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徐福
2025-01-29 09:34:11
作者: 君綾天下
徐福,至州徐鄉人。
徐福生在普通人家,這個名字是他祖父給他取的,就是希望他以後能有福氣,不用愁吃不用愁穿,而在普通人家的眼裡,這似乎就是天大的幸運了!
從小徐福膽兒就特小,膽小如鼠,兒時見著蟑螂都怕,常被村里人笑話;長大後倒是不怕了,不過因為體型虛胖,走路遠了就容易喘粗氣,因此被村裡的好友周錢經常取笑,一直叫他胖子,並讓他減減這身肉!
這個出身低微、又無錢無權無勢的男人已經逐漸接近而立之年了,卻還是一無所成,沒有妻室!
徐福有把子力氣,卻說什麼也死活不肯去田地間耕作,他沒讀過書,文可以說一丁點都沒有,武還好點,他從小就立志做一名絕世高手,又從一些俠客那裡學了些技巧,苦練了十幾載,雖然勤奮練習,不過也因為沒有門路入門,所以一直都處於練體期,無法進入練氣期。
武藝平平的他,沒有用處不說,根本就毫無用武之地!也沒有什麼出路。
老夫老母尚在田間辛勤勞作,他卻去相鄰的村子裡跟人整天廝混,基本每日就無所事事,又想吃好的穿好的!
徐福也有些好色,有一次他聽他人說十里外一個村子裡有一個俏寡婦,生得如桃花一樣美麗,聽聞丈夫在蜀地遭強人襲擊,死了有些年了,一直都沒有再嫁。
於是他便登上門去,想去偷腥。
結果見到了寡婦,他一下就喜歡上了,開始處處上心,端茶送水,幫她忙裡忙外。
那個寡婦名劉妃,讀過書,知書達理,曾是縣城裡的一個富商女兒,不過因為嫁給了一個粗鄙之民夫,所以被狠心趕出了家門,沒給一分一錢,於是她就過著清苦日子,以幫人刺繡女紅為活。
她膝下有一個女兒,才丁歲多點,孤兒寡母的,嘗嘗被一些登徒子痞子欺負,他就替她出頭,打架,經常一頭鼻青臉腫的,劉妃就為他擦藥,他就嘿嘿直笑。
在他持之以恆的苦心追求下,並許諾願意共養女兒如親生,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滾一張床上了!
可是最後徐福犯愁了,養她養女兒可需要錢,可是他沒有啊!這錢怎麼拿了?
最後只好去向父母要,沒給,他就去偷,被人抓了現成,直接把他臥病在床的祖父給氣得七竅生煙,掛了!
於是,父母把他趕了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愁眉苦臉的他,再去尋劉妃,寡婦心軟,見他沒有了住處,於是讓他與自己一同居住,兩人就相依為命,連場正式的喜事都沒有辦過,就這樣待在了一起。
時間漸漸過去,徐福苦於生計無果,劉妃卻在田間辛苦勞作,終於在一年後,劉妃身懷六甲有喜了,可是他仍然解決不了生計問題,又死活不肯去做那日復一日的辛勤農夫,所以他更加犯愁了,不過也算有了些鬥志,就去旁邊村子裡做一些小工賺錢。
劉妃雖然看到徐福也沒少給冷眼,不過卻不是嫌棄他,只是看他不思勞作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一戶普通人家不就是靠著這一畝三分地存活嗎?結果他倒好,把耕作放一邊,自家的田地荒廢了都不管!
這些年自己都靠女紅那一點銀錢艱難過著日子,加上他這一張口,無疑雪上加霜,讓她一個女兒之身,實在難以負擔,對著空空的米缸愣神,又不肯去求自己的狠心父親,而徐福這樣的男人,實在讓她對未來都有些灰心了!
不過劉妃心太軟,經常也就說一聲當初怎麼就瞎眼看上了你就算了,說不出口重話,日子就這樣將就著一天天過去。
終於,她臨產了,並順利地產下一子,為這個家庭添加了一份生氣與喜氣,不過也即將面臨著經濟上的困難,小兒小女都無錢讓他們進學堂讀書!
