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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花粥七

2025-01-28 20:37:19 作者: 殺我三萬里

  我一口氣衝到門口,想打開門逃出去。

  「咔嚓。」把手竟然像是威化餅一樣,在我手中輕易的折算,碎成了片渣。

  甩掉片渣,我一腳踹向大門。

  大門綿軟的像是年糕,帶有巨大的彈性。我整條腿陷進去之後,被踹進去的部分,產生巨大的反彈力,將我彈到了沙發上。

  屁股被沙發木製把手硌了一下,銳痛直達大腦。我吸了口氣,快速從沙發上跳起來,轉身朝窗戶那裡跑。

  大門已經被封住,窗戶是唯一能夠讓我逃生的地方。

  即使這是在十三樓,我也要試試。

  

  我一邊朝窗戶那裡沖,一邊祈禱著窗外有能夠攀爬的浮凸建築裝飾或者管道。

  身後有陰冷的風追擊上來,脖子那裡陣陣疼痛,像是有公雞不停的在追啄。

  我不敢回頭看,也沒時間回頭看,我沒有能力戰勝那個看不見的恐怖東西。

  我只能朝前跑,逃出這裡。

  手掌接觸到窗戶的瞬間,我耳邊有聲音傳來,「梨花粥好了,你吃一碗再走。」

  聲音是杜蘅飛的,但卻多了一股陰涼感,激的我頭皮發麻,恨不能直接穿出玻璃逃出生天。

  我用力拉住窗戶把手,朝後一拉,想打開窗戶。

  一隻大手像是從半空冒出來,倏然覆蓋在我手背上,將我整隻手圈握在手裡,制止我開窗的動作。

  「寧彩,你還沒吃粥呢。」杜蘅飛朝我耳朵吹了口氣,身體貼到了我後背上。

  我像是被關進了冰櫃裡,從里冷到外。

  用力咬了咬後槽牙,克制住牙齒打顫,我咽了口唾沫,儘量平緩了聲音,「我突然想起來,任酮有事兒讓我去辦。下次吧,下次我再來吃。」

  「都已經做好了,吃了再走。」杜蘅飛下巴在我頭頂上輕輕磕了一下,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越來越緊貼我的後背。

  我的手還掌握在他手裡,我的耳朵在他嘴邊,我的後背在他身前,我整個人都被他掌控,生命仿佛被他掐在指尖,他只要輕輕一動,就可以讓我命喪黃泉。

  我恐懼到了極點。

  遇到章和貴那次所產生的恐懼,不及現在恐懼的萬分之一。

  那次我雖然恐懼,但隱隱知道,生命不會出現意外。

  可這次,我本能的感覺到,我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裡。他可以輕易的弄死我,不費任何力氣。

  之前他肯定在戲耍我,也許是他慣常的習性,每次作惡的時候,都會這樣耍弄受害人一番。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杜蘅飛是恐怖的壞東西,任酮為什麼不提醒我,甚至還故意告訴我杜蘅飛做的雪花粥很好吃,勾起我的諂欲。

  「嗯?現在吃嗎?」杜蘅飛的聲音很粘膩。他將我的手從窗戶拉手上扯了下來,中指穿進我的掌心,挑逗似的撓了撓。

  因為高度恐懼,我口舌乾燥,耳朵隱隱有金屬鳴叫。咬緊牙根,我曲起胳膊,用胳膊肘朝杜蘅飛身上頂了頂,然後扭腰別腳,想從他的圈抱中鑽出去。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默許了我的動作,鬆開了對我的掌控。

  我將後背貼到窗戶上,緊張的盯著杜蘅飛。

  他並沒有變樣子,還是那麼風度翩翩,臉上的笑容也極為溫暖,還帶著些許的俏皮。

  指了指茶几上的白瓷大碗,杜蘅飛笑著說:「趕緊過去吃,再不吃就涼了。」

  天知道那碗裡究竟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是梨花粥。

  我想起小時候常聽的一個故事。一隻老狼精半夜變成兩個小孩子的媽媽,進了小孩子家。它給兩個小孩子做飯,朝鍋里吐一口血沫,就變出一個餃子。

  那碗粥,和老狼精弄出的餃子,應該異曲同工。

  一隻素白的手,突然出現在碗邊,嚇的我顫了顫。

  那隻手的手腕上戴了翠綠的鐲子,只能看見小臂,其他地方被杜蘅飛遮擋著,看不到手的主人。

  我哆嗦了一下,朝旁邊側了側,憋著呼吸,朝杜蘅飛身後的方向看。

  我看到了手的主人,是壁繪里蹲在花叢哭的那個仕女。

  她的臉和身體還是單調而精緻的線條,伸出來的那條手臂,卻成了實體,與她胳膊根部的線條,形成了詭異的曲折弧度。

  杜蘅飛呵斥了一聲,「琳琅!」

  那隻手瑟縮了一下,從碗邊縮了回去,仕女壁繪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杜蘅飛笑著說:「琳琅很調皮。」

  緊接著,他招呼我,「來,過來吃粥,再不吃,粥就涼透了。」

  他走到茶几旁邊,彎下腰,伸手在大瓷碗上面扇動了兩下,「你聞聞,梨花粥很香。」

  

  我又聞到了梨花的香味兒,濃郁的香味。

  「來啊,過來吃。」他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

  我沒有動,後背緊緊貼在玻璃上。

  杜蘅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眼神和融,目光裡帶著包容和體貼。

  我寧願他變化出恐怖的模樣,驚嚇我,恐嚇我,也不願意他這麼一副溫暖柔和的模樣。

  太詭異了,詭異到極點,也恐怖到了極點。

  「吃粥啊,吃了趕緊回去,任酮不是還在家等著你嗎?」杜蘅飛俏皮的皺皺鼻子。

  我搖頭。

  「不吃?」杜蘅飛微微翹起下巴,詢問著我。

  「不吃了。」我回答。

  我不敢吃,怕那是毒藥,怕那是迷魂藥,也怕那是口沫變化成的噁心東西。

  正在我們拉鋸戰的時候,大門被敲響了,任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他聲音很不耐煩,「寧彩,你死在裡面了嗎?」

  「我還沒死!」我情不自禁的應聲,激動的嗓子都顫抖了,聲音走了調兒。

  任酮敲門的聲音停頓了一瞬,接著,「哄!」的一聲。

  他應該是用腳在踹門,所以才把門弄的哄哄作響,聲音巨大,很是嚇人。

  杜蘅飛笑著扶了扶額頭,兩手食指在太陽穴那裡按摩了一會兒。

  他有些無奈的笑看著我,嘆口氣,搖搖頭,起身走到門口。

  之前被我握碎的門把手,完好如初的在門上,晶晶亮反射著亮光。

  杜蘅飛握住門把手,將門打開,語氣極其無奈的對任酮說:「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算是什麼。」

  任酮聲音陰冷,「你動了我的人。」

  「你的人?」杜蘅飛輕笑幾聲,輕佻的反問任酮,「難道不是你把她送上來的?」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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