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念兄難安

  也不知原祈宸和秦語瑤什麼時候離開的房間。頭還是暈暈沉沉。

  「娘娘，您醒啦？」

  柳閱動了動手臂，就聽到宛若黃鶯出谷的嬌嫩嗓音帶著無限的歡喜在耳邊響起。

  睜眼一看，就看到了小夕那張嬌俏的臉蛋。

  「小夕！」柳閱張了張嘴，艱難得吐出了兩個字，看著她眼神中帶著擔憂，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蛋，這個記憶中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小丫頭，幾個月不見。眼神成熟了很多，稚嫩的臉變得蒼白消瘦。

  「娘娘，小夕擔心你，。。擔心永遠都找不著你了。。」話語哽咽，小夕竟然嗚咽起來。

  

  早春的晨光透過鏤空的窗灑在了床的四周，柳閱感覺身體漸漸由了暖意，同時她又想起在千年寒冰中的感覺，想起了他。

  「小夕，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在哪裡找到我的。」

  「娘娘，我聽凝貴妃宮裡的小太監說，您是在北青崖附近的一條小溪邊找到的，當時你渾身像是冰凍一樣，宮裡的人都覺得你肯定救不活了。您的身邊好像還躺著一隻白色的大狐狸，還長出了人一樣的四肢，所以大家猜測你一定是被狐狸精拐了去。」小夕眼圈紅紅的，握著主子的手。

  「凝貴妃？？」柳閱問道。

  「娘娘，你怎麼了，凝貴妃是你宮裡唯一的好姐妹啊，每次咱被皇后欺負，她都會挺身幫我們。她的父親也是柳老爺的幾十年的好友。」小夕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擠出一個她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道：「娘娘，既然您醒了，就好好養著身子，我聽凝貴妃說她已經打聽到了少爺的消息，他就在。。。」小夕壓低了聲音，湊到了柳閱的耳邊說道：「他就在這宮裡，聽說就在皇后的宮裡，」

  「是麼？」柳閱回應了一句，可不知為何她一點也不覺得興奮，她總覺得凝貴妃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她擺擺手輕輕道：「小夕，讓我再躺一會。」

  「是。」小夕柔柔得應了一聲，退出了房門。

  「凝暮煙，凝暮煙，凝暮煙。」反覆在心裡默念了三遍。為何內心深處激起並不是思念和感激，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

  等柳閱真正清醒時，已經是第三天的午後了，初春的陽光最宜人。

  她把鏤空窗打開，紅梅已經開得差不多了，也許是昨夜有大風，樹上的梅花開得雖艷，但也寥寥無幾了。

  小夕為她披上一件外衣，柳閱笑笑穿上。

  「娘娘，自從您走後，小夕就派去了凝合宮做了幾個月的宮女。我也從那裡知道了很多秘密。原來柳老爺當年那個案子都是皇后的哥哥秦語晟一手操弄。真正的叛徒其實就是秦語晟，他也許就是冷聖絕派來南月國的細作。凝貴妃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她怕你因為衝動而丟了性命。」小夕的語氣有著濃濃的氣憤。

  「那她為何還要告訴你。」柳閱的聲音淡淡得有一絲迷茫，隨後扭過頭嚴肅的向小夕投去：「我父親的仇一定要報，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命，救出柳忠毅。小夕，你還記得邱公公嗎？」不知何時，關於邱公公這個人的記憶忽然鑽入了她的腦袋裡。

  「邱公公？當然認識，就是現在皇上身邊的紅人啊。先帝還在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太監被人欺負，您經常送好吃的吃食給他。」小夕收起了方才的怒火，想起一些令她覺得有趣的事情：「那時候，他還叫小邱子，因為偷了御膳房的一根雞腿被罰去洗整個宮裡的馬桶。渾身臭烘烘，但他居然能夠邊洗馬桶邊吃你給他送去的東西。」

  「小夕，凝貴妃是敵是友我還不確定，但邱公公現在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他知道的內幕比任何人都要多。我準備一下等會就去拜訪他。我失去的記憶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把這些記憶補回來，我們就等著任人宰割吧。」

  柳閱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扮了一下，身穿一件用淡藍色秀著蓮花的長裙，用桌上的黃色銅鏡照了照：，鏡中的自己面容蒼白憔悴，但依舊掩蓋不住姣好的玉容，彎彎的柳眉就像一輪新月存托著一汪如清潭的眼睛。散落在肩膀的頭髮更添幾分嫵媚，好一個清雅如水的美人。

  「邱公公。」柳閱隻身帶著小夕一人來到邱公公經常靜坐的一個小閣樓，小閣樓不大並且造型非常的簡單，細心的人會發現這個閣樓是用檀香木造的，價值連城。是皇上專門邱公公打造的。

  「呦，是代妃娘娘啊，老奴參見娘娘。」邱公公連忙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邱公公多禮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廢妃，留著命只是為了贈送給他國，說到底就是一件物品罷了。」柳閱趕緊拉起跪在面前的邱公公。

  「娘娘，您可千萬不要這麼說，皇上是有苦衷的。」邱公公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不過頭髮卻參雜了很多白絲。

  「柳閱此次來找您是想知道一件事情。」柳閱微微欠了欠身子又道：「皇上視邱公公為心腹，我卻視邱公公為知己。我相信您一定會幫我。」

  「娘娘曾對奴才有恩，就算娘娘不來求我，我也拼盡老命也要幫你啊，當時你坐水牢的時候，皇后命人在裡面下麝香，老奴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給掉包了。」邱公公又準備跪下卻被柳閱及時攔住。

  

  「我只需要公公告訴我，我的弟弟柳忠毅現在身在何處，是不是在皇宮裡。」柳閱乾淨如同清水般的眼睛直直得望著一臉茫然的邱公公。

  「娘娘，這個老奴真不知道。皇上對於柳忠毅失蹤一案隻字未提啊。」

  「真的嗎？」柳閱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他。

  「娘娘，你不要逼老奴，老奴老奴。。。。唉。」邱公公像是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得深吸了一口氣道：「皇上知道你心疼柳公子，所以將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前個月去探望他，卻發現他早已經失去了蹤影，桌上只留著一張字條。」

  「什麼字條？」柳閱問道。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