第一次當爹後,看著懷裡抱著的親生子嗣,徐福很滿足,也突然醒悟了,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徐肥後,就在第二天找到了好友瘦子,兩人商議,終於在這一天決定要出去好好為生路財路闖蕩一番!
晚上他對劉妃說出了要去縣城謀活,她什麼都多說,默默為徐福準備好了路費。
夜晚歇息後,徐福跟劉妃好一番纏綿,前者說著豪情壯志,講以後怎樣用一個盛大儀仗迎娶她,劉妃卻只是摟緊他了一些,輕聲叮囑他要照顧好自己。
於是在第二天清晨徐福踏上了路途,在劉妃帶著女兒抱著兒子相送下,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走了!
二人來到了縣城後,老老實實地為人幹活,在客棧等地做過馬夫、小廝等等,徐福後來又到了伙房幹活,學做廚子,很快就做起了掌勺的廚子,起初還有些銀錢寄回家去,後來遭人蠱惑,去運私鹽謀暴利,結果被官府的官兵逮了個正著,要抓他們。
按大漢律,運私鹽可是要受刑斬首的,加上他們當時心中也確實害怕,於是就搶兵器殺死了一個官府的兵,由於官兵人多,他們只好趁機逃跑,開始了逃命的生活。
很快,他們就被官府通緝了,那些畫像都被官府列入在案,通告四方各地,他們在逃亡中,每一天都過得膽戰心驚,生怕哪一天就真的被逮住,人頭落地了。
後來,他們跑不動了,也沒錢了,苦於無奈之下,於是想到了搶劫,想在沿途挑看起來有些小錢又對他們沒有威脅的人下手,只不過沒有料到的是,他們才剛實施搶劫,不料就碰到了硬茬。
他們碰上的是一個普通的青年,看起來倒是沒有多少危害,只不過他一出手,就顯露出了比自己兩人高太多的武功來,他將徐福自己跟瘦子周錢一起綁上了馬車,為他趕車。
最讓徐福納悶的是,此人不知腦袋傻了還是有問題,讓他往山中走,他可聽說這可是賊窩,此人偏固執地叫他們往前走,這不是招賊來打劫還能是幹什麼?
就在徐福忐忑的心情中,終於意料之中地迎來了大風山的人,看著一群人眼神兇狠地圍住馬車,手裡都拿著刀,他當時就一陣心驚肉跳的。
不過還好,在青年的調解下,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雖然中途發生了一點波折,還意外知道了他藏著一個跟他們同樣通緝犯身份的大傢伙,不過終於到了這個找死的傢伙所找的地方。
然而,在他進去後不久,他們就哭喪著臉了,這個人被控制了起來,他們也受到了無妄之災,被一起囚禁在了地下囚室。
當時徐福就在心裡把他罵了幾百遍,剛開始還見他說得有模有樣的,沒想到原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牽扯別人一起受罪算什麼事?這不是無妄之災是什麼?
幸運的是,天無絕人之路,他們遇到了一個熱情的傢伙,並打通了一條地下通道,逃了出去。
徐福當時見到天空的第一眼,呼吸到清新空氣頓時感覺很幸福,直接躺下了,不想起來,心裡對那個叫歐陽九鼎也有些感恩戴德。
一波三折,他跟瘦子離開後,又被這些可惡的賊人逮住了,還好遇見的不是個暴躁的主,不然就憑他們遇到了這支隊伍,為了不泄密,他們就會直接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福同周錢一起被抓了回來。
他們在無碌村又看到了那個讓他們趕車遭人厭的傢伙,不過他似乎不再普通了,好似這賊窩的主人,眾賊都要聽他的話看他的眼色行事。
他也看到了徐福二人,讓人把他們放了,還給了些銀錢,讓他們回家去。
這一切的過程都是這樣的不可思議,其中跳躍之大,也讓胖子二人應接不暇,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個青年就已經走了,似乎是自己的表現讓他覺得看不慣,且自己沒什麼價值。
雖然被打發回家,徐福卻覺得自己的機會到了,在外逃了幾年,風波也下去了,自己又沒有出路,回去也是閒在家,無法出去招搖,不如就厚著臉皮去找這樣一個東家,就算趕車又如何?以後做劫匪又如何?總比自己碌碌一生強吧?
