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心狠,斬草除根
2025-02-01 00:31:12
作者: 卿七
房間外,映月坐在涼亭里,托著腦袋想了半宿,不時瞄向湛劍的房間。
等確定差不多湛劍該是睡著了的時候,才捏了捏手裡斷了的袖子,吞了吞口水,就貓著腰把袖子塞回到後腰帶上。
然後,義無反顧地到了湛劍的房門前,伸出一隻手指,推了推房門。
發現房門緊閉,只好放輕了腳步,貓著腰走到了窗欞口,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當窗欞『吱呀』一聲推開了之後,映月眼睛驟然亮了。
動作極緩的繼續推著,直到打開到足夠一個人寬,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貓了進去。
落地時間,儘可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閉了閉眼,等眼睛適應了黑暗。
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湛劍脫在一旁的長袍,長袍被拽掉了個袖子,看起來頗為滑稽。
映月輕踩著步子,挪到了椅子前,把衣服給抱住了,就想跑。
可走了兩步,咬著唇,卻又有點不甘心。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了啊,是吧?
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自己這麼辛辛苦苦一趟啊,是吧?
映月緊張地攥著懷裡的衣服,美目在黑暗裡灼灼發亮,她慢慢轉過身,看著十多步外的床榻,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
抱著衣服在心裡念叨:她、她她她她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她還沒看過他的模樣呢,在巫殿的時候是完全嚇傻了,根本就沒太注意,後來不知道他就是湛劍,也完全沒看在眼裡,如今想來,她腦海里似乎根本沒有湛劍的模樣。
映月手心裡都是汗,慢騰騰挪了過去。
湛劍房間裡沒有掛床幔,所以,她走過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平躺在那裡,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放在腰腹間,映月瞧著,莫名緊張了起來。
就剩下五步的距離,靠近不靠近?
不靠近,房間裡可見度低,她還真沒看清楚模樣。可靠近了,卻又怕湛劍發現了。
她感覺了一下對方的呼吸,平穩綿長,這是睡著了吧?是吧是吧?
映月默默望著天,她決定掩耳盜鈴,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當真的看清楚了湛劍的面容,映月一張臉紅的徹底,忍不住湊得更近了,屏住了呼吸,仔仔細細瞧著,痴痴的,怔怔的。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睡著的人,依然閉著眼,卻慢慢開了口:「看夠了,就出去。」
平淡無波的話,卻讓映月心臟嚇得『咯噔』一下,重重向後退了一大步,差點給摔倒了,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根本來不及再多看一眼,一個助跑,縱身一躍,就跑了出去,速度飛奔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才大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心情終於平復下來了,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抱著懷裡的衣服,欲哭無淚:這下……更丟人了!
夜闖男子房間神馬的,還能更……
蘇岑翌日醒來時,看到床榻邊側臥著看書的人,就忍不住抬腳,輕踹了過去。
陵雲淵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腕,指腹摩挲了下,「乖,別鬧。」
「鬧……你妹啊。」蘇岑臉紅,老腰不堪重負,低呼了一聲,陵雲淵聽到了,放下手,「不舒服?」
蘇岑把錦被往腦袋上一蒙,瓮聲瓮氣的:「米有!」
陵雲淵知道她不好意思,湊過去,手探進錦被裡,掌心落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好了,不氣了,等下帶你出去。」
蘇岑眼睛驟然一亮,「真的?」隨即哼唧了聲:「打一巴掌給顆甜棗,哼,不去不去不去!」
陵雲淵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你確定是『巴掌』?我以為,都是甜棗來著。」
蘇岑:「……」她眨了眨眼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一張臉騰地紅了個徹底,「你、你你你你你走開!」
嚶,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摔!
夫君時時刻刻都在耍流氓腫麼破?嚶!
蘇岑終於起身出去了,剛打開房門,就看到涼亭里映月托著腮坐在那裡,整個人神情恍惚的,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她走過去,「映月,你怎麼了?」
映月回過神,驟然抬頭,臉一紅:「沒、沒什麼事啊。」
「真的?」她怎麼覺得有貓膩呢?映月一想到昨夜自己丟人的所作所為,就感覺沒臉見人了,尤其是她坐在這裡都這麼久了,還沒看到湛劍出來,他是不是在躲著她啊?心裡悶悶的,「真的沒事……」
蘇岑烏眸閃了閃,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單手托著腦袋,「那你昨個兒去找湛前輩了麼?衣袍拿到了?」
映月臉更紅了:「拿、拿到了。」
蘇岑坐直了身體:「那補好了就送過去唄。」
映月一張臉更紅了,吭哧了半天,沒敢出聲。
蘇岑愣愣眨眨眼:「怎麼了?」
映月菱唇動了動,腦袋耷拉的更低了,絞著手,半晌,才小聲道:「還、還沒補。」
蘇岑怔了怔,默默從她這句話中,得到兩個結論,第一,她昨夜果真去了,第二,她沒補。
「誒,這不對啊,既然拿到了衣袍,為什麼沒補?」
映月的臉漲得更紅了,咬著唇,半天,才默默小聲哼唧道:「我、我昨夜去他房間偷偷拿他的衣袍,拿到了之後,就……就不小心把斷了的那截袖子給……給……」
蘇岑默默有種不祥的預感:「給怎麼了?」
映月眼圈都急紅了:「給留在他房間裡了。」
蘇岑:「……」額滴神啊!
