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沒落之因

  周衍看向那無比妖嬈、卻一臉冷然的女人，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碧水劍派，的確不算是什麼大的宗門。

  但周衍知道，這個宗門的底蘊還是非常強大的，這是當初他歷經的時代里的一個赫赫有名的宗門，經過了當年的混亂之後，這個宗門屹立不倒，後來，又有了古曦的幫助，這樣的宗門怎麼會真正的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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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遑論，碧水劍派，本身就是以劍道為主修，劍道剛猛精進，各方面的威力，絕不是其餘的兵器可以比擬的。

  而且，劍道的傳承方面，古曦與周衍的關係，使得碧水劍派在劍道上的底蘊，是極強的。

  這樣的宗門，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怎麼會如淪落成為一個小宗門，甚至於要被吞併？

  周衍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或者說是遭遇到了極為強大的敵人的打壓，強行的毀滅導致。

  但是他沒有想到，竟是宗門自身出了問題。

  如果沒有見到這妖嬈的女子，或許周衍還覺得，碧水劍派僅僅是欠缺了氣運。

  可見到這妖嬈的女子之後，周衍就知道，碧水劍派的沒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是的，必然。

  有這樣的『長老』高層存在，碧水劍派到現在還沒有沒落，只能說這本身，都是有大氣運籠罩。

  「怎麼？你們不動手？你們這是要叛出宗門嗎？「

  那妖嬈女子見這些女弟子不僅不緝拿周衍，反而紛紛道歉，她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異常的難看了起來，因而呵斥聲也更大了。

  不過她一邊呵斥，一邊目光四顧，顯然是想把握某些時機。

  她這般舉動，周衍又如何不知道？

  血冥聖子死了，那麼死了小的老的必定會出現，特別是，一個能將自己的魂力加持一道給血冥聖子的聖主，對於血冥聖子的死，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這妖嬈女人，大概正是因為害怕那血冥聖主的狠辣報復，所以立刻要與周衍撇清關係。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只要碧水劍派與周衍是敵人了，那麼血冥聖地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對碧水劍派動手。

  這般想法，倒是很好，只不過，這樣簡單的心機，在周衍面前，確實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長老——」

  「長老，天機聖子是救——」

  「放肆！好，很好，你們既然不動手，那麼我代表碧水劍派，直接將你們逐出宗門！你們，可以滾了！」

  這妖嬈女子冷聲說道。

  那一刻，周衍身邊的那些女弟子們，全部的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慢著。」

  周衍忽然說道。

  這個時候，他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目光迎向那妖嬈女子，眼神淡漠，沒有半點兒氣勢呈現。

  似乎，所有的一切，對於他而言，都如過眼雲煙一樣。

  「怎麼，莫非你還能過問我碧水劍派的事情不成？」

  那妖嬈女子之中顯出一抹明顯的嘲諷之意，眼眸深處，也隱含著強烈的殺機，但是殺機暫時沒有爆發。

  周衍知道，她是在等，等一個機會，等一個有血冥聖地的弟子或者是重要人物出現之後的機會。

  那機會出現之後，她就會立刻狠下殺手，為『血冥聖子』報仇。

  這樣一來，到時候，就可以直接的推卸責任，保全碧水劍派。

  「不錯，我的確是想插手碧水劍派的事情。那些弟子，你沒有資格逐他們出宗門。你也沒有資格代表碧水劍派。」

  「你，是什麼東西？！」

  周衍輕聲說了一句之後，忽然又直接加重了語氣，藐視一般的冷聲說道。

  「放肆——」

  這妖嬈女子極為惱怒，立刻伸手一點，點向虛空，虛空陡然出現了一柄光劍。

  光劍，直接朝著周衍刺殺而去。

  「咻——」

  虛空發出尖銳的氣流爆鳴聲，這一劍的速度，竟是超過了音速。

  只不過，這速度，在周衍眼中，僅僅也只是有點兒能耐罷了。

  而這點兒能耐，周衍甚至於不需要躲避，因為他周衍是曾經的帝氣劍體。

  帝氣劍體，萬劍臣服！

  在周衍面前施展劍道，這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簡直是班門弄斧，自己作死。

  周衍看都沒有看這一劍殺來的軌跡，直接在劍光到了自己面前之後，一股意志逸散出來。

  「嗡——「

  那一道光劍立刻一震，竟是如改變了自己的意志一樣，反向殺向了那妖嬈女子。

  妖嬈女子嬌軀一震，極為不可思議和駭然，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不過那一劍是她殺出，所以慌亂之間，她立刻連通自己的靈魂，與那柄劍產生了聯繫，然後強行的收回了那一道光劍。

