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查找證據

  華清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些，抬眼看她，才四歲的小丫頭真是聰明。

  紀夢圓被他看的奇怪，用絹子擦了擦嘴角，「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華清被她一問，低頭繼續吃麵，低聲說：「一會兒，我們去趟陳府。」

  紀夢圓想了想，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華清大概是想從陳府里找出一絲線索，眼下駙馬和陳母已經死無對證，駙馬府的確是一個突破口。

  「好。」紀夢圓看了看季隋彥：「我們先甩開他。」

  三人吃完面，季隋彥將兩人送到宮門附近，紀夢圓兩人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溜進宮，騙季隋彥離開後，他們二人朝著陳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兩刻鐘後，兩人來到了一條偏僻的街道。因為前幾天發生的事，陳府早就成了沒人住的空殼。

  但是青天白日地大搖大擺走進陳府是不可能的，他們順著街道往下走，來到了陳府西門。

  輕輕推開窄小的木門，兩人竄了進去，紀夢圓關門的時候確定了里外都沒人看見他們。

  陳府很大，庭院深深，裡面一點兒人氣都沒有，顯得格外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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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夢圓從沒來過陳府，對古代的園林不甚了解，總覺得每個月洞門後的路都差不多，帶著華清走了幾圈，發現自己迷路了。

  華清見她張望四顧，問：「你不識路？」

  紀夢圓愣了片刻，點了點頭。

  見她愣住，華清有些不解的道：「剛才看你一下子就找到了陳府西門，還以為……」

  紀夢圓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陳府地形圖，展開來，道：「你是說這個？西門倒是好找，所以我一下就找到了，可是華意的房間在哪？從圖紙上看來全都一個樣。」

  華清淡漠的眼眸里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在圖紙上一指，「是這裡，跟我來。」

  按照地圖，兩人很快來到了華意的房門前。

  華清把地形圖還給她，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紀夢圓狡黠一笑，「這還不簡單？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駙馬畏罪自殺，府里掛了白燈籠，華意看了不高興，令人把白燈籠全都摘下扔掉，唯獨她房門前的沒有，因為她並不打算再進去，門上貼了封條。

  紀夢圓看了看面前的白燈籠和封條，更加確定裡面有問題。

  華清看了看封條，低聲道：「這封條不能撕，否則會被發現異樣，我們從窗戶進去。」

  紀夢圓停下撕封條的手，對，她倒是因為心太急大意了。

  翻進房間，一片狼藉呈現眼前。

  杯盞碎片撒了一地，木凳和椅子歪歪扭扭擺放著，桌上還有茶水乾涸的痕跡。

  紀夢圓嘖嘖嘆道：「這是逃難前弄的嗎？這麼亂！看來華意回宮前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麼平靜。」

  華清拿了一個木匣子查看，點點頭：「可以知道她是多想回皇宮。」

  紀夢圓到處翻看，道：「所以，我們猜的一點兒都沒錯，她早就為了回皇宮和別人裡應外合，不惜殺了這麼多人。她的頭腦沒那麼聰明，一定是受人指使，那麼指使她的人一定會用某種隱秘的方式和她聯繫。」

  華清和她想的一樣，順著她的思路，他的想法愈加清晰，肯定道：「沒錯，隱秘的方法無非就那幾種，傳話和傳信是用的最多的方式。你猜華意會用哪一種？」

  紀夢圓翻了一本書，是一個話本子，據她的了解，華意只對金銀首飾之類的感興趣，從沒見過她看話本。靈光一現，道：「傳信。」

  就比如說，把一張小紙片插進話本子裡，是不是比一個活人傳話更隱蔽呢？畢竟傳話的人可是長了耳朵和嘴巴的，保不准這些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有了方向，兩人著重翻看書本信件。

  房間裡書本很少，有幾個話本子，也是薄薄的一本，三兩下就從頭到尾查看了個遍。信件只剩信封，而信封上什麼也沒有。

  紀夢圓把信封透光看了幾遍，也沒什麼發現。難道，這是什麼無字天書，要不用火烤熱了，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清哥兒，快把燭火點上。」

  華清聞言，去拿燈盞，卻半天沒有動靜。

  紀夢圓從信封上移開目光，看見他正用手捻著燈盞上的黑灰，疑惑道：「這燭台上有紙被燒過的痕跡？很可能，華意把信燒掉了。」

  她走過去，果然看見一堆灰燼。

  正失望著，聽華清接著說道：「從灰燼來看，信紙並沒有被完整燒掉。因為黑灰和燭芯一起凝固在蠟油里，就說明當時時間緊迫，華意根本沒有時間等待信紙燒完後再吹滅蠟燭，她一定是即將被人發現，所以用信紙把蠟燭按熄。」

  華清的目光從蠟燭上移開，思索道：「所以，她一定是順手將剩下的信紙塞到了就近的地方。」

  紀夢圓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珠，「我知道了！你右手旁的花瓶里！」

  那個是最趁手的位置，而且花瓶里有足夠的空隙來藏東西。

  花瓶里的花朵早已乾枯，輕輕一拿，就掉出一樣東西。

  果然是還沒來得及燒毀的半截信紙！

  華清愣了片刻，眼底滿是疑惑。

  紀夢圓迅速閱讀信紙上的內容，她憤憤不平：「這些傷天害命的事，正是寫信的人指使華意做的。」

  華意真是又壞又蠢，為了回宮殺了這麼多人，手沾鮮血成了別人的棋子。

  紀夢圓真是替那些死去的人不值得。

  華清亦是面色鐵青。

  外面響起細碎的腳步聲，華清皺起了眉，趕緊拉著紀夢圓躲在窗簾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紀夢圓這時也聽見了外面有人走過，時不時傳來說話聲。

  陳府早就沒有人了，這時卻有人在府里說分頭找什麼東西。紀夢圓覺得不簡單，華清拽著她從窗戶出去。臨走前，她不忘把半截信紙寶貝一樣揣進懷裡。

  陳府離皇宮有些遠，兩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宮門下鎖前一刻回到了宮裡。

  紀夢圓靠著宮牆喘著氣，朝華清揮揮手：「你先回去。」

  華清瞭然，回了偏殿。

  紀夢圓歇了會兒，呼吸均勻了才離開，否則被荷月從她急喘中發現異常就不好了。

  果然，剛回到月上宮，就和荷月迎面碰個正著。

  荷月整個下午都沒見到她的蹤影，心裡正不安，這時見她穿著僕人的衣衫，問道：「太后，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