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025-01-28 19:16:25
作者: 羽飛梁
司馬征看到樹林中的情景,立時青筋直爆,目露凶光,咬著牙罵了聲「賤人!!」居然伸手從馬背取下弓箭來,一拉弦便要射向樹林中的人。
我大吃一驚,急忙喊道:
「司馬征!你幹什麼!!」
就這一瞬間,那箭已經「嗖」地射出,隨著便聽見邱漣漪「啊」的一聲尖叫。我心中暗道:
「這下完了。」急忙轉身去看,卻只見那隻箭已經被夜鷹牢牢地抓在手裡,就在邱漣漪面頰旁邊不過半寸的地方停住。邱漣漪嚇得愣在原地,面無血色,半天緩不過氣來。
這時卻聽見身後的裴青嶸喊道:
「大哥,桅哥哥,我們在這兒。」
原來邱連桅和裴青峰聽到我的喊聲,趕了過來。一看到司馬征,邱連桅的臉頓時黑下來,三步並作兩步擋在我面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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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
「我沒事,不過,」說著我指指樹林裡道:「漣漪她……」
邱連桅跟隨著我的手指往樹林裡一看,立時吃了一驚,低聲問道:
「漣漪怎麼跟夜鷹在一起。」
我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還是去看看她吧,方才司馬征差點用箭把她射死。」
邱連桅一聽,轉頭狠狠地瞪了司馬征一眼,快步跑進樹林。而此時,邱漣漪已經嚇得腿一軟,癱軟在夜鷹懷裡。
我看到邱漣漪抬起頭嘴巴動了動,似乎小聲對夜鷹說了什麼。夜鷹臉色大變,頓時愣在那裡。邱漣漪卻突然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夜鷹臉上,旋即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夜鷹使勁推開,口中大叫道:
「你走開,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說著竟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對著司馬征道:
「小王爺,你來的正好,這個夜鷹,他想趁你不在,非禮妾身……你要為妾身做主呀……」
這一變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邱連桅也頓時停下腳步,不明就裡地看著邱漣漪戲子一般的表演。
夜鷹卻一動不動地呆立著,眼睛只盯著地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也完全驚呆了,沒想到邱漣漪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司馬征,只見司馬征臉上的肌肉抽了兩抽,一抬腿,下了馬,走向樹林裡。
他經過我身邊時,我饒是不會武功,也感覺到了司馬征身上重重的殺氣。
邱漣漪見司馬征走過來,哭得更厲害了,口中嚷嚷著:
「小王爺,你可回來了……」便迎上去,司馬征連腳步都未停,一腳將邱漣漪踹倒在地。這一腳端的狠毒,邱漣漪立刻便彎著腰蜷縮在雪地里不能動彈。
邱連桅趕忙過去扶起邱漣漪道:
「漣漪,你沒事吧。」
只見邱漣漪臉色煞白,冷汗直冒,幾乎昏死過去,我見狀也趕緊跑過去幫忙。
邱連桅見妹妹傷成這樣,臉色旋即變得鐵青,將邱漣漪交與我懷中,便轉身欲跟司馬征算帳。
司馬征卻已經走到夜鷹跟前,二話沒說,揚起手中的馬鞭,劈頭蓋臉地便抽下去。
夜鷹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儘管滿頭滿臉都被抽出紅紅的血印,卻仿佛是抽在別人身上一般。
邱連桅一把抓住司馬征的手腕道:
「小王爺,適可而止吧!」
司馬征推開邱連桅,咬著牙道:
「我教訓我的人,關你什麼事!!」
說著還要舉起馬鞭,卻被邱連桅一掌打掉。司馬征狠狠地瞪著邱連桅道:
「姓邱的,你就是要多管閒事麼!」
邱連桅毫不退縮地瞪著司馬征怒道:
「我說過了,請小王爺適可而止!!」
司馬征氣的眼睛都紅了,卻知道自己不是邱連桅的對手,也不敢怎樣。對峙了一會兒,突然轉身對旁邊的夜鷹道:
「你這狗奴才,是死人麼?沒看見有人在欺負我!」
夜鷹還是沒動,一任臉上的鞭痕都滲出血來,滴到腳下的雪地上。平日裡那個忠心耿耿,唯司馬征是從的夜鷹這次居然對他的命令充耳不聞。司馬征當場愣住,這時,邱連桅壓住火氣道:
「小王爺,你過來看看漣漪吧,她不太好。」
