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始亦是終
2024-05-09 01:38:57
作者: 神羅丶
無論如何擔驚受怕,仍被大黑山的人帶上了大船。
一日後,出了西海郡地界,復又進了群山。
其間路過幾處城池,有何美妙風景,楊逸都不曾留意,心頭裝著的儘是如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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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歲月,加之他心神不屬,也不知走了多少時日,是否出了中原地界,渾渾噩噩中又是如何再入了崑崙。
春日衣衫,終加上了禦寒披風。
只是這一日,眼前景物再也由不得他去胡思亂想。
此時所在,乃是一座高聳雪峰,舉目望去,層層疊疊雲海,連綿起伏山巒。
俯瞰山腰,平坦處已拉起了數十座塞外大帳,裝束各異的人進進出出,而各色帳篷正中,一座三層黑色圓形祭台坐落,約莫有七八丈寬,高於帳頂,該是有兩丈以上,周圍站著許多人前來跪拜,絡繹不絕。
這深山之中,卻不寂寥,熱鬧非凡。
再往西邊望去時,便是不知多高的山崖。
楊逸騎在馬上,震驚於魔門祭祀場面浩大,又覺得崇尚神靈,委實不算道理,對並騎停在身邊的岳瀟瀟道:「姐姐你告訴我,這算不算崇尚異端邪說?愚民愚己?」
岳瀟瀟淡淡道:「你願怎麼說便怎麼說吧,我也不想和你爭。」
她心中道:「若說愚民,道家說仙,誰見過?佛家道佛,誰遇過?宗教大型祭祀,又怎會是我們一門所行之事?」
一行人又策馬下到山腰,入了人群。
楊逸被岳瀟瀟帶到一座大帳篷中,裡面並無一人,岳瀟瀟等人把他丟進裡面,讓他等著,便自行走了。
楊逸打量著帳內擺設,皺眉覺得不解,這些擺設若說是中原大家門戶所用才對,擺在塞外大帳中,便顯得格格不入。
腳下精緻地毯,雕龍刻鳳,蔓延至每個角落,左側一張梨花理石大案,擺放著十方古硯,蠶紙墨跡未乾,右側雕花床,檀木桌,淡淡芬香不散,水墨屏風,珍珠幕簾,一應擺設竟如寢舍一般無異,且是中原風格。
他舉步走到大案前,注視著紙上文字,上書:「情深深,意綿綿,嫁衣紅線。天也攔,地也攔,嫁衣誰穿?」本不是什麼工整詩詞,以行書落筆寫成。但所書之人卻是書畫大家,字裡行間筆意縱橫,龍飛鳳舞,灑脫不羈。
楊逸奇道:「能寫出這般氣勢,該不是兒女情長所困之人才是,但詞間頗顯女兒家憂傷,這卻是為何?」
他見一旁還有一個畫卷,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伸手便展開來看,卻見卷上畫著一美麗女子,斜坐於小橋流水亭台畔,神色淒楚之意透筆而出,上題詞便是這首詞。
楊逸頓時呆住,眼中竟是難以置信。
那畫中女子,若不是平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回過神來忙看向案上它處,又見一玉匣橫擺,哪還管是誰人物件,見沒上鎖,伸手打開一看,瞬間往後倒退連連,坐到案後一張胡椅之上,張口踹著氣。
許久才苦笑連連,自語道:「老天爺你可否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是否平陽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姐姐?這盒中笛子你莫告訴我不是和玉笛魔君的不一樣。」
那玉匣中,正擺著一隻翠綠玉笛,和當日江上玉笛手中的一模一樣,半分不差。
