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因果

  「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剷除掉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吧！」

  老僧眸光鋥亮，眼眸中隱約間有兩尊大佛在閃爍，金光燦爛，聖潔而祥和。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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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李昊藉由那雙眸子，真的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在體內遊走。不是神力，不是精氣，倒如同是一抹接近虛無的意念般，纏繞在他骨子深處。

  「這，怎麼可能！」

  李昊震驚，一臉的不敢置信。

  在他身上，竟然有他人留下的一抹意念，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駐足在他體內。而且，他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

  開什麼玩笑，如今的他，幾乎已經邁入了帝境，而且絕對是古往今來最為強大的存在。放眼整個世間，能夠在他身上動手腳的，幾乎根本就不存在！

  「那是一股不朽的意念，若不是我化道在即，短暫的與天道共鳴，也絕對發現不了！」

  「雖然尋常情況下其並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危害，但若是真的證道，絕對能夠在那關鍵的時刻帶來無法想像的結果！」

  老僧渾身通明，骨瘦如柴的身軀上有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著，將他映射的幾乎透明，連體內的骨骼和臟腑都能夠看得清楚。而這片花海一片祥和聖潔，有大道的氣息在浮現，照耀萬古青天。

  畢竟，這是一尊幾乎要邁入帝境的絕世存在，其主動化道，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而天地有感，在這一瞬間與其相合，幾乎讓其擁有了超越世間一切的力量。

  「誰能夠在我身上中下念力？」

  李昊莫名，仔細的思索。

  他體內，有完整的大帝道紋，有數尊大帝烙印，更是有周天神明盤坐，按理來說，絕對沒有人能夠在他身上動手腳。

  「難道說，是魔祖？！」

  在當世，恐怕只有這樣一個強大的莫名的存在，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他動手腳了。

  「可以說是他，也可以說不是他！」

  老僧渾身火焰越來越旺盛了，體內骨頭不斷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讓人心悸。

  「什麼意思？」

  李昊皺眉，有些疑惑。

  「先將其消融了吧，否則的話，我們之間的話語，將會被其一一知曉！」

  此時，老僧的身體在開裂，乾枯的軀體不斷的消融，化作了絲絲縷縷的道則，返還到虛空之中。很顯然，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最多盞茶的功夫，便會徹底成為灰燼，消失在這個世間。

  然而，即使如此，老僧臉上也絲毫沒有一點痛苦，依舊掛著一抹慈悲的笑意，聖潔而莊嚴。要知道，此刻的他生命徹底走到了盡頭，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卻依舊能夠保持如此心性，當真是超脫世外。

  單單只是這種境界，便讓無數人為之汗顏。

  「我來幫你化掉！」

  老僧點了點頭，念了一聲佛號，身上的火焰更加的熾烈了，直接勾動了天地大道，接引來無窮無盡的神則天威，遮天蔽日。

  「轟！」

  與此同時，整個元洲上，無邊無際的信仰神力都被牽引而來，化作了無量光輝同那神則交融在一起，演化而出一尊萬丈大佛，將李昊拖在掌心中。

  佛光億萬道，天則絲絲縷縷，如同九天之上墜落的璀璨銀河一般，轟隆隆墜落而下，將李昊包裹在內。

  這是一種難得的洗禮，以最為純淨而聖潔的眾生念力為源，洗滌他的血肉，沖刷他的神魂，湮滅所有的瑕疵和罪孽。

  「吼！」

  李昊聽到體內傳來了一聲悽厲的吼叫聲，隱約間仿佛有一道詭異的身影一閃而逝，充斥著無盡的妖邪之氣，肆意的掙扎。

  然而，流淌在這片大陸之上的念力實在是太多了，當真是無邊無際。而且，在一尊即將坐化的古佛面前，這種力量被無限擴大了，強行將其拉扯了出來。

  「啵！」

  那是一抹濃郁的黑霧，雖然只有頭髮絲那般粗細，但卻擁有一種不朽的力量，而且極為純粹，絕對是一種最為本源的神力。它竟然還仿佛擁有著靈智，此刻在拼命的掙扎，想要逃脫升天。

