲閃,下意識地遞上了鮮花,送到祁漠面前,「送你的,早日康復。」

  素色的紙包著黃色的鬱金香,花苞將開未開,上面還帶著細小的水珠。

  祁漠沒有接,反而問她:「知道花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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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桑榆茫然地搖了搖頭。

  買花看祁漠,她就已經覺得夠彆扭的了!所以她只是在樓下的花店,挑了最漂亮的買了就走……她只是不好意思空著手進來,絲毫沒想那麼多。送他這個花……有什麼不對的嗎?

  「那就好,我收下了。」她猶豫著,祁漠卻笑了,主動把整束鬱金香都接了過去,然後示意屋裡的下屬們:「你們去買個花瓶。」

  「我……們?」

  下屬有些不確定,面面相覷,特意加重了「們」字。買個花瓶,哪需要這麼多人?祁少現在受著傷,他們必須留在這裡保護啊……

  祁漠心下瞭然。

  他沒有點破,只是不耐地瞥了一眼:「對!你們。」

  人都被他清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喬桑榆和祁漠兩個人。病房裡的窗戶開著,高層的涼風習習吹進來,拂動著那純白的窗簾,也拂過她纖細的指間……祁漠把花放上床頭櫃,喬桑榆的目光也跟了過去。

  「花語是什麼?」她忍不住問。

  現在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花肯定不是代表不吉利的。

  「不重要。」祁漠瞥它一眼,收回了視線。

  「那你剛剛還問?」她抿唇,手已被他握在了掌心。

  祁漠的俊臉上噙著自嘲的笑意,被她追問的視線逼著,終於頹然地嘆了口氣說出實話:「代表友誼。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分手的。」

  他的確心存緊張。

  很簡單的邏輯:喬天擎不喜歡他,而她很在乎哥哥。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喬桑榆下意識地便否決,秀眉因此而不悅地皺起。她承認她和祁漠的未來艱難,她自己都身處兩難,但是她從來沒有過放棄的想法……他這麼說,反倒讓她不安。

  「我開玩笑的。」祁漠捏了捏她的小臉,「恩?」

  他心裡緊張是一回事,但是最終決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她真提了,他也不會同意啊!

  「還是不要它了吧……」再看向那束金黃色的鬱金香,喬桑榆有些坐不住,掙開祁漠的手試圖起來,「我去樓下重新買一束!」不知道醫院的花店裡,會不會有賣玫瑰?她想去找找。

  可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被祁漠拉了回去。

  「別那麼認真。」他按住她,雙眸亮亮的,眉眼中儘是玩味的笑意,「桑榆,男人是不需要送花的。」

  她還未來得及接口,他的手掌已捧住了她的臉,接著他的俊臉湊上來,微涼的唇便直接壓上她的,在一片溫熱的呼吸中,她聽到他滿是蠱惑的下半句:「要送這個……」說完,他便撬開了她的唇齒,侵`占了進來……

  一場深吻。

  喬桑榆沒有想到,祁漠在受傷的時候還會那麼「放肆」——他攬著她的後腰,數次想要把她往病床上拖,但喬桑榆忌憚著他的傷勢,始終都是推搡著他的胸膛,怎麼著都不願意。

  嘗試了幾次,祁漠終於頹然地敗下陣來。

  他抵著她的額頭調整紊亂的呼吸,聲音有些懊惱:「我現在抱不動你……」

  胸口的繃帶是今天新纏上的,勒得很緊,限制了他的動作;輸的液里有止痛和鎮靜的成分,現在的他手腳都使不上太大的力氣。於是,他只能頹然地低喃,無賴地和她商量:「你坐我身上來。」

  他想好好抱她。

  「不好!」喬桑榆的雙頰一燙,想也沒想地一把將祁漠推開,「你別亂來,你的人也該回來了。」

  買個花瓶,能花多長時間?

