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碰撞
2024-05-09 01:19:45
作者: 爻叔
一種相思,兩樣離別。
棋盤上,黑白雙龍互相絞殺,你死我活入了打劫活氣之數。
人生最殘酷的搏殺,有時候便是在此,誰活的多一口氣而已,這口氣很不簡單,他必是先前在,最慘烈的搏殺下、你死我活里比敵人多點堅韌、智慧、和運氣,無數變化的未知手段,都在一局裡。
陳文浩此刻化為了羽扇綸巾,一襲白衣戴著一副面具,落下一子,那一子一閃變化為了一顆閃爍之星,擠壓入了黑子的大龍空間,那閃爍的星立時好像在膨脹發芽,在吸附空間的空氣。
生存空間就那麼多資源,擠壓搶占,剩者為王、剩者為勝者。
閃爍之星擠入了虎口,落入了口袋,填入了黑子的後方,猶如瀟瀟雨歇絕不回頭的荊軻,雖送死,死里求活便是塞住黑子盤面的氣眼。
陳文浩對面,他的對手,墨鏡漆黑,深深的墨鏡之人此刻亦是化為了長臉的老者,有著智慧褶皺的皮膚,老而不死的滄桑閱歷里,仿佛看過了世間所有的鋒銳,隱者隱隱有藏刀於道的變化殺機。
老者捻起黑子,不遠不近黑子落下,猶如狗皮膏藥伏在人身,滿是毒素,除不了甩不去在吸附白子大龍的呼吸能量。
最溫柔的劫,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劫不死不休卻無法擺脫。
最痛苦的劫,是我知道,我亦是你的劫不死不休不願擺脫。
因為,我們都沒有退路。
素手琴中,音韻里是殺伐的棋意,是千軍萬馬揮斥方遒的滾滾狼煙……
一種相思,兩樣別離。
七星打劫,陰陽過橋。
……
琴音弦瑟,夢若幾許。忘川繞樑,玄陰瑟瑟。
聽耳樓此刻,無人,卻起風,而琴音飄揚,門衛五人這時候,隱約聽到樓上,似乎有人在彈奏古琴「繞樑」,聲音若有若無,覓之無蹤。
此際黃昏里,「繞樑」邊上有個虛虛身影,貌似江小鳳,在古琴邊上撫琴,奏一曲殺伐之音。
……
桃花樹下,陳文浩一口血噴吐出來,他入局陷入了絕境,他不是這墨鏡的對手。現在,這口血便是引動了風水殺局,所以琴音起,天際好似黑暗,在他的意識里,此刻黑幕一片,江夏人臉裂開了一條縫隙,江水倒灌,泥沙俱沉,聽耳樓有龍吟之聲在盤繞,好似一條沉睡里的龍被驚醒,入了這瑟瑟殺局,要撕裂這七星打劫里無邊的淪陷。
……這個時候,賈全發在董事長室,他和五員大將在議事。
忽然,他的耳朵奇怪的抖動了下,放下手裡的計劃書,他咬牙汗如雨下,伸出雙手揉揉耳朵。
「鐵柱,你們隨我去城西看看。」
其他四人有些詫異,賈全發有幾次,便是這般模樣,一般這時候,便是一場危機和搏殺的到來。
這樣的事共三次。
但是現在已經很少看到,賈全發有這奇怪的表情。
四人臉上頓時殺氣起,收好了各自開會的東西,一輛車呼呼飛快的奔向了城西。
小張司機,穩穩的開車,邊上坐著的正是賈全發。
賈全發自然知道這局,每一個節點在哪裡,他報了幾個地點,並不全在七星處卻涵蓋了那七個超市,他的心機確實深,沉得住氣。
他們是從金元寶的右側門出來,後面帶了拆遷隊的元老,都是能打能殺的硬漢,共計三車人,說是看看城西的情況。
拆遷屬蔣浩管理,他五大三粗,在五人核心裡,靠的的是野路子,不怕死的前鋒幹活,此際他坐在後面的一輛車裡,陰沉著臉,他最知道,這樣的行動,可能是一場見不光的戰鬥,誰還敢來招惹已經強悍的全發,這是獅子頭上撓癢——找死!
他有些期待!
望了前面不遠的車,那裡面坐著四人,他吩咐了一聲「叫後面的車跟緊點」,閉目,他在養精蓄銳。
他們抄小路趕去城西那裡,蔣浩對城西不陌生,因為城西對於全發來說,不能提不願提。
老黃家最早建商住樓,拆建的時候,是他們全發負責的。
有一件事,是奠定全發發展的基石,只有他們幾人知道,便是全發核心的幾個參與了此事。
他們在城西平整土地時候,發現了一座古墓。
還是那陳文浩發現的,說是青龍白虎環抱,曲水回顧,在江夏的右邊,該是將軍墓。
盜墓便是發財之路,也是全發真正的起家資本。
第一桶金都是不乾淨的,這是原罪,所以現在基本沒人提起。
將軍墓,戰國的將軍墓地,居然葬在名不見經傳的江夏。
瞞著黃家,依照陳文浩的指點,他們帶齊了作案工具,洛陽鏟、防毒面具、纜繩,由挖掘機強行開路,在陳文浩的指引下,順利進入。
開了墓主的棺蓋,取了許多的珍寶,陳文浩倒是裝了一冊的竹簡在車裡帶走,為此次盜墓,有兩個弟兄中毒,被墓室里打開棺蓋時的屍氣傾體,至今成了半殘還在最好的省城醫院躺著。
其中一人,就是蔣浩的親兄弟。
所以他來到城西,臉色陰沉。
他的臉上至今還隱隱留有一道虬龍狀傷疤,便是那次所拜,古人厲害,打開棺蓋,沖在前面的他,忽然就看見了一隻只的狼,閃動著碧綠眼的狼迎面撲來,揮舞洛陽鏟胡亂劈砍,殺之不盡……
他獲救,還是陳文浩救了他,兩個撬開棺蓋的弟兄卻算是報廢了,報廢了!
所以對於陳文浩,他的情感是比較複雜的,他是人,自然有情感。
……
車子嘎吱一下停住~
蔣浩猛一怔,睜開眼睛,拉開車門。
賈全發就在陳文浩身邊,蔣浩走了過去。
「好酒」陳文浩沒抬頭,緩緩的說了一句,周圍五人沒人吭聲,賈全發眉頭皺了皺,他看見陳文浩在一個人下棋,夕陽西下里,這場景看著,不知道的以為文青在發騷,知道的覺得離奇古怪。
賈全發蹙眉,因為他看見了血漬,被抹去的血漬還有殘留的印記。
不過陳文浩沒出聲,意味著他,不想此時此事被人知道。
「好棋,好酒。」淡淡的說了句,他終於抬頭,笑了笑,隨手甩了手裡的一顆白子,笑的古怪,「回去了~」
他站起來,走向車子,沒兩步,忽然暈眩倒地。
陳顧問……
老陳……
聲音里,他被攙扶上車,車子極速離開。
遠遠的有個人走近,拾起那顆棋子,走到棋盤前,望著遠去的車隊。
這局,真有意思~
……
這聲音伴隨著聲影隨後漸漸消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