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失敗，就是錯

  四周寂靜的無聲，唯獨葉燁弱弱的心跳帶著一點害怕。

  自己好歹是天階，沒理由這麼膽小的，葉燁都對自己一陣鄙視。

  回想起以前老師教的，深深吸上一口氣，告訴自己我可以。

  不過，葉燁真的很想回家抽那個老師幾巴掌，有個屁毛線用啊，還是怕的要死的說。

  瞪著大大的眼睛，雖然早就猜到，這個人魚族長，可能對自己存有惡意，可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崔小蓮的父親。

  搞不好，就是自己的未來岳父。

  「為什麼？」吞了吞口水，強行控制自己平靜，看著已經瘋狂了的族長，緩緩問道。

  「為了水之語，你，必須的死。」眼裡瘋狂更甚，帶著歇斯底里吼出。

  「給我一個理由，或者說，讓我死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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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一愣，被葉燁這麼一說，眼裡倒是恢復了幾分清醒，自己真的是因為等了太久了，才會連這麼一小會也等待不了了麼？「看在你老實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水之語，原本是陸地上靠近海邊的一個很小的國家，先祖雄圖偉略，短短數十年，將水之語發展成陸地最強大的大國，正待先祖準備一統天下之時，那些該死的人，不知為何，死後竟不得超生，漸漸的靈魂越來越多，到處的孤魂野魄，先祖不忍，雖說這些人死在自己的戰亂之下，但是戰亂哪能不死人，雖然他們是無辜的，於是先祖舉薦大祭壇為死者超度，可是不知道為何，那日，大祭壇無故爆裂，眾多的魂魄被炸得神魂俱滅，更有眾多鬼魂化作冤魂，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被他們找到通往另一面的入口，更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找到主宰太上尊者，眾多冤魂跑去向當時的太上尊者告著怨帳。」

  「那樣不是假惺惺麼，殺了人家還給別人超度，這算什麼。」

  人魚族長一陣怒意，「你懂什麼，先祖是為了整個大陸。」

  「笑話，為了大陸就要殺人，就要一統天下麼，笑話。」葉燁帶著一絲蔑視，這算什麼，殺了人家還好好埋葬別人，然後說著對不起，這算怎麼回事，黃鼠狼給雞拜年，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奇怪的，族長聽到葉燁的質疑，瞪了葉燁幾眼，卻淡下了怒意，反而有些傷感，「我當初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問我的父親，為什麼一定要一統天下，做著第一大國，一樣可以造福天下啊，父親也有些好笑的說道，說他也曾經是這麼認為的。父親問我，你說如果林子太大，裡面的鳥兒種類太多，會友好的生活在一起麼。我當時想了想，說不會，因為經常碰見兇惡的鳥蠶食這弱小的鳥，父親說，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為王，做不到完美的一統天下，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美好的存在。父親又問我，如果一個林子就只有一種鳥的存在，還會有太多的爭鬥麼。我當時想也是，如果只有一種，本是同根，就算有爭鬥，也不會太大，因為都是一家的。」

  看向沉默中的葉燁，「這樣說，你還認為先祖錯了麼？」

  「那可以勸降啊，不打仗難道不會更好麼？」

  「若是可以不打仗，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殺斗，可是，又有誰願意屈人之下，誰又不想坐擁天下，若是讓你現在去做別人的下屬，你可願意？更何況當時，國家眾多，那個國王不是高傲無比，突然要他們去做下屬，他們會願意嗎？」

  葉燁再次沉默了，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心甘情願的做著下人，更何況還是要國王去做下屬。

  「所以，只有戰，用戰爭，或者踏滅，或者打得讓他們投降。」

  葉燁無言以對，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可以怎麼樣來反駁，忽的想起，當初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好像也是一個一個國家打的讓他們屈服，歷史上，從來都不缺乏爭鬥，人與人，因為權利，國與國，因為土地，太多的戰爭，說到底，就是因為人類本身的貪婪爭鬥之心。

  「眾多的冤魂跑去太上尊者那裡，越來越多聚集，當時的太上尊者化冰雪雷霆大怒，將整個水之語貶為魚群，永世不得超生。」族長的聲音出現不住的顫抖，那是太過悲傷的表現。

  「被變為魚群的我們，面對著大面積的圍殺，根本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有的，只是任人宰割。漸漸的，強大的水之語，走向了滅亡，先祖在圍捕中次次極險的逃生，可是，面對眾多水之語的族人的死去，先祖一病不起，臨死前，先祖只說到一句話，他說，天道不公。」說到這，已經禁不住淚泣，還有的，那是強烈的恨意。

  「先祖死後，不知道是不是太多的殺戮感動了主母，主母請求太上尊者將我們變回人類。」說到這，人魚族長很是尊敬的看著這座雕像，又是跪下，重重一拜。

  「她就是你們的主母？」葉燁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可是到底是哪，也說不上來。

  「恩，她就是我們的主母，我們水之語的主母，更是拯救我們的恩人。她苦苦請求太上尊者將我們釋放，可是，太上尊者只有一個要求，他見主母貌美無比，於是他要主母許身與他，才肯放人，主母實在不忍我們被屠殺，不得已，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為什麼要這麼無條件的幫助你們，還不惜自己的清白。」

  「主母是個好人，仙女一般的人，只是，在主母答應太上尊者的時候，我們是都變成了人類，飽含恨意的我們，大開殺戒，帶著無比的憤怒，實在是最好的利刃，我們所向披靡，很快，水之語又重新崛起，又成為第一大國。可是好景不長，主母不知為何遭太上尊者所丟棄，失去主母的我們再一次被打下海底，變成魚群，只是這次，或許是對主母余情未了，只將我們變為半人半魚，雖然成了怪物，但還是得以自保，漸漸的，水之語重新聚集，在海底，我們有著新的水之語。可是，卻被永遠封印，憑藉我們的智慧，在海里雖然是霸主，可是，我們還有那個夢，只是能夠再成為人類的夢。」

  「那一統天下呢？」葉燁有些同情他們了，他們本無惡意。又忽的想到，自己，好像也有一個一統整個玄黃大世界的大事要做，自己，不會也落下如此下場，變成人不人魚不魚的怪物吧，一念及此，眼裡的擔憂更濃。

  「眾生生死，再也與我們無干，你要知道，我們是為了眾生，才變得這般不人不鬼，我們再變成人類，我們只想平靜的過，至於戰爭，就算死的人再多，只要沒惹到我們，我們死也不會插手，至於其他人，他們，與我們，何干？」帶著濃濃的戾氣，齜著牙吼道。

  對於族長的這個反應，葉燁已經猜到了，他們可以說是為了和平而戰，可是到頭來，卻淪落成這樣，他們本可以做著天下第一大國，為了所謂的美好，將自己，將整個國家，毀於一旦，也難怪會這樣，天道確實是不公，只是，他們的出發點雖然是對的，可是，結果，失敗了，不過是對是錯，都是錯了，失敗，就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