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入夢,他的瘋狂
2025-02-01 00:28:58
作者: 卿七
一連兩日,蘇岑發現她身體裡湧現的倦怠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隨即而來的,是情緒的煩躁。
這導致蘇岑開始正視了起來,小殿下窩在蘇岑的懷裡,大眼擔憂地瞧著蘇岑:「娘親,你眉心有一道黑線,真的沒事嗎?」
蘇岑一愣,低下頭:「黑線?在哪裡?」
小殿下從蘇岑懷裡爬起來,一隻小胖手攀著蘇岑的脖頸,另一隻手則是伸出一根手指,在蘇岑的眉心點了一下,然後豎著輕輕劃了一下。
隨即又驚訝道:「咦,又沒了。」
他湊近了,卻發現是真的不見了噯。
蘇岑忍不住笑出聲:「小壞蛋,逗娘親玩的是不是?」
蘇岑轉身對著銅鏡,仔細瞧了瞧,並未發現不妥,忍不住撓了撓小殿下腰間的痒痒肉,惹得小殿下咯咯咯的直笑,也忘記了方才看到的黑線。
陵雲淵從外面進來時,就看到床榻上,一大一小鬧成一團,讓陵雲淵眼底浮掠一抹柔情。
走過去,坐在床榻前,忍不住把趴在蘇岑肚子上鬧騰的小殿下給抱了過來:「別鬧你娘親。」
陵雲淵話一落,小殿下乖乖就窩在陵雲淵話里不動彈了,只是皺了皺小鼻子:「阿爹偏心,是娘親先鬧玄兒的啦。」
蘇岑低咳一聲,忍不住也蹭過去:「你不是去找師父了麼?怎麼回來了?」
陵雲淵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並無異樣,才把人攬著坐起身:「與鬼醫講了,他稍後再過來一趟幫你瞧瞧。」
蘇岑是怕喝藥的,聽到這,可憐兮兮地耷拉著眼:「可我覺得……真的沒什麼啊。」
陵雲淵的指腹在她眉心一撫:「你這兩日,晚上是不是老是做噩夢?」
蘇岑『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陵雲淵嘆息一聲:「你昨晚上一額頭的汗,我喊你,你根本沒意識。」這也是陵雲淵擔心的,這樣的情景,先前並未有過。
饒是當年她被陵祈的綠眸所覺,也不過是半夜驚醒,可昨夜,他喚了她幾次,她都是未醒。
蘇岑擰眉思索,若是阿淵不說,她是不知道的。
她只記得自己一覺睡到天明,只是睡得並不安穩。
她只知道她一直在做噩夢,可夢到的是什麼,等第二日醒來,卻是半分都想不起來。
蘇岑:「那就讓師父瞧瞧吧。」
小殿下咬著手指瞧著自己的爹娘,抬手搖了搖蘇岑的:「娘親,你病了麼?」
蘇岑湊過去,用自己的額頭抵了抵小殿下的:「沒有啊,娘親若是病了,就不能陪玄兒玩了,好可憐噯。」
蘇岑忍不住逗小傢伙。
小殿下一聽,眼圈立刻水汪汪的,伸著小胖手抱緊了蘇岑的脖頸:「嗷嗚嗚嗚,玄兒不要娘親生病……」
陵雲淵無奈地揉了把小殿下的腦袋:「你娘親沒事兒,別哭。」
小殿下巴巴瞅著他:「真的麼?」
歪過頭看到蘇岑呲牙樂了,頓時撲過去,哼唧哼唧的蹭蘇岑:「娘親好壞哦。」
鬼醫進來時,就看到一大一小鬧成一團,陵雲淵無奈地坐在一旁,不時把兩個鬧騰的狠的給分開。
灰眸底浮現一抹笑意,隨機轉瞬即逝,低咳一聲。
蘇岑與小殿下立刻齊刷刷地看向他,一模一樣的烏眸,亮晶晶的,像極了兩隻大狗,格外的呆萌。
蘇岑的臉先紅了下來,坐起身,整理了下被小殿下扒亂的衣服,才撓了撓腦袋:「師父,你來了啊。」
鬼醫走過去,應了聲:「聽公子說你身子不舒服?」
蘇岑摸了摸腦袋:「也不算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蛻皮的緣故,這兩日情緒略微低迷,也容易暴躁易怒,」頓了頓,把陵雲淵先前說的噩夢的事說與鬼醫聽:「還有就是,阿淵說我入夜之後會做噩夢,只是我第二天醒來,卻是毫無所覺。師父,我這是怎麼回事?」
鬼醫走近了,讓蘇岑伸出手,搭了下脈,並未發現異樣。
只是眉心間的凝重卻未散開:「我幫你先開些凝神靜氣的藥來服用,看看入夜之後還會不會做噩夢。」
蘇岑與陵雲淵對視一眼:「師父我沒事吧?」
鬼醫搖頭:「沒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的蘇岑體內的靈力太過充沛,較之前些時日,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再想到先前蘇岑蛻皮一次就會增強靈力,鬼醫把湧上的念頭又強壓了下去。
鬼醫至少對自己的醫術還是頗為自信的,不過,只除了……鬼醫從打算跟來天翼大陸,目的就是因著陵慕端也來了這裡,陵慕端醫術並不比他差,加上他心思沉,精於算計,他著實怕他們吃了虧。
他師父一世懸壺救世,唯一的錯,應是看走了眼,教會了一隻白眼狼,留下此等禍患。
鬼醫道無恙,蘇岑徹底放下心來,陵祈的援兵於昨日就到了,駐紮在落日山莊下,把整個落日山莊都安全防護了起來。
一千精兵,足以碾壓程荊帶過來的那些人。
程荊突然就老實了,不離開,卻也不再靠近。
