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見面了

  「瑾兒。」君燁看到來人，雖然男裝打扮，且遮了面，但是還可以一眼就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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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沒有回話，瞪了他一眼，眼神里訴說著不滿。這一路走來，本就不是那麼平坦，偏偏他還要阻攔。

  自己上趕著去救人，結果人家還不想讓你來，蘇瑾想想就委屈，看見君燁就來氣。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怎麼不能來了？」這話將她內心的怒火一下子激起來了，周圍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攝政王，這可是攝政王，連皇上都不怕的人物，怎麼就被

  「瑾兒你怎麼來的？」他現在是不知道講什麼話才好。

  「坐馬車來的，不然呢？飛過來嗎？」

  「咳咳，咱們先進去。」

  蘇瑾跟著君燁進去，拿出了包袱裡面的面紗。

  「換上這個，這些先給工作的人帶上。每天晚上用火烤一下，七日之後換一塊新的。其餘的在葛記藥鋪那裡，你明日派人取回來。順便把韓承和若兒帶來。」

  「好，路上累壞了吧，先坐下休息休息。」

  「先帶我去看看病人。」人命關天，她哪裡肯坐下休息。

  「好，人都在那邊的院子裡，我帶你去。」他現在可不敢再多說一句反對她意見的話，這小丫頭已經被他惹毛了，得順著，不能逆著。

  君燁帶蘇瑾過去，這裡的情況比蘇瑾想的要惡劣太多了，幾千個病人被集中在這裡，一個挨著一個，沒有多餘的床鋪，只能躺在地上，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紅疹，病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瘦。頭痛，噁心，喉嚨發炎，關節腫脹，乾咳聲與呻吟聲，痛哭聲與叫喊聲，都夾雜在一起，像是地獄深淵的惡魔，在拉著這些生命下去。

  「蘇小姐，你來了。」白郴喜出望外，這是這幾天裡，他唯一一次露出笑顏，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現在情況怎麼樣？」

  「感染瘟疫的人越來越多，藥物只能延緩，但是不能根治，隨時都有可能復發。」

  「我看看。」蘇瑾走上前去，蹲在患者身旁。

  「感覺哪裡不舒服？」

  「總是乾咳，頭痛得厲害，身上還起了許多紅疹子。」

  「這些紅疹子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

  「這位患者是輕症狀的，等到病重了，就會又癢又痛的。」白郴解釋。

  蘇瑾騰出手來，搭在患者的脈搏上。旁邊的君燁上前一步，可又停了下來。

  不行，瑾兒現在在氣頭上，且她是在治病救人，不能去打擾。君燁心裡打著小鼓。

  蘇瑾面上表情越發凝重，看著那位病人說：「上衣脫了，我看看紅疹的情況。」

  「那個，蘇小姐，這個我也看了，你若是想知道的話問我就行。」雖說醫者面前無男女，可畢竟蘇瑾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可在這裡，女醫者萬里無一，且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怕是對蘇瑾名聲不好。再者，蘇瑾可是王爺的人。

  蘇瑾回頭，看了白郴一眼：「要不然你來醫治？」蘇瑾有些氣惱，她著實是不明白那些封建思想，若是情況都沒有了解清楚，她如何醫治？

  那病人看蘇瑾氣場強大，也想著自己的病快些好，便聽了蘇瑾的話。

  蘇瑾看著這紅疹的分布，離肺部最近的表皮最集中，病人乾咳，想必和這個有關。古代的治療儀器實在是太簡陋了，連最基本的聽診器都沒有。

  蘇瑾用手摁著他的心脈，問道：「這裡疼嗎？」

  「疼，就像針扎一般。」

  君燁就這麼默默地看著，真的是看著，只是那一張臉，黑得就要滴出墨來。自從自己有了實力，他很久沒有這般忍過了，若不是瑾兒要為她治病，若不是他是病人，若不是瑾兒還在氣頭上，他怎麼會忍到現在。

  算了，眼不見心為淨，他先出去等著，再多待一會兒，他保不齊自己一個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等她看完了來叫我。」君燁說完便出去了。

  「是。」

  蘇瑾投入於觀察病症，沒有注意到君燁離開。

  患者名字，病症，發病時長，蘇瑾都讓人一一記錄著，數據越大，就越可靠。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蘇瑾才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瑾兒。」看到蘇瑾出來，君燁便走過去，問道：「查完了？」

  「沒有。」她知道他這兩天心力交瘁，比她更痛苦，本來想給他個好語氣，可看到他時，還是壓不住心裡的怒氣。他是攝政王，這麼大的事情要親力親為，雖不是太醫可要與那些患者接觸，她多麼害怕他感染。當蘇瑾得知帝都瘟疫肆虐時，天知道她有多麼擔心。

  可他偏偏要瞞著她，夫妻一體，呸，還不是夫妻。這點共患難的情分都不肯給，就這麼信不過她嗎？一向豁達的蘇瑾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鑽過牛角尖。

  君燁：話被堵死了，我下一句該說什麼？

  「要不然先吃飯？」

  「不然呢？」不然我出來幹嘛？難不成我不用吃飯的嗎？本來中午就沒吃晚上還要餓著嗎？

  「好，想吃什麼，我這就去安排。」

  「隨便。」確實隨便，對於現在的蘇瑾來說，越快越好，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沒有什麼心情去品嘗美食，儘管她本性是個小吃貨。

  蘇瑾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餐，就又投入工作，採集了些血液去做檢查，還好平時自製了些藥粉，這下派上用場了。

  吃完了容易犯困，且又是晚上了，兩天只睡了四個小時，她現在完全是用意念在撐著。

  「人都處理完了？」蘇瑾難得開口。

  「嗯。」

  「幾天沒休息了？」

  「昨天晚上睡了，我沒事。」

  「四天只休息了不到五個小時？你意志挺強大的。」她最終還是心疼了。

  「你怎麼知道？」

  眼下沉積的黑色素，心率脈搏，都能看出來，蘇瑾沒做解釋，說了他也不懂。

  「快去睡，我配藥不習慣有人看著。」她著實不喜歡以這種方式陪伴對方，完全沒有必要耗著兩個人的精力，她又不是那種戀愛的小女生，事事都要陪著。

  「那我離你遠一點。」

  「好。」蘇瑾看著君燁，手裡藏好的銀針扎進君燁的穴位，毫無防備的他就這般倒下去了。

  還要她扎一針再睡，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