徐福跟周錢說了這事,後者堅持要回家去,他也不好勉強,就讓他幫自己捎一些話給劉妃和父母,然後自己留了下來,在村子外面乾等,終於等來了轉機。
張鐵見過他,對於他的死纏爛打十分無奈,見蕭遙也開口讓放了他們,就告訴他這馬車是給蕭遙準備的,他要離開了。
徐福頓時守在了馬車旁,不肯走了,在張鐵無奈走後一會,左瞄右看,終於等來了人!
蕭遙老遠就看到了他,徐福塊頭那麼大,想不看見都難,不由皺了下眉。
「你還不回去作甚?」
蕭遙臨近後問徐福,對於他,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也就是人生路上的一個過客,也沒必要為難他們,給他們一些銀錢路費也算不錯了。
「這個……大人你需不需要馬夫?你看小的如何?」徐福硬著頭皮,嬉皮笑臉說道。
蕭遙臉色古怪,之前還一副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現在反倒貼上門來當馬夫了,這思維真心不知道怎麼想的!
「不需要!」
蕭遙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是也不想將一個品行不佳的傢伙帶在身邊,以後真要出什麼事,指不定又換了另外一個嘴臉,所以直接一口拒絕了,略過他就要上馬車去。
「別!」
徐福一聽頓時急了,把蕭遙攔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大人,你看,這一路風塵,沒個馬夫趕車,你肯定得吃不少風塵,是吧?俺徐福也不要錢,只要三餐管飽就行了!不如就把俺帶上吧!」
見著他的樣子,也許覺得有趣,蕭遙身側的徐石林也笑了,這兒還有趕著不要錢當馬夫的,開口說道:「你這不是虧了嗎?你看我家公子像是沒錢的人嗎?」
「不虧,不虧!」
徐福連忙答話,小心翼翼地看向蕭遙一眼,見他沒有開口,不由眉開眼笑。
蕭遙搖了搖頭,道:「你走吧,我這兒不需要馬夫,你還是回去吧,哪兒來哪兒去!」
徐福頓時一陣挫敗,哭喪著臉道:「大人,你不收下我,我……我就不讓開了,你就算殺了我也不讓開!」
徐福耍起了無賴!
徐石林眼神玩味,蕭遙則有些無言,冷聲道:「讓開!」
「不讓!」
「嘶~」
蕭遙拔劍,把劍架在徐福脖子上,眯著眼問道:「你真不怕?」
劍刃離徐福只有一丁點距離,他能清晰感覺到劍上的寒氣,涼絲絲的,讓他頭皮發麻,吞了口口水,卻是硬著頭皮不讓開,語氣堅硬道:「不讓!」
蕭遙一眯眼,不動聲色地抬起劍,一劍斬下,速度很快,目標是徐福的脖頸處!
徐福閉上了眼睛,也有些後悔,暗道自己逞什麼英雄,這下好了,把命搭上了!
太安卻緊挨著他的脖頸,徐福久久等不來死亡,睜開眼,也不由吞了口口水,大冷天的,額頭卻有汗滴流下來!
蕭遙驚奇,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啥時候變這麼硬氣了,把劍拿開了,他道:「此去路途遙遠不說,也許還會遇到很多事,包括生死!我是要去蜀地,那兒匪患嚴重,你也不怕?」
徐福低頭想了一會,咬了咬牙,抬頭說道:「不怕!只要大人收下小的,小的以後一定把所有陋習都改了!」
「公子,不如收下他看看吧,不行再遣送回去,是生是死也只能怪他自己!老道也能輕鬆些!」徐石林笑可笑,說道。
蕭遙上下打量了徐福兩眼,點了下頭,饒過愣神的後者上了馬車,徐石林緊隨其後,後者茫然地看著這一切,這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
進車廂前,徐石林對他玩味說道:「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上車?」
「啊?」
徐福猛然醒悟,連忙爬上馬車,眉開眼笑地問道:「東家,咱們去哪?」
「青山郡。」
「好勒~」
徐福熟練地拿起馬繩和馬鞭,一抽馬臀,喝道:「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