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啞巴吃黃連

  宋家大房正院，張氏眉頭緊皺。

  「是我沒教好女兒，這不，特意來替我女兒道歉。」於婕說完嘆了口氣，「我家雲絮被我寵壞了，待會見到侄媳婦，你可要幫我說說話。」

  張氏：我說的能有用嗎？

  不知為何，張氏心裡惴惴的，很怕江芸娘過來。

  「要我說，這也沒什麼，你和我說一聲就是了。咱們多少年的姐妹，就別這樣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張氏想了想，還是別讓兩個人碰面，免得待會吵起來，她可幫不了於婕。

  於婕沒把張氏的話當真，她和張氏來往多年，早就聽說張氏這個兒媳婦不怎麼樣，今兒個說是來道歉，實際是想幫女兒教訓一下江芸娘。一個鄉野長大的土包子，竟然敢那樣說她寶貝女兒。

  「還是要見見的，總不能讓人說我們陳家沒規矩。」於婕說著嘆了口氣，看了眼張氏，感嘆道，「你最近怎麼憔悴了，可是沒休息好？」

  「都還好。」張氏道。

  「我看不是吧，你有什麼事儘管與我說，咱們那麼多年姐妹了。是不是你兒媳婦給你氣受了？」於婕剛問完，就聽到有人進來，轉頭看到一位年輕俏麗的婦人，正要問是誰，對方先搭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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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這位就是陳夫人吧？」江芸娘上下掃了眼對方，「昨兒個你女兒罵我土包子，今兒個你又來挑撥我們婆媳關係，原來這就是你們陳家的規矩？」

  還沒坐下，江芸娘先突突說了好些。

  張氏是聽得眉頭直跳，剛說了「芸娘」兩個字，對上江芸娘的眼神後，立馬慫了。

  於婕則是臉紅得能滴血，心想張氏身邊的丫鬟都是死人麼，怎麼來了人也不出個聲。但現在只能賠笑臉道，「你就是芸娘吧，果真是好樣貌，就是你這脾氣也太沖了。我今兒是來給你道歉的，方才的話，你沒聽完整呢。」

  來之前，她想著一個鄉野丫頭，應該很好糊弄。

  江芸娘卻道，「喲，陳夫人真是會說話，自個兒挑撥離間，現在說我脾氣沖。您這個樣子，您公婆知道嗎？外邊人知道嗎？婆母，您知道嗎？」

  最後一句，江芸娘特意加重了語氣。

  突然被點到的張氏，差點噎住，「什……什麼？」

  「我問母親，之前是不是被陳夫人給蒙蔽了，沒看清她是個表里不一的人？」江芸娘直直地看著張氏，她是要張氏表明下態度，總不能讓她一個人戰鬥吧。

  張氏不想得罪於婕，更害怕被江芸娘拿捏，為難地道，「芸娘，陳夫人到底是長輩，你不好這樣說話的。人家上門道歉，你別太為難了。」

  「是我刁難她，還是她就沒想道歉啊？」江芸娘說著，抽泣著抹眼淚起來，「母親，當初您讓我納白柔……」

  「哎呀呀，你怎麼又哭起來了。」張氏聽到納白柔三個字，頭都要大了，這個江芸娘，真的是她命里的克星。

  比起得罪於婕，張氏更怕家醜外揚，趕忙接著道，「於妹妹，今兒個確實是你不對，我兒媳婦向來乖巧柔順，從來不主動惹事。我與她也一直很好，我是自個兒身體不好，和她沒關係。你既然是來道歉的，就快一些吧。」時間久了，她怕江芸娘把於婕徹底惹怒。

  於婕看看江芸娘，又看看張氏，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原以為張氏會幫自己說話，結果張氏卻催她道歉。

  於婕的面色非常難看了，奈何確實是她不占理，她到底比女兒多活了二十年，還是硬著頭皮給江芸娘賠禮。

  江芸娘這才滿意地笑了，「陳夫人知道錯就好了，我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此事就算了。」

  說完，她並沒打算走，而是看著於婕，用眼神暗示於婕可以走了。

  於婕氣到胸口發堵，只能先說告辭。

  等於婕剛走，江芸娘立馬讚賞起張氏，「母親這就對了，咱們才是一家人，您幫我說話，也是為了您自個兒的面子。」

  張氏看著江芸娘就難受，卻又只能忍著脾氣，咬牙道，「你知不道陳夫人認識盛京城裡多少人，她要是出去說你一句不好，咱們都要跟著丟臉。」

  「您放心，陳夫人只會夸兒媳，絕對不會說兒媳一句不好。您想想，她家陳雲絮還沒定親呢。」江芸娘笑著起身，她早就安排了秋月去正門處候著了。

  此時的於婕，已經被秋月攔了下來。

  「陳夫人請留步，我家二奶奶說您難得來一次，特意給您準備了禮物。」秋月說著把禮盒送上。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於婕再生氣，也只能收下禮物。

  等上了馬車後，於婕用力丟了禮盒，邊上的丫鬟忙撿了起來，正好看到掉落出來的紙條，忙把紙條遞給主子。

  紙條上寫了時間地點人物，還有陳雲絮說的那句話。

  只是一瞬間，陳夫人就明白了江芸娘的意思，她要是敢出去說江芸娘一句不好，江芸娘能立馬讓陳雲絮聲名狼藉。

  陳夫人也想著女兒能嫁個好人家，女孩家的名聲最重要，今日的事她只能啞巴吃黃連。

  現在她才回過神來，張氏為何不敢幫她說話，原來是這個江芸娘太厲害了！

  回府後，陳夫人咬著牙讓人準備一份厚禮，給江芸娘送去。

  等江芸娘看到陳家送來的人參鹿茸，還都是極品，便知道陳夫人是個識時務的，「秋月，你把這些東西，拿去和冬梅他們分一分。這些日子你們伺候我辛苦了，也該補一補。」

  丫鬟們跟著她盡心盡力，她自然會對每個人好。

  秋月笑著應下，孫嬤嬤說賞賜太多了。

  「你們都是我的貼心人，這都是你們應得的。」江芸娘笑著說完，看到冬梅匆匆進來，輕聲問怎麼了。

  「回二奶奶，大姑奶奶帶著孩子回來了，正在大太太那哭呢，老夫人讓大傢伙都過去。」冬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