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巴掌

  所幸張知曉沒有流血，到了衛生所後楊柳青不敢給她用藥，顧明舟用銀針定住她的穴位緩解疼痛。

  她揪著被褥感受不到疼痛後，身子一下疲憊起來，上下眼皮相互打架，汪桂芳看得心疼，招手讓顧明舟他們先出去。

  關上門轉身就看見走廊上站了不少人。

  「這是來看病的？」汪桂芳對著顧明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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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顧明舟對張知曉沒男女感情，可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周劍豪的朋友，營地里的風聲他多少也聽說些。

  很是心疼這位懷孕的嫂子。

  這會有些不高興，嚴肅回頭說：「要看病去診室等著，其他沒事的別在衛生所逗留。」

  大部分人是真的關心張知曉的身子，見汪桂芳都出了病房，肯定沒啥大問題，於是三三兩兩蹙眉時不時回頭看著，慢慢離開衛生所。

  小部分是剛上島的家屬，不認識張知曉，只當是閒來無事過來圍觀。

  顧明舟再三催促才挪動腳步離開，剛出衛生所的門，楊母才過來，她拉住大傢伙：「裡面怎麼了？」

  「怎麼快就走了？」

  有人回答：「她嬸子，顧醫生趕我們走呢，說是病人要好好休息。」

  他怎麼還在維護張知曉？

  「我家柳青呢？」楊母問。

  對面一群人搖搖頭，表示沒看見。

  楊母著急起來，這孩子怎麼是個沒心眼的，明知道過去顧明舟對張知曉有好意，現在周劍豪是生是死還不清楚，她竟有膽子讓兩人獨處一塊？

  越想越覺得不得勁兒，女兒的好婚事可不能被張知曉這個狐狸精給毀了！

  她擠開人群往裡鑽，走到走廊的時候，看見顧明舟和汪桂芳在聊天，具體聊什麼她聽不清，但肯定和張知曉有關係。

  沒準是汪桂芳要將張知曉託付給顧明舟呢！

  她高聲阻止：「你們聊什麼呢！」剛吼完就看見顧明舟瞥向自己不悅的眼神，她軟下語氣，「我的意思是張知曉同志怎麼樣了？」

  「孩子保住了嗎？」

  這人是故意說這話咒曉曉吧，汪桂芳冷哼一聲，小聲說道：「你倒是希望保不住吧。」

  楊母裝作無辜道：「桂芳妹子，你胡說什麼呢，在家屬院聽到張知曉同志在你家出事了，大傢伙馬不停蹄過來瞧她。」

  她故意斜眼瞪著汪桂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還想問張知曉同志為啥在你家暈倒？」

  顧明舟不清楚前因後果，一聽張知曉在汪桂芳家暈倒，也是一臉疑惑。

  兩人紛紛看向自己，汪桂芳連連擺手：「跟我們家沒關係。」

  她說完便後悔了，這不是推卸責任嗎？要不是劉國華那大嘴巴，張知曉能有今天這一遭。

  想到說閒話的人她就恨，兩種恨加在一塊，氣得汪桂芳咬牙切齒。

  見她啞口無言，楊母露出小勝一籌的得意小表情，未維持多久呢，有人從她後側臉給她一巴掌。

  先是一怔，隨後暴脾氣也跟著上來，回頭看是誰無緣無故打自己，結果正面對上張嫂，張嫂又給她一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咒我們家劍豪死，要是劍豪和張知曉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豁出我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

  說話間，張嫂又抽了楊母兩巴掌。

  這兩巴掌用盡她的力氣，巴掌聲響徹了整個走廊，嚇得顧明舟和汪桂芳到現在都沒回過神。

  楊柳青上廁所回來，從走廊小門進去就看見母親挨了兩巴掌，氣得她怒火燒心，踩著粗跟鞋疾步小跑過來，一把抓住張嫂的手腕。

  「你打我媽幹啥？」要不因為顧明舟在，她早就把兩巴掌還給婦人，她紅著眼眶，努力瞪大自己的雙眼，等眼睛乾涸的時候又使勁眨巴眨巴，擠出一兩滴眼淚。

  顧明舟還是蒙的，想說張嫂有些過了，可她並不是衝動的人，肯定是知道什麼才動手打人了。

  他伸出手在勸不勸架之間猶豫。

  「我打的就是他，劉國華給我說是在羊科長家聽見的八卦，我老婆子豁出臉皮一個個上門問個清楚，總有記性好的，說昨晚你媽挑的頭。」

  「她咒人民的軍人回不了家，還氣得曉曉差點落胎，你說我該不該打她？」

  楊柳青一怔，愕然看向自己的母親不知道如何替她辯解。

  現在越來越不喜歡自己的父母，當初她搬出宿舍搬到家屬院，是父母告訴自己找了關係，就算沒人隨軍也能有個二居室的屋子。

  後面有人排隊等著分房子隨軍的時候，她勸過兩位老人，趕緊到漁村找間住的，把屋子騰出去。

  兩人口頭上答應好好的，說好聽話，可仍舊不管不顧，她以為父母有本事，還在繼續想辦法，誰知自己竟被領導請去談話。

  真是丟臉丟到家。

  兩人在家屬院惹出多少口頭風波暫不提，現在怎麼還詛咒上軍人？

  顧明舟就在自己身邊，楊柳青漲紅臉想一走了之。

  楊母還在嘴硬，她梗著脖子沖張嫂吼著：「你胡說八道，我昨天根本沒去羊科長家看電視。」

  「誰能給你證明！」

  「……」她講不出來，昨天講得盡興，自己還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張嫂嗤笑兩聲，狠狠戳著楊母的肩頭：「你最好現在就保佑曉曉平安，不然我就去政委和旅長那裡告你去！」

  「媽，你快給她道歉啊。」提到領導，楊柳青有些慌張，她也戳戳楊母的肩頭，這一戳讓楊母寒了心。

  在島上無親無故的，這下連女兒也不站在自己身板，還不如破碗破摔，帶著女兒一塊，免得她丟下自己。

  「我憑啥道歉，我憑啥保佑她平安？我巴不得她肚子的孩子趕緊掉，讓周家無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

  等眾人反應過來，發現是萬旅長站在走廊口，手臂剛剛落下，一臉厭惡，氣場強大看著楊母。

  「這是你一個軍人家屬該說的話嗎？」他語調很輕，但威嚴卻不容忽視，嚇得楊母抖起來。

  楊柳青想幫母親解釋，走兩步才發現外面站在一群飽經風霜，灰頭土臉的戰士們，而周劍豪站在最前端。

  兩人對上眼睛，她就感受到周劍豪有顆想殺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