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身世
2024-05-09 00:48:13
作者: 朝朝辭暮
春天的夜色果然極好,溫風爾爾,繁星點點,君燁和蘇瑾坐在草坪上,相互依偎著,這是第二次他們對月而坐,這是第一次君燁正式約蘇瑾出來,兩人都記得。
「瑾兒,還沒和你說過我的身世和過往吧。」
「沒。」突然發現,自己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知之甚少。
「咦,不好奇嗎?」她淡淡的語氣倒是引發了他的好奇心。
「好奇呀。」
「那你怎麼這麼平淡?」
「你要和我說一下你的過往嗎?我好激動呀。」誇張的語氣,倒顯得十分可愛。後面又不忘補充一句:「這是應該有的表現嗎?」
「嗯,這樣子更可愛了。」
「別貧了,快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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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帝都。」出生在帝都,蘇瑾細細品著,為什麼不是家在帝都。這一句話,有太多意味了。
「帝都?」
「嗯,大陸有四個國家,東陵,西樘,南溪,北冥,這些你都知道。」
別說,她還真不知道,她來到這裡,還沒有特意去查過這邊的歷史,只是了解了東陵國的一些情況。
「還有一個地方,叫帝都,統領著四大國度。除了四個皇帝和一些重臣,很少人知道帝都的存在。」
古代相對封閉,可卻也有相對完備的規章制度,但是層級這樣分明,且這樣神秘的,卻不多見。
「怪不得東陵國皇帝都對你俯首稱臣的。聽他們都叫你王爺,帝都的攝政王?」
「嗯。生父是帝都的皇上,高高在上;生母到現在都未平身份,是個宮女。想了解一下我父皇和母親的事情嗎?」父皇和,母親,君燁的話語間,有控訴,有不平,有無奈,所有的情緒融合,蘇瑾那裡都是心疼。
「你不想說的話不用強求。」蘇瑾能夠感知到,君燁的過往,一定滿是傷疤。
「沒關係,和你講話,沒有什麼是不想說的。」君燁頓了頓,接著開口:「當年母親是許答應身旁的一個宮女,一天晚上,父皇醉了酒,寵幸了母親,本來是件小事,隨便給母親個位分便可以。可那時我的祖父,也就是太上皇退位,父皇剛剛登基,地位不穩,朝中許多老臣不是父皇黨派的,各方面打壓,父皇心情煩躁。且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往小了說,一句延綿子嗣便揭過了,可往大了說,就是沉迷女色,朝廷里那些老狐狸又豈是好惹的,父皇便隱瞞了下去。」
「可是後來,母親有孕,那天父皇去了許答應那裡,偶然知道了母親懷孕的事情,可就算如此,也並未打算給母親正位分。」
「那後來怎麼處理的?」
「父皇讓許答應佯裝懷孕,讓母親待在藏月閣,不得外出。我出生之日起,生母就成了許答應。」
「那你的母親她?」
「後來,藏月閣死了宮女,宮女,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哪裡有人會在乎。」
「對不起,我,我本意不是要揭你痛處的。」
「傻丫頭,我的承受能力哪裡有這麼差。」他揉揉她的頭。
「我和太子出生,是同一日,欽天監預測,今日兩星隕落,一是九和天星,一是天煞孤星。太子是皇后所生,自然被奉為九和天星,而我便是那個天煞孤星。」
「所以你沒有皇上的疼愛,也沒有母親的庇護。」
「是啊,小心翼翼,步履維艱。不過幸好,遇見你了,前半生受的苦,都不算什麼。」
皇宮那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她不敢想像,君燁孤身一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許答應雖然苛待於我,可她膽子小,不會置我於死地,我既然不受父皇重視,皇宮中針對我的人就沒有那麼多。」他像是讀出了蘇瑾的心聲。
「那你的毒,是何時有的?」
「總有一些人,為絕後患,會斬草除根,我就被下毒了唄,這藥,可陰險得很。」
「是啊,自小便帶著毒……」她呢喃著,倚在他的肩頭。
「本來我這條命,是不值錢的,可是八歲那年,遇到了白郴的師父,醫者仁心,他不忍我小小年紀就受此痛苦,便要為我解毒,第一次覺得,有人在乎我這條命,於是我就稀里糊塗活到了現在。」
我也稀里糊塗穿越到這裡,機緣巧合來到你身邊,明目張胆遇到了愛情。
「可是瑾兒,在我十三歲那年,我發現母親,好像還活著。」這個「好像」是多麼不確定的語氣。
「我派人打聽到,我出生那年,欽天監曾說過,天煞孤星的生母不能死,否則天下必有大亂,父皇那麼相信天意的一個人,一定不會讓母親離開人世。且不說母親了,連許答應都好好活著。也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我。」
「那現在有下落了嗎?」
「派了一批又一批的臥底暗衛,安插在父皇身邊,可是他的消息藏得緊呀,查了好多年,終於有了一些線索。」
「什麼線索?」
「太行宮有個地下通道,通往地宮,皇宮裡所有最黑暗,最需要隱藏的秘密,都在裡面,我也懷疑母親在,便派人過去查看。」
「是查到了是嗎?」
「是啊,查到了,查到母親被父皇軟禁了整整二十餘年。」他說這話時,眼睛裡仿佛有血絲一般。
「我都不知道,我是該上心母親受過這麼多苦,還是該高興母親還活著。」
「只要人還在,就是最好的。」
「可明明知道母親在受苦,我卻沒有能力救她出來。她是父皇的命脈,可也是我的命脈呀,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救她。」
「我知道,我知道。」
「且我的毒越來越嚴重,不定時發作,我怕到時候毒發了……」
「所以你千里迢迢趕來,想要解了你體內的毒。」
「嗯。它現在雖然沒有完全清楚,可控制了毒發時間,已經是極好的了。」
「相信我,給毒會完全清除的。」
「嗯,我自然信你,一直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