  「不會。」祁漠的聲音很篤定,雙臂試圖環住她,堵著不讓她走,「他們有分寸。」

  他們不會進來。

  「對!就你沒分寸!」喬桑榆沒好氣地反諷他一句,撇下他站起來,開門去病房門口看。開了門——走廊上空無一人,他的下屬都閃得遠遠的,門口卻放著一個窄長的花瓶,玻璃質地,周圍還刻著漂亮的花紋。

  正如他所說,他們有「分寸」,來過放了花瓶就走了,並未打擾。

  「……我把花插起來吧。」她拿過花瓶掂量了一下,特意饒了一圈到他床頭櫃旁邊,拿了花便閃身進了一旁的衛生間。

  全程,她都躲得離祁漠遠遠的。

  他的雙手可及之處,都是她的危險地帶,她怕被他拉過去,再次「失了分寸」。

  花瓶被她移到了窗台,那純色的窗簾索性被她一把掀開,屋子裡頓時亮堂了許多。

  喬桑榆站在窗邊擺弄著鬱金香的花瓣,她能感受到祁漠從她身後傳來的目光——專注、灼熱、幽邃……但是她沒有回頭,只是這麼靜靜地站著,享受著此時這種安逸的兩人世界。

  昨晚的事情,他們有默契地閉口不提。

  包括今天她為什麼能來這裡?祁漠也一個字都沒問。反正想來想去,結果肯定都是和喬天擎有關的,他還是不問的好。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良久,還是祁漠率先打破了靜默。

  「恩?」喬桑榆閒閒地應著,腦中當真回憶起到這裡的時間,可是還沒想好,他的話已搶了先——

  「你剛剛在外面聽到了什麼?」

  他問得冷靜又直接,身後銳利的視線讓喬桑榆的脊背一僵,手上就這麼「不小心」地弄折了一朵鬱金香。金色的花苞從青色的莖葉上脫離出去,在瓷磚的地面上蹦躂了一下,穩穩地落在她的腳邊……

  正如她跳動不安的心情。

  「沒有。」她背對著祁漠回答,彎腰撿起那個花苞,平靜地轉身扔到垃圾桶中,但也因為這個動作,她不得不和祁漠面對面。

  她一抬眼,便能對上他瞭然的視線。

  她的否決,顯得那麼單薄又無力……

  「我聽到了一點點。」她的腦袋聳拉下來,不得不談這個沉重的話題。喬桑榆慢慢地踱回祁漠床旁坐下,雙手主動去握他的,「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我只是希望……你別為

  了我改變自己,你……要注意安全。」

  這次他受傷,她始終是心中有愧。

  也許哥哥放她過來的目的,是想讓她勸祁漠「棄惡從善」,但是她做不到!她寧願要祁漠平安。

  祁漠無聲地握了握她的手。

  果然,她還是聽到了。

  不過……別為了她改變自己?要注意安全?這樣的叮囑讓祁漠聽得不禁有些懵,似乎一件原本很簡單的事情,經過一渲染,突然又轉為嚴重……這種感覺,還真挺奇怪。

  祁漠失笑,忍不住問她:「那麼在你心目中,我是怎麼樣的人?」

  讓他別改變自己?那他應該是什麼樣?

  「就你以前那樣。」喬桑榆苦澀地笑笑,低下頭沒繼續說。

  她不想形容他的黑暗。

  後來祁漠誘導了幾次,喬桑榆才擰著眉出聲:「你會殺人,也會淹沒證據,你會不擇手段地完成你想要的事……我剛剛聽到了軍火……我知道你的那個世界……不太好。所以,你注意安全。」

  她不要求他改變,不想強行扭轉他的生活方式。

  畢竟,有時候,善良,等同於危險。

  「這樣?」祁漠耐心地聽完,老實說,心裡有些冤。

  她真把他當黑·社·會了?

  他想反駁解釋,但偏偏她的指控又都沒有錯,只能說……她看到的比較片面。因為他認真做事的時候,好像都沒帶著她,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祁漠無奈,心裡卻又不禁升騰起某種感動……

  「既然我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你也敢和我談戀愛?」他好笑又好氣地擁住她,湊在她耳畔輕問。

  喬桑榆無措地低了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喜歡祁漠的那一刻起,她的整個世界就都跟著亂了!

