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她是錦繡？

  你為何要救我。」

  「孩子，我的樣子恐怖嗎？」老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邊說她的腳步卻漸漸靠近她，她的滿是刀痕的臉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子。

  柳閱終於忍受不住恐懼，大叫起來，身子夜向後一步步得退，而後面依舊是那條碧綠如墨的大海。昏暗的月光中，她已無路可逃。

  「我殺他，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蒼生。如果他不死，天下很有可能就又大劫難。他生性狠毒，又是百年難遇的熱體，這具身體若是被他得到，後患無窮啊。」老嫗見柳閱不斷得往後退，便也不逼近她。

  柳閱聽她那麼一說，心便也定了下來，如果不看她的臉，其實她的聲音真的很慈祥。她那隻形同枯木的手輕輕得放在柳閱的手背上，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得說出了一句話：「孩子，你也經歷了很多磨難，這都不算什麼，因為你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我。」

  「我是未來的你？」怎麼可能呢？柳閱覺得這位老太太真是奇怪，為什麼摸一下她的手卻要這麼詛咒自己。雖說自己也夠慘的了，但也不至於像她那麼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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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嫗兜里艱難得拿出了幾個赤紅色的果子，大小各異，大的一手而握，小的只有指甲般大，放在柳閱的面前，道：「吃吧，這些果子吃了能永駐容顏，你這麼美的臉蛋老了多可惜啊。」

  「你不是說我就是未來的你嗎？那吃這果子還有什麼用啊，反正都要被毀容的。」剛說好，柳閱便開始後悔起來，她這話不是在揭人傷疤嗎？趕緊低頭拿了個果子，「咔茲」一口咬下去，味道酸苦青澀，但流入齒間又回甘。反正肚子也餓了，總比沒有的吃好，一連吃了四個。

  老太太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說「孩子，我在這裡快有兩百年了，雖然被毀去容顏，但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這些果子的緣故。」

  「嘩啦啦~~~嘩啦啦~」身後海浪的聲音越來越響，像是要漲潮一樣。老太太卻很淡然，一點都沒有要逃的意思。

  柳閱拉了拉衣襟，這樣的海風比普通得海風吹上去更刺骨，並且還帶著血腥的味道。老太太只是低著頭，沉思著，柳閱的心卻越來越不安，韓鈺痕，鬼貓子還有小夕到底怎麼樣了？

  「老太太，您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被誰困住的？難道你也是魔？」柳閱只見那海水越漲越高，都快蔓延到她的膝蓋處。所以她不斷得往前走，海水浸透入她的骨頭裡，冰涼刺骨。

  「我是冷蕭安的妻子。」老人站在原地，長袍隨風而飄，臉龐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溫柔。像是在思念自己的情郎。

  柳閱滿臉的驚訝之色：「你就是蕭安王的妻子？？錦繡若成灰，血骨染河山？你就是錦繡？？」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老人的嘴角明顯抽動了一下。

  「錦繡若成灰，血骨染河山？此情待來世，攜手埋孤山。您說您是蕭安王的妻子，所以我便猜想你就是錦繡。可是你為何不在冰館裡而是在這裡。我的夫君說曾見過您，您還為他接好了膝蓋上的骨頭。」

  老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說出半句話，只是低垂著眼帘朝海水的方向走去。

  「老婆婆，您這是怎麼了？您不會要去自盡吧？」柳閱趕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進一步得走向海水。

  「我都在這裡快有兩百年了，怎麼會為了你一句話而自盡。我和他不止來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在一起。他修魔是為了我，想要打敗她，破了這個詛咒。可他終究是鬥不過她的。孩子，如果你不想像我這麼痛苦，那你也應該放下你的執念。遁入空門吧，否則，你就是下一個我。」老人掙脫開柳閱的手，緩緩走入海水裡，帶著微笑。不一會兒，她整個人都已經沒入了海水，只剩下浮在海面上的幾縷頭髮。柳閱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個，她明明說不自盡的，可她現在做的不就是自盡嗎？

  「老太太，老太太，你快上來啊！」柳閱顧不得那麼多了，忍著海水的刺骨，一點點得靠近她，將手莫入海水，想去抓住她的衣服，可是怎麼摸也摸不到。不知不覺她發現自己也快被這海水沒入，她不會水性，喝了幾口海水，果然帶著血腥味，立刻要嘔出。正當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得時候，有一個人從後面托住她的身子，又往岸上的方向拉。

  「孩子，你怎麼也跟著我一起浸海水。你沒有一定的修為，這樣很容易丟了性命，你方才浸了那麼長時間，一定中了寒毒。唉~~命啊~~」

  這不是那個老太太的聲音嗎?溫柔可親，不過這聲音好像更年輕了，更動人了。她睜眼一看。一個楚楚動人，傾國傾城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眼帘和氣質和自己竟是那麼相似。這哪是老人的容顏，這就是一個風華絕代，正直茂年的年輕女子啊。

  「你是？？」柳閱大驚。

  「我是錦繡啊。我受了詛咒，每當白日我就會變成那個半人半鬼的樣子，只有等到黑夜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所以就算冷蕭安來這裡找我，他也永遠找不到我，我也不會去認他，因為我害怕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兩百年裡，他只來這裡找過我一次，可他沒有認出我。正應了她的詛咒，我們生生世世不會在一起。」錦繡滿臉悲涼，長嘆一聲。

  柳閱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所說的那個她是不是現在正在不斷自造傀儡的魔？」

  「是。她瘋了。她要這個天下都成為她的傀儡。冷蕭安也被她囚禁，生生世世被她牽住魂魄。」

  

  「他的魂魄現在在哪裡？」柳閱繼續問道。

  「他的魂魄就在這海對面的赤冥山里。我們隔了一個海，卻永遠碰不到。」錦繡的眼神越來越冷厲起來，突然仰起頭來狂笑：「就算她將我們害成這樣，她依舊得不到他的心！永遠得不到！」

  「原來蕭安王在那座山里啊。甚好！我這就去找他討教討教。」

  「原祈宸？」柳閱的心一驚，轉頭一看。果然見他站在她的身後，他的眼睛居然也通紅，這眼睛像極了韓鈺痕連魔功時的樣子。

  「閱兒，你是離不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