楊逸直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因果來,那畫中女子,匣中玉笛,怎也想不出個理由怎會出現在這裡。
「王爺怎麼了?」
楊逸忽地回過神來,案前已站著一天藍衣衫女子,正側身看著桌上畫卷。
那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青絲披散極腰,不施任何飾物,神色淡然,目光清冷,就這麼站在那裡,楊逸竟有些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他見那女子看桌上畫卷,急忙問道:「她是誰?這畫誰畫的?」
此時他心中早忘了什麼煉魂心典,生在牢獄。
一心只想知道畫中人和玉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女人頭也不回道:「這是帝女宮三百年前女帝,帝門千年來最了不得的天帝,王爺你認識?」
她問完又覺不對,楊逸不過二十多年紀,怎會認識三百年前女帝,輕笑道:「本座也笨,王爺怎會認識?」
楊逸覺得這女子聲音淡淡傳來,予人如沐春風般清新,心平氣和,內心的翻騰情緒竟淡了許多,道:「只是和一個故人一模一樣罷了。」
那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又見玉匣打開,也不生氣,道:「王爺是否又要問本座這支玉笛?」
楊逸直想說姑娘你明察秋毫,我正有此意,點頭道:「姑娘能否告知?」
那女人收了畫卷,又將玉匣掩上,輕輕說道:「這也是三百年前女帝遺物,王爺在何處見過麼?」
楊逸點頭道:「在一個前輩高人那裡見過。」
說完頓時想起岳湘琴曾經說的往事,訝道:「那位女帝是三菁秀?」
若是如此,該是說得通的,此女大亂中原,不知殺了多少人,還真當得起千年來魔門最了不起的天帝一言。
但平陽為何和三菁秀一模一樣?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那女子道:「你說的前輩高人該是燕道凡對不對,便是你們說的玉笛魔君?」
楊逸還不知道玉笛本名燕道凡,哦了一聲道:「卻是他。」
那女子站在案前突然安靜下來,也不看楊逸,似乎在想些什麼。
楊逸覺得此女該是不凡,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皆予人淡然如春風般的舒適感覺,自己生怕僅見。
忽地皺眉,暗叫不好!他竟然此時方才意識到這女子他並不認識,此女收藏魔門前天帝像和遺物,他都不用怎麼想便知此女乃是當今魔門四脈帝女宮女帝。
訝道:「你是女帝!」
那女子依然輕聲輕語道:「很驚訝麼?難道不像?」
楊逸暗暗叫了一百個像,僅僅往哪裡一站便讓人心神不屬,為你所控,將煉魂心典修到這等程度,不像也得像。
又想起自己是被抓到此處來的,此時竟一點也不害怕,也不知該慶幸還是默哀。
苦笑道:「女帝是來勸我做天帝?亦或自己造一個天帝?」
那女子依舊淡然微笑,道:「王爺叫本座水仙便好,王爺想讓本座如何做呢?」
楊逸心道:「我說讓你放我走,你是否放我?還不是逃不過你手。」
訕笑道:「女帝說笑了,只怕我無論說什麼,這天帝也是非做不可了吧。不過女帝名字倒也非常貼切,清新典雅,如凌波仙子一般。」
他最後一句聽起來似乎是誇讚女帝水仙,實是諷刺其金玉在外,有典雅之名,有仙子之形,但心之狠辣,卻萬萬不是水仙花能比的。
女帝水仙輕輕一縱身,很寫意的坐到案上,一舉一動盡顯飄飄若仙,並不生氣,道:「王爺是聰明的,本座不想為難王爺的,而且尊師紫薇帝師名聲他也嚇人。王爺何不老老實實的做了天帝呢?剩得大家都不痛快。」