  

  「……我哥不同意。」她憋了半天,也才說出這句話,似對他所有疑問的一個解釋。

  他們兩人之間有逾越不過的鴻溝。

  喬桑榆淡淡地想,心中的落寞更甚,正想離開出去透透氣,祁漠卻突然在她耳畔開口:「……只有軍火,沒有其他的。」

  「?」她沒明白。

  「只有軍火,而且我已經放手了。沒有其他的。」他重複,安撫地沖她勾了勾唇角,目光認真,聲音鄭重,「你在網上看到我是什麼樣,我以後就是什麼樣。」他會把那個光鮮的祁漠,變為現實。

  「那……」她有些不敢相信,欣喜之餘,卻又不免擔心。

  「不會有危險。」祁漠打斷她回答,「我不是為你改變了自己,而是我自己……想安定下來了。」

  他的野心,都變成了她。

  僅此而已。

  「不過,」他的話鋒一轉,「你似乎對我心存愧疚,誰讓你這麼想的?」

  他的鹽水掛完就能出院。

  祁漠堅決要求喬桑榆去幫他辦出院手續、拿出院帶藥、以及問醫生注意事項……都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跑腿的細節工作。他給的理由也很簡單:他的下屬都是男的,辦事不細心。

  喬桑榆想想也是,養傷的事情馬虎不得,於是親自樓上樓下的跑。

  她帶了帽子,也幸好醫院人多又雜,沒人認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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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樓拿了出院帶藥出來,喬桑榆一眼就看到了剛從電梯出來的元朗。他的面色很凝重,看起來顯然在生氣。

  「喂!」喬桑榆想了想,還是追上去叫他,「你去哪兒?」

  不一會兒一起走嗎?

  她連車停在哪裡都不知道……

  「祁少放了我幾天假。」他瞥她一眼,抖了抖撈在臂彎中的外套,神色淡淡,「我出去幾天。」

  說完,他便錯身走向大門。

  喬桑榆望著他頹然地背影,停頓了一會兒,在他走到門口時,終於忍不住追上去:「元朗!你等一等。」她截住他,把手上塑膠袋裡的藥塞給他,「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她果然回來得很快。

  十分鐘後,喬桑榆又急匆匆地跑回來,手上拿著一束花,黃白相間,下面還綁著黑絲帶。

  「你幫忙帶過去吧。」她把藥袋子拿了回來,把花束塞到了他手上,氣喘吁吁,「這是……這是我和祁漠的一點心意。」

  元朗盯著她,手上拿著弔唁的花,目光陡然有些紅:「你怎麼知道?」

  他的確是想去祭奠在爆炸中死亡的兄弟。

  「我……」她沒辦法說從他走路的頹喪感,以及之前說的話中推論出來的。喬桑榆支吾了一下,索性指了指樓上,「祁漠跟我說起過……」她想到元朗對自己還有敵意,說到一半又改了口,「他現在行動不便,就讓我買束花,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元朗努了努唇。

  她在說謊!

  祁少剛剛才「流放」了他,給了他長假,怎麼可能交代這個?他剛剛怨恨著是喬桑榆告狀,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真誠,他才不得不承認,是自己誤會了她。

  「祁少給了他家裡大筆的撫恤金補償。」他開口,牽強地笑笑,「喬小姐,你有心了。」

  這花,是她送的,和祁少無關。

  他突然就明白了祁漠為什麼喜歡她!她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喬小姐,再見!」

  「那個……我不會再讓他去做危險的事情。」喬桑榆在他身後喊,保證出聲。

  元朗笑笑,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喬小姐,祁少很喜歡你。」

  說完,大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我需要你照顧。」

  一句話,他讓喬桑榆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他訂的酒店離她軍區的家有些遠,喬桑榆暗暗思量了許久,最終以「照顧方便」為由,讓祁漠住到她之前買的那幢房子。雖然不如酒店的套房那樣奢華寬敞,但是也很溫馨,同樣適合養傷。

  「走吧。」下屬們回酒店替他拿行李,喬桑榆開他的車帶祁漠到了樓下。她主動繞到他那一側,開了車門彎下腰來,作勢要扶他。

  祁漠愣了一下。

  要扶?

  笑話,才這麼點小傷。

  不要她扶?

  笑話!她手都伸給他了哪有拒絕的道理?

