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銀杏果

  張氏嘴角揚了揚：「繼續說。」

  「夫人知道銀杏果嗎？」雲嬤嬤抬頭。

  「這誰不知道，用於燉湯，含有毒性，多食能致人……死亡。」張氏說到這兒，眼底閃過狠厲，激動地站起來：「你的意思是，利用銀杏果毒死她？」

  「沒錯，可以讓秋靈做，就算之後查出來，只要把所有罪責推給秋靈，就能全身而退。」

  張氏聽得冷笑了出來，側頭問慕妤歡：「你覺得如何？」

  「女兒覺得此計絕妙，慕綰瑤肯定想不到她信任的秋靈其實是我們的人。」慕妤歡眼中透著陰冷，咬了咬牙，冷笑幾聲，心裡想：慕綰瑤，你完了。

  張氏掏出一錠銀子給雲嬤嬤：「就按你說的辦，你去處理。」

  雲嬤嬤接過銀子，樂呵呵的退下，等到晚上，趁著夜色來到竹雅院外。

  「布穀布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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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入夜，清兒正伺候慕綰瑤洗漱，手中動作忽然一頓，歪了歪腦袋：「小姐，您聽，是不是布穀鳥在叫，現在怎麼會有布穀鳥呢。」

  慕綰瑤也聽到了，聲音很大，沒有想太多，她忽的一滯，瞳孔放大，輕蔑的笑容慢慢攀上臉頰，小聲道：「不是布穀鳥，是跟秋靈接頭的人。」

  「啊！那我們……」清兒一動不敢動，還是擰毛巾的姿勢。

  「不用管，我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她輕輕笑了笑，倒想看看張氏那蠢腦子到底能想出什麼辦法。

  她猜得沒錯，布穀鳥就是她們的暗號，並且是緊急暗號，秋靈聽到叫聲連忙出去，在院子外一處大樹下找到了雲嬤嬤。

  雲嬤嬤開門見山：「夫人讓你做件事？」

  「什麼？」

  雲嬤嬤給她二兩銀子，把張氏的計劃直接全部說出。

  秋靈都傻了，接銀子的手停在空中，之前只是欺負欺負她，現在怎麼要讓她死？

  「這是夫人的命令。」雲嬤嬤直接把銀子塞到她懷裡，最後放下一句話：「事成之後，你就回來跟我一起伺候夫人。」

  秋靈低頭看著銀子，茫然的點了點頭，銀杏果不貴，用不了這麼多錢，她知道剩下的錢會揣進自己口袋，明明很開心的一件事，她卻怎樣都高興不起來。

  倒不是對慕綰瑤有感情，就是……活生生殺人性命，她要做些心理準備。

  翌日，秋靈早早地出門，在慕綰瑤房間門口偶遇剛起床的清兒，清兒打著哈欠，一臉的慵懶：「你這麼早去哪兒啊？」

  她昨天擔驚受怕了一晚上，整晚沒睡著，就怕秋靈突然行動，現在是真的困。

  「出去……出去買點東西。」秋靈躲避著她的眼神，說話支支吾吾。

  「大早上的去買什麼？」清兒語氣沒有絲毫的懷疑，仿佛只是順便問問。

  「昨晚有些鬧肚子，去買點藥。」

  清兒心裡冷笑一聲，沒再問了：「那你去吧，趕緊調養好身子，不然怎麼照顧小姐。」

  秋靈點點頭，急忙跑出了院子，然後一路疾步走到街上，再回來時，袖帶鼓了一點。

  不顧一路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的小丫鬟們，揣著東西迅速回到房間，關上門後將東西藏在棉絮下，這才癱坐在床上，喘著粗氣，胸膛起伏強烈，閉了閉眼睛，休息了好一會兒。

  銀杏果是買回來了，要怎麼讓她吃呢？

  她掰開一顆銀杏果，放在手裡看了看，腦中浮現出賣銀杏果的商販跟她說的那句話。

  「記住，銀杏果不能多吃或者生吃，一定要煮熟了……。」

  商販跟她說銀杏果的食用方法，她只聽到銀杏果的毒性。

  門外忽然傳來小丫鬟的叫聲：「秋靈姐姐，你回來了嗎，過來吃飯。」

  她連忙藏起銀杏果，壓了壓被子，吐出一口氣走了出去。

  那頓飯吃得她提心弔膽的，她知道等慕綰瑤一死，竹雅院所有丫鬟都要被連累，甚至趕出府，她倒是有夫人收著。

  房間內，清兒給慕綰瑤梳頭髮，不解的問道：「小姐，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我們不把她抓起來好好問一問嗎？」

  「如果她死不承認，錯的就是我們，張氏也一定會揪住我們不放，我們要等她露出破綻。」慕綰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嘴角勾了勾。

  眼眸一轉，她道：「你讓秋靈進來一趟，我詐詐她。」

  清兒轉身就去傳秋靈，又怕秋靈現在就對小姐下手，從秋靈一進來就死死盯著她。

  秋靈今日一直低著頭，看到慕綰瑤那平淡無波的眼神，打心眼裡害怕，一向做事勤快的她變得毛手毛腳的，梳的髮鬢軟塌塌的。

  「怎麼了，今日身體不舒服？」

  慕綰瑤只這麼問了一句，秋靈嚇得身體直抖，端著的水灑了一地，臉都白了，腿一軟，跪在地上：「奴婢該死，請二小姐責罰？」

  「不就灑了點水嗎，責罰你什麼。」慕綰瑤淡淡的道，伸手想拉她起來。

  秋靈磕了兩個頭，自己站起來了：「多謝二小姐。」

  她嘴唇都是慘白的，要說告告小狀，落井下石，這些她都能做，但動手殺人，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生病了麼？」慕綰瑤說著，手就放到了她額頭上，冰冷，冷得不像話。

  她關心的嘆了口氣：「生病就和我說啊，我還能讓你放假，自己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坐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事情叫清兒來做。」

  清兒聽到喊自己，立馬就過來了，走到屏風裡頭幫慕綰瑤換衣裳，慕綰瑤低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去搜搜秋靈的房間，看能不能搜出來東西。」

  清兒輕輕點了點頭，借著倒水的由頭出去了。

  此時，秋靈還坐在一邊，不知道即將發生的暴風雨。

  清兒回來得很快，嘴都氣歪了，一袋銀杏果扔在秋靈面前，走到慕綰瑤身前護著她，問秋靈：「這就是你去買的治療鬧肚子的藥？」

  秋靈嚇得當場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二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