  只不過，強行收回的結果，就是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盡的蒼白，很顯然，這是受了反噬的創傷。

  這一點，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周衍又如何看不出來。

  「你，竟敢挑釁碧水劍派——」

  「沒有殺你，已經是看在趙雪尋的份上了，莫要自己找死。」

  周衍淡然說道。

  那種漠視蒼生的態度，令妖嬈女子極為憤怒。

  她怒極反笑，很久，都沒有見到過如此輕狂之人了。

  「以碧水劍派的底蘊，豈會差過天機宗？區區要毀滅的天機宗，如今也敢如此囂狂，很好，我趙春音記住了！」

  「記住了也好，長個教訓，終究是件好事！」

  周衍淡然說道。

  這時候，那趙春音簡直是氣瘋了。

  不過，也就是在此刻，忽然之間，天地一暗，接著，天空之中有一片血雲忽然覆蓋了過來，血雲如一座大山，直接漂浮到了眾人的頭頂之處。

  不過，這雲層卻似乎有靈性一樣，竟是不敢直接在眾人正頭頂上方出現，而僅僅是出現在一個邊緣的地方。

  隨後，兩道身影在血雲之中出現了。

  血雲很快的消失，兩名聖主級的可怕強者出現了。

  見到這兩人，那趙春音頓時臉色極盡蒼白，隨即，她立刻躬身行禮，無比恭敬的道：「碧水劍派三長老趙春音，見過古城聖主，血冥聖主兩位聖主前輩。」

  趙春音的姿態放得極低，同時立刻又解釋道：「先前血冥聖子的事情，晚輩非常慚愧，沒有能及時制止天機聖子作惡，以至於天機聖子斬殺了血冥聖子和血冥聖地的眾多弟子。」

  「這些，也都因碧水劍派弟子無能，今次，晚輩已經將這些不成器的弟子逐出宗門，兩位聖主，可隨意處置——」

  趙春音直接給出了對應的一系列因果，只可惜，那血冥聖主和古城聖主兩人根本就沒有多看趙春音一眼，對於他的話，更是直接無視了。

  兩人目光一掃，落到了周衍的身上的時候，古城聖主頓時臉色一白，但見到周衍臉上沒有一絲怒色，依然那麼平靜的時候，立刻鬆了口氣。

  他來之前，已經將一些注意點告訴了血冥聖主，所以血冥聖主和古城聖主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立刻叩拜周衍，但是態度上，卻反而極為和善與恭敬。

  「天機聖子……沒有想到天機聖子竟是也在此地，先前，是血冥聖地唐突了，老夫，深感歉意。」

  怔然了一下之後，雖然血冥聖主心中有點兒不甘，但是依然雙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禮，表示歉意。

  

  周衍沒有在意血冥聖主的致歉，目光反而看向了古城聖主。

  兩人一起來，周衍已經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以周衍的心智和能力，推衍出這些事情的因果，根本不難。

  所以，周衍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顯然古城聖主有種沒有來由的驚疑不定的感覺。

  「天機聖子，老夫與血冥聖主關係極好，如今，古城聖地和天機宗關係無比親近，這件事，的確是血冥聖地做的不地道……希望天機聖子賣……老夫一個面子，這件事，就此揭過如何？之後，血冥聖主，一定會去天機宗，給天機聖子一個交代。」

  古城聖主可是清晰的知道周衍的『詭異』性格，所以拿捏著說話的語氣和用詞，既不張揚，又不刻意逢迎，也不丟失自己的尊嚴。

  這般，倒是頗為用心。

  而這一幕，反而讓趙春音傻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天機聖子，竟是讓兩名聖主忌憚？還無比恭敬和客氣？