  「嘶……那就麻煩你了。」他佯裝疼痛,故作虛弱地把手臂擱在她的肩膀上,順勢把大半個身體的分量都壓在了她身上,呼出的熱氣在她耳畔繚繞,「重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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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桑榆被壓得硬生生踉蹌了一下。

  「……重。」

  她就這樣,一步步地拖著這頭「禽·獸」,往自己的家裡走……

  「桑榆?」偶有路過的大媽,熱情地和她搭話,好奇地朝祁漠多看了兩眼,「這小伙子是誰啊?」

  祁漠正想著站好不玩她了,喬桑榆卻已接了話——

  「我男朋友。」她回答得自然順暢,沒有任何的扭捏,「他喝醉了,我扶他去休息。」

  她不吝嗇,也不害怕,向全世界宣布他們的關係。

  「啊……這樣……」大媽點點頭,目送著兩人離開。她這個年紀的人,心裡可沒那種細膩的感情,唯一的感慨也不過是——現在的年輕人的世界,真的是無法理解了啊……大白天的就喝醉酒啊!

  裝弱的好處並不少。

  祁漠的午飯,是喬桑榆一口一口餵的;祁漠的衣服,也是喬桑榆親自脫的。

  她想給他換上居家服,讓他躺在床上睡午覺更舒服,但脫掉他的上衣,才發現他的胸口上還殘留著黃色的碘伏消毒痕跡……沒有擦乾淨。

  「你等等再躺下。」她讓祁漠坐在床畔,自己則去浴室打了盆水出來,拿了毛巾蘸水,一點點幫他仔細地擦,「會不會疼?」

  她的動作很輕,問得小心翼翼,軟軟的聲音讓他的心尖不由發癢,想起曾經在某個夜裡,他也曾抵著她低問:『會不會疼?』

  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笑什麼?」喬桑榆疑惑抬頭。

  「沒有。」祁漠低頭看了眼,問得很無辜很坦然,「下面要不要擦?」

  「那裡怎麼會有消毒液?」喬桑榆不解地低喃,手上卻已順勢去解他的褲子。剛解開皮帶,她碰到他某處的鼓脹,才驟然間反應過來——他又耍她!

  「祁漠,都什麼時候了?」她想擰他,但是又不知道挑哪個地方擰才不會傷到此時的他,只能站在原地恨恨跺腳,「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你不能怪他。」祁漠無奈地聳聳肩,「我傷的是肋骨,他很健康。」

  **********

  早上起得很早,過了午後喬桑榆便困了。

  她讓祁漠睡午覺,自己則趴在他的床邊,想著稍微眯一會兒,沒想到再度醒來,自己卻躺在他的懷裡,頭還枕著他的胳膊……而窗外,太陽早就從正中偏移了過去。

  完了!

  現在幾點?

  她慌忙間翻坐起來,尋找時間,發現是四點半,不由呼了口氣。還有半個小時。她五點從這裡出發,六點就能準時到家。

  「怎麼了?」她的一番動靜,同樣驚醒了睡得迷糊的祁漠,他翻身坐起,很自然地攬過她,滿足地繼續閉著眼,「反正沒什麼事情……幹嘛不繼續睡?」

  喬桑榆推了推他,沒有推動。

  他的力氣怎麼又變這麼大了?

  「你不是很虛弱的嗎?」頓了一秒,喬桑榆才反應過來被他懵了。這貨現在睡得腦袋迷糊,才會忘記繼續偽裝。

  祁漠一愣。

  他這才清醒過來,但是再裝已經來不及,索性模模糊糊地承認,順勢把手滑到她的衣服里:「其實真的是小傷……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不行!」他碰得她癢,喬桑榆躲著,正色解釋,「我一會兒得回家。」

  「回家?」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樂意。

  「六點。」喬桑榆比劃了一下數字,「門禁。」

  祁漠無力地嘆了口氣,想到被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有些憋屈,再追本溯源一下,他恨恨地低喃:「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說話……」

  「誰?」

  祁漠沒來得及回答,談話的主角突然來了電話,喬桑榆不敢怠慢,連忙跳下床,急急忙忙地按下接聽鍵,態度好得不得了:「哥!現在是四點半!你放心我六點前肯定回去,我記得的。」

  「桑榆,」喬天擎打斷她,「找到COC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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