說著轉身向邱漣漪走去,剛一轉身,就感覺到背後一陣殺氣。我在邱連桅的對面,看得清楚,已經失去理智的司馬征正抽出腰間的佩刀,向邱連桅砍過來。
我大驚,脫口喊道:
「連桅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都沒看清邱連桅怎麼轉過身的,就只見他將身一矮,那刀堪堪划過頭頂。同時右掌已經拍出,正中司馬征胸口,就聽得「哎呀」一聲,司馬征便連人帶刀飛出老遠。
這時裴青峰和裴青嶸也趕了過來,裴青嶸急急地說:
「這司馬征,可是瘋了!」
裴青峰過來看著邱連桅擔心地道:
「你沒事吧。」
邱連桅搖搖頭。
司馬征被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夜鷹這時仿佛才回過神來一般,過去想扶他起來。哪知司馬征起來後卻一把推開夜鷹,大罵道:
「你這奴才!真是白養你了,就眼睜睜地看著本王挨打!」
夜鷹低著頭,一聲不吭。司馬征歇斯底里地吼道:
「不會咬人的狗,我要你何用!!」
說著竟抬起右手的鋼刀,向夜鷹劈頭砍去。
邱連桅看得真切,腳下一點,「唰」地閃電般衝過去,伸出三根手指「啪」地捏住劈下來的鋼刀,內力一沉,往外一帶。司馬征手腕立時酥麻,鋼刀應聲脫手,被邱連桅一甩,釘進旁邊的大樹上。
司馬征兩次挫敗,氣焰頓時消失了一半,愣在那裡不動了。邱連桅冷冷地道:
「我要把漣漪帶回去找郎中診治,你願意怎樣隨便吧。」
說著看了夜鷹一眼道:
「剛剛被你氣糊塗,現在才想起來夜鷹不過是你身邊的一條忠犬。你能替我們除去這心頭大患,我們求之不得呢!你接著殺吧。」
說罷走過來,伸手抱起幾近暈厥的邱漣漪,大步地走出去。
邱漣漪在馬車上甦醒過來,卻嚷嚷著堅決不回尚書府。我們只好將她帶到裴青峰的宅子,在那裡請了郎中幫她診治。
我在床邊陪著邱漣漪,那郎中號著脈,突然感嘆了一聲道:
「幸好,幸好。」
我急忙問道:
「什麼幸好?」
郎中微笑著對我說:
「我是說這位小夫人雖然被人踹了一腳,但是骨頭沒大礙,只是皮肉傷。更加萬幸的是,沒傷到她腹中的胎兒呀。」
我一聽吃了一驚,問道:
「您是說漣漪懷孕了?」
郎中點頭道:
「正是,在下號著脈象,應該已經快三個月了。我會開一劑保胎養氣的方子,你們按時給小夫人服用即可。胸口上的傷我會開些外用藥,好好休養幾日便會康復了。」
我到外面喚邱連桅帶郎中去開方拿藥,進得屋裡,卻見邱漣漪躺在床上兀自流淚。平日裡看慣了她驕縱的樣子,現在這般模樣便讓人覺得更加可憐。
我走上前安慰邱漣漪道:
「你也別太傷心,現在有了身孕,司馬征對你定會另眼相看,你在征西王府的地位也會更穩固。」
邱漣漪悽慘地笑了笑,道:
「另眼相看?如果司馬征真的知道了,恐怕會殺了我。」
我不解道:
「怎麼會?虎毒還不食子呢,何況你有了他的骨肉。」
邱漣漪沒說話,眼角卻滾下兩行淚珠來。她轉頭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悲哀的表情。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哽咽道:
「大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腹中的孩子……不是司馬征的,是夜鷹的。」
我的腦子裡「嗡」的一聲響,這消息太過震驚,以至於我一時愣在那裡,半晌才反應過來。想想剛才只是看見邱漣漪跟夜鷹私下裡講話,司馬征就險些要了她的命,若是真的讓司馬征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那後果……
我不敢想下去,問道:
「怎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原來,邱漣漪自小就受母親影響,一直不滿意自己的庶出地位,便想借著婚姻能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在裴青峰身上打主意失敗後,正好碰上司馬征。邱漣漪便使出渾身解數想讓司馬征迷戀上她,將她娶回王府做王妃。
可司馬征是什麼人物,女人對他來說召之即來乎之即去,雖然邱漣漪窮盡心機,也沒達到目的。正在沮喪的時候,司馬征不知怎的,突然提出要上門提親。
邱漣漪滿心歡喜,以為司馬征真的喜歡她。誰知新婚之夜才知道,司馬征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四姨娘承諾司馬征,只要他肯娶邱漣漪為妻,四姨娘就將手上京中閣老的人脈悉數送給司馬征。
彼時,正好寧王下令讓司馬征拉攏京中三位閣老。但那些閣老都歷經兩朝,思想守舊,對於皇家正統看得很重,沒人想替寧王說話。四姨娘的做法無異於雪中送炭,司馬征當即就答應下來。又想著正好可以以女婿的身份拉攏邱遠正,自覺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邱漣漪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新婚之夜司馬征輕蔑地說出來才知道實情。