蘇岑不清楚程荊的目的,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儘快整頓好落日山莊,等穩妥了之後,他們也該啟程離開了。畢竟,長久留在落日山莊也不是事。
離落日山莊最近的鎮子的舊宅里,程荊再一次忍不住前往,站在跟著那老頭站在陰森的房門前,程荊深吸一口氣:「巫師大人。」
程荊是怕房間裡的這個人的,因為對方太過神秘,又太過高深莫測,以及那讓他無法直視的能力。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程荊走了進去。
任房間的門在身後關上,程荊鬆口氣。
與上一次來時不同,如今時白日,可房間外的日光仿佛根本照射不進來,燭火一晃,讓程荊吞了下口水。
程荊站得不遠不近的,小聲道:「巫師大人,祈帝的人馬到了,我們這是不是更難拿到那三鼎了?」
床幔未被拉開,程荊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呵。」嗓音低冷的笑了聲,讓程荊抖了抖身板。
他抹了下額頭的冷汗:「大人,小王著實急了,還望巫師大人給小王一個明示,至少能讓小王心安也行啊。」否則,再這樣下去,鼎沒拿到,他先把自己給逼瘋了。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失血過多,讓他回去都差點丟了半條命。
男子抬手,床幔從兩邊分開,露出他的臉,墨發披散在肩膀上,襯得半面外的俊臉,愈發蒼白。
薄唇微動,毫無起伏的聲音帶了幾分涼薄:「你在怕什麼?怕得不到你想要的?」
程荊生怕男子生氣了,他就什麼都得不到了:「不、不敢,小王就是隨口說說。」
男子冷笑聲:「回去吧,等我把她搞定了,你還怕三鼎不到手?」
程荊怔了怔,小心翼翼道:「大人上一次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男子眸色柔和了幾分:「一半一半,而已。」
可只要再過不久,他就能成功了,只要她完全被自己控制,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邊,他寧願只要一個傀儡。
既然她清醒著不願跟他,那麼,就讓他造就一個完美的木偶情人好了。
只要是她,他怎樣都願意接受。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抹執拗的瘋狂,程荊瞧見了,渾身驚恐不安地抖了抖。
男子靠近了,抬起手,指尖上一抹黑色的血脈沿著他的手背攢動,仿佛有生命一般,可嚇得程荊臉色都變了。
「荊王,有些事,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的好。否則,我不介意,讓你也感覺一下被控制的感覺,那種滋味,應是不錯的。」
他說完,仿佛估計要嚇程荊般,廣袖驀地向後一揚,他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四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眼神空洞,全身包裹在黑袍里,除了那雙古怪陰森死死盯著人的眼,再看不到任何地方。
只是下一刻,男子的薄唇驀地一動,似乎呢喃了句什麼,身後的四人驀地抬起手,整齊劃一的動作,陡然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
下一瞬,房間裡響起一道驚恐的尖叫聲,又瞬間戛然而止。
半個時辰後,程荊手軟腳軟地爬出了男子的房間,慘白的臉色,渾身都在發抖。
等出了房間,像是什麼後惡魔在追趕他般,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跑遠了。
只留下身後,男子的低笑聲從房間外傳出,久久不絕。
蘇岑當天晚上又做了一個噩夢,與前兩****醒來之後,就記不得夢裡的情景不同。
這一次,她一入睡之後,就陷入了夢魘里。她睜著眼,四周都是一團迷霧,黑漆漆的,瞧不見半分光亮。
只是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通道,有一束光打在上面。
蘇岑腳下的步子極慢地朝前走去,直到走到光束前,突然刺目的光,照得她睜不開眼。
蘇岑反射性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等再次睜開時,她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密室,房間裡有兩束光,一道打在了她的身上,而另外一束,則是打在了對面另一道身影上。
蘇岑一怔,愣愣瞧著,她坐在地上,四周很靜,靜得可怕:「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