  然而，根本沒有機會。古佛身上的化道氣息更加濃郁了，硬生生將其籠罩了起來，同他一起沐浴在那聖潔火焰中，快速消散一空。

  「多謝前輩相助！」

  這一刻，李昊誠心誠意的行禮，對老人充滿了恭敬。

  並不只是因為其替他接觸了體內的危機，更多的，乃是對這尊古佛境界和心性的拜服。

  頓了頓，李昊繼續道：「佛門講究因果，卻不知我該如何回報？」

  「說來慚愧，我只不過是來償還曾經，現在以及未來的罪孽而已，怎敢需求回報！」

  老僧搖了搖頭，望向李昊的眸光中，有愧疚和不安。

  「前輩言重了！」

  「我這一生雖然困頓，承受了太多，但也總歸收穫了許多。」

  「之前，我還在猶豫，究竟要如何去做。如今看到了前輩，我想，我已經能夠取捨了！」

  李昊輕輕一笑，心中不再有疑惑，也不再有不滿，心神清明而剔透，有一種看開了一切的頓悟。

  「即使如此，也是我們有愧於你啊！」

  老僧搖了搖頭，整幅軀體都快要徹底融化了。

  「若前輩如此想，不如為我謀劃一條出路吧！」

  「我們之間的因果，也算兩情了如何？」

  李昊想了想，對著老人笑了笑，如此說道。

  「歲月悠悠，這世間終歸會誕生出兩朵相同的花。當一花凋零，千百世回眸後，當會有一花綻放！」

  「以我佛心，為你祈福！」

  「在未來，更加璀璨！」

  伴隨著老人的話語，熊熊烈火沸騰而起，神聖光芒映射九天。他在火光中消融，徹底焚化，將這一身，重歸天地之中。

  

  李昊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推了出去，完整見證了這一驚天動地的時刻。

  一尊古佛，一尊幾乎證道混元的佛陀化道，最終徹底還歸天地，消逝一空。

  很久之後，他緩緩邁步，重新回到那片花海中，在灰燼中，雙手捧起一顆舍利子。

  「一花凋零，一花綻放」

  李昊輕聲呢喃，沐浴在那不朽神輝中，心神慢慢變得空靈起來。

  默默的，他開始邁步，沿著元洲這片神聖的土地，一步一步而去。路上，不時會有朝聖者在徒步而行，一步一叩首，一心的虔誠，朝著極樂世界而去。

  前路上，有柔軟的草地，亦有冰冷的頑石，然而，他們的步伐不斷，依舊在前行著，絲毫不覺得這是一種苦難，反而精神飽滿，內心中有一股旺盛的力量，在不住的沸騰。

  這一幕，讓李昊心中震撼，從他們身上，思索了許多，也明悟到了許多。

  不管是向佛也好，向道也罷，總歸是要在心中凝練一尊神明，作為寄託，使心境圓滿。只不過道門主證今生，佛門向往來世，雖然觀念或有不同，但最終的結果卻完全一致。

  得證本心，了悟大道，一生無憾

  李昊如同一個普通的朝聖者一般，默默的行走在這片天地間。忘卻了那些憂愁，放棄了那些煩惱，他的心神，越發的寧靜而安詳。對未來的彷徨，為未來的憂愁，此刻盡數被拋下了，就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面對諾大的未知時空，只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和對未來美好的無限期待。

  「我是誰？」

  邁步了不知道多少里，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地。

  蹭然回首，李昊望向遠處那一排排清晰的腳印，突然明悟。

  這一刻，恰值夕陽灑落，遠處天邊的那一抹光芒與他眸光交融，剎那間涌動起一片耀眼的神輝。

  明淨無瑕，纖塵不染，聖潔祥和，出塵空靈。

  「修道三生，證道兩世！」

  「今日才知，我之出處！」

  在這一刻，元洲天地間，天降祥瑞，地涌神蓮，漫天佛光瑞彩交融，伴隨著一股股神秘的氣息，充斥每一寸空間中。

  一尊奇異的身影從久遠的時空中走來，出現在李昊身後，面朝夕陽，展顏輕笑。

  這是一尊神邸，壓滿了天空。在其周圍，環繞日月星辰，在其，身畔駐足周天神明。伴隨著千般大道轟鳴，湧現著萬眾神則天鏈，他緩緩前行，最終與李昊徹底融為一體。

  「當！」

  遙遙天邊，一座大山橫亘，高不知道多遠，聳立天地間。此刻，其上有一座大殿顯化而出，從中傳出一聲鐘鳴。

  鐘聲悠悠，在美麗的夕陽中，響徹九天。

  李昊無意間頓悟天道，了悟佛緣，竟然在這一刻證得了佛果。

  「因果，因果！」

  「我的因，在上古，我的果，在未來！」

  「今世，只是一朵凋落的花，化作養料，成全來世！」

  夕陽西下，漫天光芒退去，各種異象收斂，天地間恢復正常，只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呢喃聲，悄然而逝。

  一夜後，李昊動身，迎著朝陽而去，大步走向西方。

  沒有動用法力，沒有運用神通，他雖然沒有一步一叩拜，但是一步一個堅實的腳印，徒步遠行。

  只是，這一次，他朝拜的不是神明，亦不是佛陀，也不是那飄渺至上的大道。在其眉心前，一尊銀色的小人綻放祥光，盤坐在一顆舍利子中，祥和而神聖。

  前方，是一座大山，高聳蒼穹中，巍峨而壯觀，茫茫沒有邊際。其通體呈現金色，恍若是黃金雕琢而成的一般，綻放無盡祥光，映射諸天。

  這是須彌山，是佛門最為神聖的地方，為古之大帝親手所鑄，又經過億萬萬佛子無盡歲月的膜拜而成型，代表了佛門的根本，意義重大。

  此刻，李昊駐足山門前，輕輕一笑，也不通稟，就那樣邁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