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臨桑禮學

  「經立時正身、平視，兩手相合，掩在袖子裡。手臂柔軟，切忌僵直，入坐――」林書奕拿著書本娓娓念道。

  東雲禮服寬長飄逸，蕭若雲的長袖順勢鋪成柔和的曲線，展示出優美之態。

  

  虞南手持戒尺，啪啪敲打席墊，皺眉道:「不對，不對，膝蓋並緊，自然坐到腳跟，雙手放膝，腳背貼地，挺腰平視。」

  蕭若雲不到一刻鐘就腿麻，怎麼都坐不穩，嚷嚷道:「這是坐嗎？」簡直跟受罰差不多。

  「定心凝神。」林書奕好氣道。學識背的快，偏偏禮儀總不雅。

  「哎呀，我要起來！」撐不住了！

  「這都熬不過去，你能端坐著考兩三個時辰嗎？」

  「你坐給我看啊。」說這麼輕鬆。

  「哼。」讓你看，我坐三個時辰都沒事。虞南端正姿態跪坐，優雅紋絲不動。

  「……」為了當女官，拼了！

  「揖禮：手藏在袖裡，右手壓左手，舉手加額，半身鞠躬，起，手隨著再次齊眉，手放。」

  「很好。」……

  蕭若雲，你是淑女你可以的！她不住自欺打氣。

  嘩啦――頭頂的杯子再次落地，虞南痛心疾首撫額，林書奕眨眨眼，平靜道:「繼續。」

  他們兩個大男人不拘禮格教導你女子禮儀，你還不專注努力，再來！

  「兩臂合攏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兩臂自額頭下移至，同時躬身半弧。」蕭若雲與虞南互相敬禮，姿勢很標準。

  林書奕頷首，表示滿意。

  「正規拜禮：直立，舉手加額如揖禮，鞠躬半身，起，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雙膝同時著地，緩緩下拜，手掌著地，額頭貼手掌上，這叫拜，然後直起上身，同時手隨著齊眉，這叫興，平身時，兩手齊眉，起身，直立後手放下。」蕭若雲跟林書奕同時念，銘記於心。

  「女子行禮展現忍讓的風度，喝茶、飲酒時，用左手的大袖擋住杯子，以求雅觀。總之，心安則行之，可以行則行之，其他不強求。」

  「多謝。」

  臨桑的日子過得很快，而她也感到最輕鬆快樂，書奕總是很溫和有耐心，而虞南大變嚴師，總說她做得不好，但嚴師出高徒嘛。他們恍如一泓暖流緩緩融入心裡，她不是孤身一人，世間還是有人支持她，關注她，此時此境，還有兩人，她無言以對，除了感動還是感動，眼中的晶瑩悄然滑落。

  「哈哈，若雲這麼大了還哭鼻子。」虞南沒心沒肺嗤笑道。

  「可不是嗎？」林書奕難得打趣。

  蕭若雲胡亂擦著：「哪有！」

  「不哭不哭，哥帶你去買糖葫蘆。」虞南像哄小孩呵護，換來蕭若雲的瞪意。

  林書奕笑道：「說起糖葫蘆，我還記得某人釣魚，就拿冰糖葫蘆做魚餌，我問某人為什麼這麼做？某人說糖葫蘆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甜食，魚兒肯定會喜歡。豈不料真的釣來一條大尾魚，某人掙扎著提線，還把鞋弄掉了一隻，好不容易抓到了魚，原來是那條魚不小心被卡住了。」說起來算的虞南最丟臉的事了，純屬意外！

  可不，虞南滿臉通紅，快羞到地縫裡了，顫抖發指，吱嗚了半天，冒出一句：「書奕，你好不厚道！」說了不許再提的。

  「唉？我說的是某人的一個笑話，怎不厚道了？」是某人不是虞南。

  「你、你、你」說不出話來只能吃悶虧，虞南焉巴巴泄氣。

  三人同游夜景，她不愛吃糖葫蘆，虞南卻非要給她買，她拒絕逃跑，虞南就追著給，她無奈應下，虞南就當做呵哄神器，時不時就給她買。和諧，溫馨，讓她想起他們上元節相遇，遊玩的情景，突然好想書嫻，嫻靜美好的女子。

  「某天清晨，翩翩白衣少年徒行，風靡萬千少女擲果盈車，那場景真是嘆為觀止，最後，彩衣少年一夜佳話。」虞南說的這少年正是林書奕，被少女追捧，白衣染成彩衣，害得他很久都不穿白衣。

  林書奕襲上一層紅暈，咳了聲：「巧言令色，鮮矣仁也！」沒好氣剜了一眼虞南，居然掀他的底。

  「書奕你過分了。」虞南不高興了，他句句屬實，居然說他沒仁德。

  蕭若雲挑眉，原來少年書奕也有一段『不堪』回首往事。

  「噗嗤！呵呵――」這可是大爆料。蕭若雲捧腹大笑，沒了正行。

  林書奕、虞南同時轉頭，那表情在說：你笑什麼，再笑有你好看。

  「咳咳。」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蕭若雲止笑，坐直身子，但眼眸如彎彎的月亮，在黑夜中明閃異常好看。

  月色朦朧，傾聽三人夜話，霧深露重，漸染三人衣衫，一夜無眠。

  

  蕭若雲吶道：今昔何夕，她有兩位摯友，此生無憾！

  禮成，臨桑之行結束，蕭若雲自信滿滿重回京都，也掩飾消失的原因。對杜一失職行為無可奈何，是她走錯路。不過尹時煊聽聞後氣悶，蕭若雲和其他男子出遊，不要自己的閨譽了？

  他們君子之守，坦誠相交，誰想嚼舌根造誹言，問林氏，虞氏，蕭氏答不答應。

  內廷女官考核如期而至，她準備充分的應考。林書奕，虞南靜候佳音。

  進入宮門，巧遇澈王尹時煊，他驚訝看著正服的蕭若雲，從容淡定，詩華氣質截然不同。

  「若雲拜見澈王殿下。」

  「你考女官？」他眼神沒有看花，同時氣鬱她就這麼想擺脫嗎？

  「誠如殿下所見。」

  「這不是蕭姑娘嗎？」太子尹時泓優雅行來:「前些日子看到女官花名冊，沒想到真是你。」意思是尹時煊沒關注人家，才有今天的衝撞，自己給自己難堪。

  這個太子嘴上半點不饒人！

  「若雲見過太子殿下。」

  「皇弟見過太子。」

  「免禮，好好努力，本宮一睹風采。」太子心情極好的與澈王擦身而過，儲君，沒資格競爭。

  尹時煊面色難堪哼聲，不理會。

  沒有意外，考場唯她是貴族女子，其她皆是小門戶或庶出女子，掌事姑姑頗有意打量，蕭若雲平靜接受各種目光，歷來大考小考能難倒她？

  給讀者的話:

  唉，過渡章是比較乏味，親們熬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