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最難抉擇

  天玄皇宮。

  御書房中，夙千隱聚精會神的批閱著奏摺，不知道為何，今日他的心境一直都很是不安穩，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擱下筆詢問旁邊的暗衛。

  「她還沒有傳信來麼？」

  「啟稟皇上，沒有。」赤練小聲回道。

  林子夜看著他一下午都坐立不安，只好寬慰道：「皇上，你放心，娘娘剛剛接手棲霞，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重新整頓，娘娘是太忙了，所以才沒有給皇上你書信，可能等這兩天忙過了娘娘自然就給你傳信了。」

  夙千隱臉上一片烏雲密布，「是麼，當真有這麼忙？朕也如此忙，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這個狠心的女人。」他頓時有些泄氣，看著奏摺上的字都仿佛是哥舒九的模樣。

  嘆息了一口氣，重新提筆在奏摺上寫著，才寫了幾字，筆突然斷成了兩截，大片的墨汁染黑了奏摺，「子夜，其實這兩日朕就有些不安。」

  「皇上是得了蒼暝內亂的消息開始就如此了吧，暝皇和天玄關係暫時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若是暝皇有難，對天玄的局面也很是不利。」林子夜接嘴道。

  夙千隱卻是搖搖頭，「朕擔心的並不是姬少絕，而是阿九，朕擔心以她的性子會不會去蒼暝營救姬少絕，他身中劇毒，現在危機四伏，阿九最大的毛病就是對於自己的安危不顧，卻也要顧忌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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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林子夜聽他這麼一說，點了點頭，「娘娘的性子的確是如此。」

  「秋禾是被她用靈源所救的吧。」

  「皇上，你，你都知道了？」林子夜有些詫異。

  「你以為還能瞞朕到什麼時候，在棲霞還有朕的眼線，秋禾當時別人抓走，身上可是千瘡百孔，她回天玄的時候可是沒有一點皮外傷，世上哪有什麼傷藥會讓一個人身上的傷好的這麼快，除了她的靈源，可是靈源一旦透支，對她很不利，她的心中向來只有旁人，哪裡顧忌得了自己，朕最怕的就是此事。」夙千隱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從當年她不顧一切將雪蓮給了自己，甚至連最後一點靈源都要消耗在自己身上開始他就明白了，這個人是從來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或者說她把其他人的生死看得比自己重。

  「皇上，你放心，娘娘沒事，屬下離開的時候曾經聽花落說，娘娘可以借用花草的靈氣來恢復她的靈源，而且當時她能夠恢復得那麼快還有娘娘的小紅蛇幫忙，娘娘如今的武功還有什麼可以及得上的，現在天玄也是岌岌可危，皇上切莫分心在娘娘身上，娘娘是屬下見過最厲害的女子，甚至比大多男人還要厲害，沒有人可以對她怎樣的。」林子夜本來也是一番好意寬慰。

  夙千隱眉間的陰雲越來越多，「可是朕的心就這麼七上八下的，為何剛剛這麼巧合，這兩****沒有給朕傳信，你說她是不是已經去了蒼暝？」

  「這……皇上不如還是再等等，若是有異動，棲霞的探子也會傳信回來的，」

  夙千隱不再言語，他多麼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夠陪在那人的身邊，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的牽腸掛肚，阿九，你可還好嗎？

  林子夜替他收拾了斷筆，重新呈上了新筆，夙千隱就算眉頭緊鎖，也不容片刻休息，蒼暝內亂，天玄又何嘗不是，自己若是再晚半步回來，恐怕這個皇宮都要另立新主了。

  幸好這些年來他所布置了無數的暗線，就算是夙夜桀有心，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撼動他的根基，亡羊補牢還不晚，若不是現在天玄需要他鎮守，他恨不得現在就插了一雙翅膀飛到棲霞那人的身邊去。

  外面狂風大作，眼看著就要下起雨來，夙千隱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滿身疲憊的站在了寢殿的窗欞之前，看著那一片黑暗的天空，似乎不久就要下起雨來。

  院中的桃花當日沾了哥舒九的鮮血，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凋謝，甚至還有越開越茂盛的感覺，每次看到這棵桃樹心中便會想到那張艷麗得不可方物的臉。

  「皇上，早點上床就寢吧，這些日子你累壞了，你也不想娘娘改日一見到你便是一臉憔悴的模樣吧？對了，娘娘沒有給你回信，說不定是準備給皇上你個驚喜，她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也說不定，倒是皇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疲憊，還是趕緊睡吧。」林子夜這麼一說，夙千隱心中瞬間開明了許多。

  掀開被子上床，林子夜拂了拂額，娘娘就是皇上的死穴了，不過這樣也好，總有個人製得住他，不然讓他一直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熄燈退出屋外，夙千隱疲憊的身軀很快就睡了過去，剛入夜，外面突然雷聲轟鳴，閃電連連，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的人突然從夢中驚醒。

  「阿九……」

  外面風聲夾雜著雨聲，還伴隨著雷聲陣陣傳來，他慌忙下床，打開窗欞，看著外面的狂風暴雨，阿九是最害怕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在她身邊。

  不過轉念一想，天玄和棲霞相距千里，興許正是一個好天氣呢，手指伸了出去，讓冰涼的雨絲澆濕了手指，心中卻是在想著剛剛的夢。

  夢中的阿九似乎被困在了一個地方，她好像很痛苦的模樣，一直在喊著疼。

  一想到她的表情心就一片疼痛，阿九，阿九你究竟怎麼樣了。

  

  暗中悄無聲息出現一人，「皇上，有情況，」赤練的聲音傳來。

  他連忙轉了身子，「是不是阿九出事了？」

  「這……皇上，剛剛收到兩個消息，一個從棲霞傳來，另外一個則是從蒼暝傳來，棲霞那邊的人說已經有兩日沒有看見娘娘上朝，現在由花落暫行代勞，百官們還以為是娘娘在試探他們，所以暫時沒有消息，但我們的人仔細查探過棲霞的每個地方，已經沒有了娘娘的蹤影，與其同時還有娘娘身邊的風雪和雨泠也在凌雲閣消失。」

  夙千隱眉頭緊皺，「蒼暝那邊呢？」

  「蒼暝的探子則是表明凌雲閣多了身份不明的三人，看樣子大有來頭，他們暫時還沒有查出三人的身份，但是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害怕耽誤朝局，就連忙飛鷹傳書了。」

  「一定是她，阿九有難，朕要去幫她！」

  「皇上，你理智一點，現在天玄需要你，你一走豈不是給了五王爺機會，娘娘那邊消息不明，說不定是有心之人放出來的假消息，你可要三思。」

  夙千隱站在風雨之中，整個人沉默，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