楊逸搖頭道:「那是做不了的,若是做了,只怕師父也得一掌劈了我才是。」
其實他不做天帝的原因並非害怕凌虛塵怪罪,反倒是害怕皇帝這個位置多些。他性子本就不喜爭鬥,更莫說帶著魔門回歸中原,逐鹿天下。
女帝水仙悠悠一嘆,倍顯無奈情緒,道:「王爺真箇要逼本座動手麼?」
楊逸心中亦是一嘆,暗道:「真不知這老頭為何這般喜歡作弄於我,當真這麼想要我命麼?」他幾番死里得生,又幾番莫名其妙的再次陷身龍潭虎穴,此時一想起來,不由得不罵老天爺好沒道理。
苦笑道:「女帝動手便是,我現在一點功力都沒有,不太麻煩。」
女帝水仙笑道:「本座若再客氣,似乎太也對不起王爺你了。」
說罷身子一晃,便欺到楊逸身前,俯身和他對視,兩雙眼間距離不過半尺一般。
楊逸能清晰的聞到女帝身上淡淡花香,絕代容顏,真箇便如凌波仙子一般,不自覺得便看向她眼睛。
這一看卻再也沒有移開過。
隱隱約約間,似乎又回到紫微宮門前,師尊慈愛笑顏,清晰可見。
他便想開口叫師父,又突然想起似乎忘了什麼事情,細細一想,又不知究竟忘了何事。
正作罷不想時,身邊情景陡然轉變,他大駭之下,伸手亂抓,什麼也不曾抓住。
下一刻,身旁變作一光禿禿的山崖,四下不見樹木花草,亂石都不曾有一塊,竟如刀削一般整齊光潔,不似天然生成。
身前還跪著一個身著玄衣黑甲的人,面向山崖下綿綿雲霧,兀自出神。
他想上去叫他,問問他的名字,但突然腦子一疼,竟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想不起來。
忽地身畔景物再變,他還不曾看到那跪在崖上的人是誰,便被無法抵擋的力量拉向一片虛無。
「啊!」
他一生疼喝,身子前傾,左手捂著心口,右手用力的抓住椅子雕花扶手,重重的喘氣。
心中全是駭然,帝女宮煉魂心典若是練到第九重,可移魂奪魄,今日卻是用在他身上了,不過女帝該是沒有修到九重境界,不然他也不會醒來。
「你是妖?」
楊逸聞言一愣,抬頭一看,水仙正扶著案邊,皺眉看他,目光中儘是不解。
水仙忽地欺上前來,右手一揮,他便覺莫大力道襲來,將他推得癱坐在椅上。女帝水仙左手按他心口,片刻後奇道:「怎會如此?」
楊逸急道:「什麼怎會日此?你莫要說我真是妖。」
他聲音激動,幾乎是吼出來的,若說他是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女帝水仙復又運功看向楊逸,但楊逸同她對視許久,卻不再為他功法失神,反倒皺著眉看她。她收手身子一轉,低聲一笑,嘆道:「唉!本座的煉魂心典沒練到家,奈何不得王爺呢,王爺你說,讓本座怎辦是好?」
楊逸亦是心中大驚,若說他功力還在,能抵住女帝魔功尚且能說得過去,但此時功力全無,這是何道理他卻是想不出個理由。莫不是真是妖怪?有念於此,隨即便否掉這個念頭,暗道:「哪有自己是妖自己都不知道。」
女帝水仙絲毫不顯得有失敗後的氣餒情緒,依舊如初風輕雲淡模樣道:「王爺是否快些和本座商量出個辦法?三日後便是天帝祭祀開台時日,那時候還得同其餘三脈說道呢。」
楊逸暗道,若是能學到此女三成淡然,以前做王爺是裝出來,也不至於被楊廣說裝得不像。對於三日後的天帝祭祀,他直想說你愛找誰去找誰去,但終歸知道這是不切實際,此時沒了煉魂魔功威脅,心中輕鬆了不少,笑道:「女帝大可再用攝魂奪魄的奇功來奪我魂魄,那時候還不是說什麼便是什麼。」
女帝水仙目光忽地一冷,旋即又恢復如初那副事不關己的淡然,白了他一眼道:「王爺莫說笑了,本座只練到七重,制不住王爺呢。」
楊逸此時毫不懷疑眼前女子會隨時動手要他性命,卻也不願為活命低聲下氣討饒,反倒哈哈大笑道:「那女帝不必再說。」
