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借勢，屍毒再現

  府尹大人腆著肚子嚷道:「讓開，讓開，圍堵交通像什麼話！」

  京都城外一百里安防都歸淳熙世子管，不過這種小事他當然不會出面親臨，衛兵頭領派了幾個衛兵隨同順天府尹，衙役察看，自然數他官威最大。

  

  平民堆里果然有位華服的姑娘身戴玉牒，府尹大人諂笑道:「小姐可受驚了？」

  蕭若雲素紗蒙面，沒有昔日落魄之色，眉宇軒昂氣質不俗，道:「府尹大人好。」貴族可對中級官員免禮，何況她官大一級，該免禮就免禮。

  府尹大人看她認得自己官銜，又一副倨傲的樣子，心道不是好惹的主。府尹沒認出蕭若雲，當然她也不會自挑身份。

  府尹明面佯裝恭維，說話態度極其惡劣道:「怎麼回事？誰在造次？」不就昏了一個外地路人，竟敢擾他安寧。

  蕭若雲道:「有誰接近過這個人？」

  估計除了那幾個地痞傻子，沒人會去理會這陌生人。

  眾人沉默不語。

  蕭若雲安心道:「府尹大人，請疏散人群吧。」

  府尹大人不滿蕭若雲反客為主，貴族小姐怎麼了，還不是他說了算，你嚷什麼嚷！摸鬍子一衝:「都散開散開！誰在擾亂秩序丟進大牢。」

  幾個地痞攏攏衣袖，吐吐唾沫無聊走了。

  「慢著，你們留下。」摸了屍毒想走也沒命活。

  「我呸，人家大人給你點顏色你將想開染房，我們沒犯法你憑什麼扣留我們啊！」

  「就是就是，人家大人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啊！」

  「大人，請為小人做主啊！」

  府尹大人當然不會在意幾個小痞子，關鍵是蕭若雲施令僭越他的官威權力。

  「小姐，本官職責是維護京都治安，可無法憑白無故抓人。」

  「他們幾個對本姑娘言語不恭，平民辱罵貴胄，按東雲律法應當抓起來。」

  「哼！無憑無證本官不好拿人。」府尹鐵心落蕭若雲面子，他不怕得罪一個貴族小姐。

  蕭若雲嘆氣，從袖口裡掏出令牌，狐假虎威借睿王叔的權勢吧，希望能矇混過關，否則放了這幾人將有禍患。

  偌大的『睿』字逼進眼前，只一眼，府尹大人的腿立刻像發泡的麵條軟了，面色鐵青嘴裡不住哆嗦。

  蕭若雲迅速收回袖口，府尹大人和衛兵頭領看到就好，借勢冷道:「不許張揚，大人懂得如何處理。」警告他不准泄露睿王叔令牌之事。

  當然不敢說！說了他一家老小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府尹心虛的搭袖擦把冷汗:「小的明白。」本以為只是個貴小姐，沒想到來頭這麼大，睿王叔的女眷！

  「不知小姐如何吩咐？」

  「一個不留，殺了燒掉。」蕭若雲說出口自己都嚇到，原來，殺一個人真的僅憑權勢者的一句話。

  好狠的女子！府尹大人驚愕這是一個小姑娘說的，同時暗嘆這幾個人活該倒霉！

  「不要碰他們的手，處理乾淨。」

  「是。」

  府尹大人橫道:「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幾個地痞慌了，他們不過調笑了幾句，高聲嚷道:「大人我們冤枉啊！沒犯法啊！」

  「封口！」

  衛兵將刀柄往幾個人脖頸一敲，衙役將人包粽子捆了。

  「小姐，這人如何處置？」

  蕭若雲看著地面的人，還吊一口氣，不過是被遺棄的棋子，她要保全自己，冷眼旁觀:「大夫呢？」

  所謂『大夫』按蕭若雲吩咐的寫好病因死因，府尹官邸訴好檔案，

  黃昏入定夜黑人靜，一場罪惡隨樹林深處那簇火光掩埋地底。

  蕭若雲親自看倒了火油的屍體燒得殘缺不堪，心底居然不恐懼。

  府尹大人卻做多虧心事害怕啊，這片樹林裡常鬧鬼，這位小姐的膽兒真見識到了。

  蕭若雲安之若素回到蕭府，流蘇趕緊迎上:「小姐怎回來這麼晚？」

  「有事耽誤了。」

  「奴婢備了菜，小姐用膳食嗎？」

  「不了，不想吃。」

  

  蕭若雲直徑去了蘭房，莫語門外躺在藤椅上扇蒲扇乘涼。

  她裝不久淡定，挨坐到石階悶聲道:「師父，我殺人了。」對莫語她不隱瞞，她需要心理顧問。

  莫語有一下沒一下扇扇子驅趕蚊子，絲毫不覺得奇怪，淡然道:「有長進。」前些天蕭若雲殺兔子都於心不忍的，現在殺了人還能這般淡定。

  「所以呢？後悔？害怕？」看蕭若雲頹糜的樣子，內疚？

  蕭若雲堅絕道:「他們本無罪，可阻礙了我，非死不可。」她悖時碰到屍毒路人，傳出去在場所有人包括她都會死的，她想活命就得矇混殺掉礙事者。

  「那你氣悶什麼？」蹲了回牢獄，琢磨點樣子了。

  「應該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我第一個念頭卻是抹殺一切，我骨子是個殘暴嗜血的人？」

  「傻丫頭，你這樣就是嗜血？你以後還會面臨很多，只是經驗不足，不懂得如何處理。」

  蕭若雲自嘲道:「也對，做了一次，不代表是最後一次。」

  「莫蘭，你覺悟了。」莫語讚賞點頭:「我好奇你殺了誰，為什麼殺？」能讓你動殺心，此事不簡單，唉，進入蕭府，他幾乎退隱得沒事做了。

  蕭若雲如實說了，莫語想知道她也瞞不住，還能跟他交流屍毒這東西。

  「的確棘手。」按蕭若雲所訴不是普通屍毒，而是中了奇毒引發的症狀。

  「師父，屍毒無藥可救嗎？」

  「死人的毒斑，蠱蟲的毒液，藥物的毒素，牲畜的毒牙等世間草木蟲魚鳥獸的毒性用在不同生靈死體身上會產生不同症怪，師父不擅長這一門，沒見到實體更無從知曉。」

  「師父都不清楚，世間之大難道竟沒有人學擅？」

  莫語黠笑，丫頭放聰明了，套他話，反正他不會藏拙，提點句:「你師叔公毒花弧先生擅此科。」但此事與他無關，他還沒膽大放毒人到皇城鬧事。

  「應該還有人吧。」莫語願意說她就一問到底，那個路人跟楊婆子的屍毒症狀一樣，她必須弄清楚。

  「南疆苗人百騰氏，神農谷分支毒蔭派，前朝秋水天一族，不過秋水隨前朝覆滅消失了。」不能告訴蕭若雲太多前朝的事，即便屍毒可能是秋水餘孽做的。

  「哦，花弧師叔公是怎樣的？」

  莫語眼含殺意:「他，跟你師公水火不容。」當然，跟他和蕭若雲無關緊要，能避免就不招惹這瘟煞！

  「你處理是正確的，夜深了回去吧。」莫語轟人了，蕭若雲好奇心重，想知道自己去查。

  她的確要查，還要徹底，借了原主身子她發誓查明蕭若雲死因，為小香報仇，其中必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