她低咳一聲,默默安慰道:「沒事沒事,等下,咳,我去幫你拿回來。」
映月抬起頭,一雙眼睛跟兔子似的:「陵夫人,我、我是不是很蠢啊。」
蘇岑擺手:「怎麼會?再接再厲啊。」這傻姑娘,若是湛劍真的能這麼心狠,她昨夜根本就拿不到那衣袍啊。
畢竟,以湛劍的修為,從她打開門進去時,他就直接能把人給轟走了。
所以,這代表什麼,代表湛劍並不是那麼討厭映月聖女,那這就是個好現象。
映月絞著手:「要不……要不我幫他重新買一件好了。」
蘇岑搖頭:「買的哪有自己幫他補好,他每次看著,都會想起你的。」
映月的臉更紅了,小聲瞅著蘇岑:「陵夫人?」
蘇岑低咳一聲:「要不……一會兒我們出去,你買匹錦緞,幫他重新做一件?」
映月『啊』了聲:「這、這樣好嗎?」
她垂著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圈卻莫名紅了。
蘇岑探過頭去,「怎麼了?」
映月道:「我、我是聖女,已經與巫師……這樣,是不是不對啊?」
她坐在涼亭了已經想了半宿了,腦袋裡越想越是一團糟糕物,最後亂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蘇岑摸著下巴,「巫師本來就是假的,所以你們那大婚是不作數的。」
映月眼睛一亮:「是、是啊。」
蘇岑:「不過,你是聖女這,的確是個問題。」畢竟,當初那臨月聖女,不就是因為聖女的身份,所以不能與湛劍在一起的?而且,她覺得湛劍即使對她沒那麼狠,也不過是性格使然,真的想要打動湛劍,恐怕……極難。
蘇岑回到房間時,情緒就有些低落了,陵雲淵正抱著蛇身的小殿下逗著,抬頭看到了她眉心的皺褶,「怎麼了?」
蘇岑在陵雲淵身邊坐了下來:「我在愁映月聖女與湛前輩的事啊。」
陵雲淵把小殿下放到蘇岑的膝蓋上,小傢伙立刻順著蘇岑的手臂爬到了蘇岑的肩膀上,然後,伸出蛇信兒,舔了舔蘇岑的臉。
陵雲淵手僵了下,默默又把小傢伙給拿了回來,小殿下蛇尾勾著蘇岑的衣襟不撒手,對上陵雲淵幽幽的目光,立刻縮了尾巴,就被陵雲淵重新提溜了回去。
蘇岑托著腦袋在愁映月聖女的事,沒注意到這些,只聽到小殿下發出的『嘶嘶嘶』聲,抬起頭,他已經在陵雲淵的掌心裡了,蘇岑探過頭,摸了摸他的尖腦袋。
才抬頭,看著陵雲淵道:「湛前輩……映月聖女若是到時候真的打動了湛劍,萬一聖族不同意怎麼辦?」
陵雲淵倒是不擔心:「巫族恐怕已經被陵慕端毀了。」
以陵慕端的性子,不會留下隱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等陵慕端身份敗露,巫族不存在了,那麼聖族也沒必要與玉溪國聯姻了。到時候,聖族會如何,還沒有定論。」
既然不需要巫師與聖女聯姻了,那麼,聖女如何,還有待商榷。
蘇岑眼睛瞬間一亮:「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阿淵你真聰明!」
陵雲淵嘴角一勾,墨瞳斜斜看過去,「就這樣?」
蘇岑眨眨眼:「怎麼?」
陵雲淵捂住了小殿下的蛇眸,探過身去,噙住了蘇岑的唇……
小殿下正努力往蘇岑那邊爬,突然就被遮住了視線,頓時不依了,掙扎了半天卻沒掙扎出去,攤著白肚皮躺在陵雲淵的掌心裡,嚶嚶嚶的打滾,阿爹太壞了,不讓爬娘親肩頭也就算了,現在連看看娘親都不讓,嚶,有個這樣的爹也是讓他操碎了心,嚶!不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