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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應對

2024-05-09 01:16:22 作者: 冬天的柳葉

  毓和苑中,姜似正在灑滿陽光的院子裡教阿歡說話。

  剛滿周歲的阿歡已經會喊兩個字了,一個是「娘」,一個是「牛」,偏偏還喊不出「爹」來。

  為此,當爹的那位不知道找了二牛多少次麻煩。

  姜似想想不落忍,沒事就教阿歡喊「爹」。

  「阿歡,爹——」姜似指指口型。

  小阿歡歪頭看親娘一眼,單純的腦袋瓜里滿是疑惑:這明明是娘嘛,不是爹。

  覺得不對,小丫頭自然喊不出來,扭頭對趴在牆根歇涼的大狗奶聲奶氣喊道:「牛——」

  

  二牛一聽,搖著尾巴顛顛跑過來了。

  郁謹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即臉色一黑,走上前去不動聲色把二牛擠開。

  阿歡看看父親大人,嘴一癟哇哇大哭。

  姜似無奈白了郁謹一眼,嗔道:「能不能有個當爹的樣子,二牛的醋你也吃。」

  郁謹臉更黑了。

  能不生氣嘛,閨女至今不會喊爹,會喊「牛」。

  姜似不理會某人,把阿歡哄好交給二牛,這才往樹下石桌走去。

  郁謹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阿似,想不想去游湖?」

  「游湖?」姜似看一眼被茂密枝葉濾過的明媚陽光,「這個天氣有些熱吧。」

  「湖上涼快。」

  姜似看著郁謹,有些不解:「怎麼突然想著去游湖了?」

  她對游湖全無好感。

  前世季崇易與巧娘在莫游湖邊相約,因為巧娘失足淹死造成了她一生悲劇,兄長也是被人灌醉後推入金水河稀里糊塗溺亡的。

  想一想這些,她就對游湖提不起半點興趣了。

  「冊立太子的吉日定下來了,想著搬入東宮後出門沒有現在方便,所以問問你想去哪裡玩。」郁謹笑著給出答案。

  姜似一聽,順口問道:「定在哪一天?」

  「六月二十六。」

  「六月二十六?那快了啊——」姜似起初不以為意,可忽然話音一頓,臉色就變了。

  六月二十六?

  她前世是景明二十二年從南邊回到的京城,也就是明年。

  對於景明二十一年的六月二十六,印象深刻。

  那是她前世與阿謹在南邊大婚的日子,也是大周發生天狗吞日的日子。

  之所以對這一日會發生天狗吞日記得清楚,就是因為她的大喜之日是同一天,回到京城後被人不懷好意提起過。

  見姜似神色有異,郁謹忙問:「阿似,怎麼了?」

  姜似望著郁謹,語氣微妙:「六月二十六是吉日?這是誰定的?」

  「自然是欽天監定下來的日子,觀測星象、占卜吉凶不都是欽天監負責麼。」

  姜似閉了閉眼睛,心中冷笑:好一個良辰吉日,這是要把阿謹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阿謹雖然記在了皇后名下,可到底算不上底氣十足,大臣們背後爭議不小,不過是礙於聖旨已下不好公然反對罷了。

  可一旦在正式冊立太子那日發生了天狗吞日,等待阿謹的只有被棄的下場。

  太子冊立當日發生如此不祥之事,說明帝王沒有選對太子,上天這才降下懲罰以示警告,如果帝王繼續一意孤行,那大周江山社稷危矣。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能撐得住?

  就算父皇也只能妥協,選擇重立太子。

  把大凶之日定為吉日,說這是欽天監的失誤她絕對不信。

  姜似睜開眼睛,定定看著郁謹:「阿謹,你相信我的夢嗎?」

  郁謹笑了:「當然相信,當初你夢到錦鯉鎮地動,不就成真了。」

  他不信這些,但他相信阿似。

  「在我夢中,六月二十六那日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並非吉日。」姜似道。

  郁謹眼神一縮,閃過冷光。

  姜似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的冰涼讓對方感受到她此刻沉重的心情:「能入我夢中一定不是小事,阿謹,你不能在那日接受冊封!」

  郁謹見她緊張,反而從容一笑:「別怕,既然知道那天不好,咱們躲過就是了。」

  「嗯。」

  郁謹握緊姜似的手,語氣平靜:「吉日變成凶日,這應該不是巧合吧?你說算計咱們的人是誰?」

  老四自顧尚且不暇,老五傻,老六應該沒這個膽子,而那個人能指使欽天監的人……一個名字在心頭緩緩浮現。

  「那個人會不會是慈寧宮那位?」姜似沉吟片刻,猜測道。

  郁謹眨眨眼:「你也覺得是那老妖婆?」

  姜似笑笑:「近來多是非,中心就在慈寧宮,這個時候又發生這種事,很難不讓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郁謹語氣就比姜似肯定多了:「除了那老妖婆,別人恐怕沒有這個能耐。欽天監很特殊,選入其中的官員都慎之又慎,想要收買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長久布局。何況那日一到,整個欽天監都會大禍臨頭,這種掉腦袋的事一點小恩小利誰會去干?非早就落下的棋子不可。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太后還能有誰?」

  姜似垂眸尋思片刻,問道:「阿謹,你說太后為何做這些?她已經是大周最尊貴的女人,又有父皇的真心孝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郁謹嗤笑:「誰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誰知道老妖婆怎麼想的。」

  姜似眼神微閃,忽然道:「外祖母或許知道什麼。」

  郁謹一怔,看著她。

  「我總覺得在外祖母那裡會有收穫,說不定能解開這些謎團。等過了六月二十六,我要再去一趟宜寧侯府。」

  「為何要過了六月二十六?」郁謹忍不住問。

  姜似無奈笑笑:「好讓外祖母看看我們如何步步驚險、如履薄冰,說不定一心疼我就說了。」

  很快太子與太子妃的禮服趕製出來,太子冊封之日臨近了,宮裡宮外開始處於一種興奮緊繃的狀態中。

  冊封新太子,這可是大事。

  可偏偏這時,郁謹患了泄瀉之症。

  這個消息傳到景明帝耳中,景明帝就開始腦仁疼。

  眼看就要行冊封儀式了,怎麼又出狀況了?

  負手在屋中踱步幾圈,景明帝沉著臉吩咐下去:「著太醫署給太子會診,務必治好他的泄瀉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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