  這是世道反了嗎？

  還是自己陷入了幻境？

  趙春音心中頓時極為不是滋味，特別是看到兩名聖主如此以商量的語氣說話，而周衍仿佛連聽都沒有聽的冷淡態度，趙春音心中就一陣發冷。

  自己之前，可是還在一直攻擊、一直妄圖讓此人承擔罪責的，若是此人倒打一耙，將一切轉移到碧水劍派身上的話，那麼碧水劍派……一定會完蛋。

  趙春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眼神之中有著極致的不甘，同樣的，也有著深深的忌憚和恐懼之意。

  似乎，這一次，已經適得其反了。

  「古城聖主。」

  周衍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也打斷了趙春音的那種恐懼和不安，讓趙春音也幾乎是在同時，看向了周衍。

  「天機聖子，不知有何賜教，老夫洗耳恭聽。」

  古城聖主忍住心底深處對於周衍的恐懼，鎮定的說道。

  聖主的氣派等等，倒是也完全的拿了出來。

  周衍微微點頭，道：「這次的事情，只是小事而已，碧水劍派，與我有些淵源，以後，血冥聖地就別打這個地方的主意了。」

  「至於血冥聖子的死，的確是我殺的。不過，這般人物，我若不殺，以其行事作風，也活不得多久。」

  周衍平靜的說道。

  這句話說出，趙春音呆了。

  她想過了很多悲慘而可怕的結果，卻惟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周衍反而幫著碧水劍派說話。

  以至於，她有些傻眼的看著周衍。

  「這件事，的確是老夫的錯。老夫教導無方，其實早知這孩子已經走偏了路，卻一直放任不管……」

  血冥聖主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甚至於有種憋屈感，但是他卻依然鎮定的這麼說，而且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殺機。

  這一點，倒是也不完全是虛假的，畢竟血冥聖主對於血冥聖子的了解，還是很深的，這一點上，倒是也沒有欺騙。

  而且，血冥聖主不傻，他知道古城聖主的驕傲與桀驁，但是這古城聖主哪怕是再鎮定，血冥聖主與其一起幾千年，已經深深的感受到對方心中的恐懼之意。

  能讓自己的兄弟如此心生恐懼，這天機聖子要是沒什麼手段，血冥聖主自己都不信。

  所以，他非常坦蕩的說了這些話。

  這些話，迎來了周衍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那一道目光，如直接穿透了血冥聖主的內心，讓血冥聖主有種所有的秘密都暴露的可怕感覺。

  那一瞬間，血冥聖主甚至於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完全的赤|裸了出來。

  這種感覺很不好，也很可怕，但正是如此，血冥聖主反而更是心中駭然。

  「你們怎麼想的，我已經知道了。古城聖主，血冥聖主，你們去天機宗吧，事情會如你們所願。」

  「好的，那，那老夫就不打擾天機聖子的修行了。」

  古城聖主心中一喜，當即臉色也和緩了許多。

  血冥聖主則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也沒有多說，同樣的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之後，與古城聖主同時離去。

  而這時候，這一幕，卻已經落入了碧水劍派因為巨大的動靜而趕來的一些長老，以及一名中年女子的眼中。

  這中年女子出現，周衍便知道，她一定就是如今碧水劍派的宗主。

  「天機聖子蒞臨碧水劍派，碧水劍派有失遠迎了。」

  這女子說著，便已經帶著一行七名長老級的女子來到了山門之地。

  「碧水宗主客氣了。」

  周衍微微一笑，說道。

  「天機聖子，碧水劍派如今已然如此，三長老，也只是希望劍派得以傳承下去，才不得不如此，希望天機聖子莫要介意。」

  碧水宗主嘆息一聲，話語之中，已經帶著一絲請求之意。

  「三長老，對於宗門的確是守護有加，但，這樣未免太讓宗門弟子寒心。宗門弟子，終究是宗門的未來，沒有魄力，步步後退，這樣的表率並不好。這樣下去，碧水劍派，不滅而自滅。」

  周衍沉吟了片刻，淡然說道。

  隨即，他看了那妖嬈女子趙春音，道：「之後，入了碧水劍派，我會以古陣召喚碧水劍派的先祖聖祖意志，讓你們好好感受一下，碧水劍派沒落的原因。到時候，是對是錯，你們再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