女帝深深望著楊逸,眼神說不出的清澈真摯,笑道「那本座便許王爺三日時間,而且我的煉魂術已再不是王爺的威脅,做了天帝,於王爺大有好處才是,還請王爺認真考慮才是。」
說罷盈盈一禮,飄飄然出了帳。
楊逸此時方才出了一口氣,女帝從入帳起,言語雖然不曾有辦法威脅,且說得客客氣氣,但予他感覺,此女定然比玉笛魔君燕道凡還要危險。
看著帳內擺設,心中頗不是意味,又望向書案,上面玉笛畫卷俱在,暗道:「這妖女卻也大方,將自己住的大帳讓給了我。」
忽又想起當日江中,只怕晏詩晴和聶雲也被岳瀟瀟迷暈,憑帝女宮做派,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當日那隻狐狸坐在他床前走也不走,看來岳瀟瀟當真是躲在他屋內,不禁笑道:「也不知道這兩姐妹是個什麼習慣,動不動便往別人屋裡鑽。」
被困於此,功力不在,僅僅只能胡思亂想,不禁令他哭笑連連。
不知不覺,山中已入了夜,有帝女宮門人前來為他掌燈送飯,他卻不敢再下筷,暗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吃了,不然三日後功力為復,逃也沒得逃了。」
做在案前苦思冥想著如何脫身,毫無頭緒,也無睡意可言。
這時,帳內進來一人,他也只抬頭一看,便不在理。
那人便是岳瀟瀟,此時披著一件白色披風禦寒,盈盈站在他面前,神色極是古怪,也不說話。
楊逸見她一句話不說,便道:「你們女帝拿我沒辦法,姐姐你又要來勸我做天帝?」
岳瀟瀟卻突然熱淚落下,悽然道:「你不是要去關中找靜姐姐嗎?怎地被抓到這裡來了,讓你下次不帶著我走。」
楊逸聞言大震,頓時從椅子彈了起來,訝道:「你是琴丫頭!」
岳湘琴抹了一把淚,嗔道:「自然是我,還能有誰來救你。」
楊逸喜出望外,能脫困倒不是最主要原因,反倒是能在此處見到岳湘琴,讓他既驚切喜,張開雙手便想去抱岳湘琴,卻被岳湘琴矮身躲了。
岳湘琴轉嗔為喜道:「你還不跟我走,動手動腳找死麼?」
楊逸忙道:「你怎麼救我出去?這外面全是魔門中人,滿山都是。」
岳湘琴狡黠一笑道:「但他們都以為我是姐姐啊。」
楊逸一怔,旋即明白過來。
岳瀟瀟和岳湘琴姐妹二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算將兩人放在一起,只怕也難認得出來。
至少在兩人都不說話的情況下,認不出來。
岳湘琴說罷便轉身往帳外走去。
楊逸緊跟其後,心中不免有些打顫,暗道:「老天爺,你已把我玩的夠慘,這次千萬要開眼,莫在捉弄小子才是。」
帳外燈火通明,將整坐雪山映得明晃晃,金燦燦,美得不似人間。
二人走出帳外,刺骨寒風撲面而來,凍得楊逸渾身一抖。
那門外看守的幾名帝女宮門人還向岳湘琴拜了一禮,並未阻攔。
四周人來人往,毫無半分夜間寂靜味道,反倒人聲鼎沸,顯得極是熱鬧。
岳湘琴舉目四望,低聲道:「從南邊走。」
此時也不見誰攔下他們,想來能來此處,儘是魔門中人亦或信徒,他們二人從大帳而出,倒確實沒人懷疑。
楊逸雖來了此處一天,但被軟禁帳內,對此處布局一無所知,岳湘琴說往何處行,他跟著便成。
心道琴丫頭聰明絕頂,想是早已摸透了此處布局,往南該是無礙。
不料走到南面出口處時,便生生頓住腳步,目光落在前方。
岳湘琴見他不走,疑惑道:「怎麼了?」
楊逸苦笑道:「國師真巧,在這裡也能遇到。」
仲玄寂立在他們二人正前方,左袖空空蕩蕩,冷冷看著他。
咬牙道:「倒也真巧,竟然能於此處遇見王爺,該當好好敘敘舊才是。」復又看向一旁的岳湘琴道:「牡丹仙子怎會和南王在一起?」
岳湘琴聽得一愣,疑惑的看向楊逸。