司馬征原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婚姻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兒戲。邱漣漪早就玩膩了,所以結了婚更懶得碰。
邱漣漪卻不甘被冷落,做個掛名夫妻。便每晚都到各處侍妾那裡鬧事,肆意破壞司馬征的好事。
司馬征不厭其煩,乾脆每晚都派夜鷹守在邱漣漪的門外,不讓邱漣漪邁出房門一步。
邱漣漪原本還偷偷讓人從外面重金購得一種無色無味的迷情香,只要司馬征踏進門來,便能讓他跟自己行夫妻之禮。夢想著懷個一男半女,好鞏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誰知道,司馬征自婚後一月有餘也沒來過一次,氣的邱漣漪夜夜在屋裡喝悶酒。
一天夜裡,邱漣漪又喝了一晚上的酒,頭暈腦脹,更增添了心中的煩悶,便打開房門,借著酒勁對外面的夜鷹道:
「你這麼喜歡站在外面麼?進來陪我喝一杯吧。」
夜鷹冷冷道:
「夜深了,王妃還是早點歇息吧。」
邱漣漪冷笑了一聲,道:
「無趣的人。」
待欲轉身,卻酒勁沖頭,站立不穩,「哎呀」一聲坐在了地上。
夜鷹急忙伸手去扶,卻被邱漣漪一把推開道:
「走開,我不用你這隻哈巴狗扶我。」
說著想站起來,卻不想那一跤崴了右腳,掙扎了幾回都沒站起來。旁邊的夜鷹見狀,一把將邱漣漪抱起送回到臥室的床上,然後脫下她的鞋查看傷勢。
邱漣漪看著夜鷹細心地照料自己的傷腳,心中不知怎的一股暖流流過。這時,她的手摸到了壓在枕頭底下,準備用在司馬征身上的那管迷魂香。
不知是酒勁的緣故,還是邱漣漪想報復司馬征。她鬼使神差地摸出了那管香,趁夜鷹專注地診治自己傷腳的時候,對著他的面門一吹。
夜鷹一愣,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邱漣漪。
邱漣漪借著酒勁挑逗夜鷹道:
「幹嘛這麼看著我,本王妃是不是很迷人?」
說著伸手解開自己外衣的鈕子,外衣滑落,一抹繡著鴛鴦戲水的殷紅抹胸將雪白的肌膚襯托的愈發誘人。夜鷹呆在原地,沒有動作,也沒有走開。
邱漣漪媚眼如絲,慢慢地靠過去,伸出玉藕般的雙臂摟住夜鷹的脖子。粉嫩的雙唇輕輕地湊到夜鷹面頰,又滑到他的耳邊,最後在夜鷹的唇邊輕輕一吻。
邱漣漪自小受母親影響,深諳舞姬的本領。這挑逗誘惑的手段也是了得,當那柔軟的雙唇吻上夜鷹時,夜鷹居然渾身一震。邱漣漪抬起頭,如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憐地望著夜鷹。
她從來沒這麼近地看過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卻意外地發現,那始終什麼都無所謂的眼睛深處,似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
夜鷹一動不動地盯著邱漣漪,那表情讓邱漣漪心中一動,竟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是多麼幼稚不得體,便急忙放開摟著夜鷹的胳膊。伸手拉上衣服,低頭道:
「你出去。」
夜鷹怔了怔,慢慢地轉身,向門外走去。
邱漣漪抓著外衣蜷縮在床上,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她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憧憬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卻一點都沒有想像的開心。
夜鷹拉開門,卻聽到邱漣漪低聲的抽泣在身後響起,他臉上冰冷的表情如春天融化的冰雪般出現了動搖。
突然之間,夜鷹「呯」地關上門,迅速走到床邊一把將邱漣漪摟過來,瘋狂地將嘴唇吻上去。吻的那麼激烈,讓邱漣漪差點透不過氣來。
只一瞬間,邱漣漪便融化在夜鷹狂野的熱情里。她幾乎無法思想,更無法停止,任由夜鷹隨意擺布。
那一晚,完全出乎邱漣漪的想像。她忘記了原本的初衷,只知道自己被夜鷹這種充滿野性的激情徹底征服了。
但是,那晚之後,夜鷹便開始故意躲著她,連晚上監視的侍衛都換做了別人。
邱漣漪知道夜鷹覺得愧對司馬征,但她的感情一旦釋放,再也無法收回。她甚至都不想再做王妃,只想每天跟夜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