楊逸暗道糟糕,老天爺你還是同我開了個大玩笑。
岳湘琴又怎會不知魔門帝女宮五花仙子之名,女帝水仙,其餘四仙便是牡丹,寒梅,木蘭,丁香四花。只是她並不知曉她親姐姐岳瀟瀟便是牡丹仙子而已,是以陡然聽聞,沒能想到這裡面關節罷了。
那仲玄何許人也,立刻察覺不對,欺身上前死死盯著岳湘琴道:「你是牡丹仙子的妹妹,是也不是?」
岳湘琴也知敗露行藏,再不偽裝,針鋒相對道:「是又如何?你拿我怎地?」
楊逸暗運功力,卻依然提不起分毫,心中萬分焦急,不知如何對付仲玄。
仲玄嘿然笑道:「本座自不會動你分毫,不過……」他看向楊逸,冷冷道:「王爺便不在此列。」
岳湘琴輕輕一笑道:「那你打過我再說。」
說完便握著那柄鋒利匕首往仲玄刺去,但她一招遞出,實在平平無奇,楊逸都看得直搖頭,更莫要說仲玄。
仲玄幾乎看也不看匕首從何處刺來,衣袖一揮便把岳湘琴盪開,冷然道:「莫要逼本座出手。」
楊逸伸手拉住岳湘琴,就想叫她罷手,不必為他同仲玄拼命,畢竟她是岳瀟瀟親妹妹,想來魔門也不會將她如何。
卻見岳湘琴向他眨了眨眼,復又甩開他手,向仲玄刺去。楊逸心中頓時再無擔憂,心知這丫頭又想出了什麼主意,不然絕不會蠢到和仲玄相鬥。
只見她連著刺了幾次,每每都無功而返,仲玄下手也頗有分寸,沒有傷她。但被這般胡攪蠻纏,也怒上心頭,喝道:「當真以為本座不敢同你動手麼?」
但岳湘琴依然襲來,毫無花巧,正想再次揮袖將她擊退時,突然看見她突然伸手入披風中,拔出一柄青光閃閃的斷劍來,暗道不妙!衣袖方一觸到劍上,嗤的一響,便被斷劍劃開,所附功力擋不得分毫,手臂傳來鑽心疼痛。
若不是高明如他仲玄者,及時收手,只怕這條手臂又得斷了。
細看之下,卻見傷口並無多深,只是不知為何,竟傳來鑽心疼痛,宛如千千萬萬蛇蟲自手臂鑽入體內一般。暗道:「不好,只怕有毒!」立馬封住肩上血脈,凝神運功療傷。
哪裡還有心思管逃跑的岳湘琴和楊逸二人。
此處本就已是山腰平坦處南方出口,是以一番打鬥,卻沒人注意觀看。
楊逸和岳湘琴擺脫仲玄後便揚長而去,岳湘琴道:「還魔門五帝,太也笨蛋,把手臂遞過來讓我砍。」
楊逸直想笑,苦苦忍著道:「是你太過陰險,他又怎知你把師父的軒轅劍帶了來?」
其實岳湘琴能一擊得手,倒有大半運氣成分在裡頭,若非仲玄有意手下留情,加之身懷神兵利器,前面又故意遞出虛招引得仲玄放鬆警惕,不然絕不會如此輕鬆傷了魔帝仲玄。
岳湘琴將手中斷劍收回劍鞘,奇道:「這劍還真厲害,我本以為我的玄鐵匕首便已經很鋒利了,不曾想連仲玄衣袖也劃不開。」
楊逸道:「若是其他人方才拿著這劍,只怕仲玄現在一條手臂也不會剩下了,神話中兵刃,怎能小覷。」
走了不久,岳湘琴指著前方道:「前面有馬,只是不知這山里能否騎馬。」
楊逸奇道:「那你怎麼騎來的?」
岳湘琴氣道:「你是否要試試我們兩人騎一匹馬跑得快,還是他們一人一匹追得快?」
楊逸心道:「是啦,若走來路,是無論如何跑不掉的。」
二人到了拴馬處,翻身上馬,岳湘琴坐在前面,道:「我們往西邊去,大不了去突厥草原,看他們怎麼追。」
岳瀟瀟便如自言自語一般,回憶著這一段往事,這一段關於她關於楊逸,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岳湘琴的記憶......
「我妹妹這一逃,逃進了崑崙深處上古陣圖,逃進了瑤池天宮,陰差陽錯放出了血帝,所有故事,似乎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可我的故事,似乎就在這裡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