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天下一統

  華年微微轉頭看著長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跪在雪地里的長安長大了太多，再也不是一個孩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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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初元抱著華年的手緊了緊，微微用力夾了馬肚子，繼續往前走，只留了兩個字給長安：「准奏。」

  史記《宣明本紀》：

  帝起於雪國百里氏，世家大族，百里嫡子病弱，收子沖喜，次年亡。荒帝始見李氏星瑤，慕之，百里次子獻妃姬。帝孤於百里氏，妃姬西去之後，不若一家奴。

  十年，帝聰穎機敏，方得百里重用，又有功於闖宮，封王。王而無權，隱忍圖強，圈養暗衛。十八年，得助外力，一舉奪位，是為宣明帝。屠盡百里氏，又念妃姬舊情，秘牽其與發夫合葬。

  未幾，出得禁錮陣，以千人之白字營奪得西綦，百戰成神，改元為清。元年，清與金起戰事，受挫公子於流霞，損兵折將。是年，親征流霞，藏禍於地下，檣櫓皆灰燼。自此一路無阻。

  宣明三年，兵至金城下，天衍帝墜樓，金亡歸清。清至鼎盛。

  後久攻東綦未果。宣明四年，執立長幽皇后，因後來歷不明，痴傻不治，朝野震驚。建城長幽，傾盡國庫，城內繁華如夢，世人多詬病。

  八年初，長幽離奇傾塌，皇后薨世，蓋命薄天譴之故。帝為安後之靈，立百里長安為太子，自此後宮空置。

  同年，清綦戰事初起，未果。次年，又起，始平，凰衛出，將死，帝親征，兩軍直奔京都。後因凰衛令孕，停戰。

  次年，乾帝與宣明帝皆戰，白羊一役一決雌雄，乾帝得天時，大勝。終於欒江岸邊死於長安劍下。

  一生坎坷，一代梟雄，乾帝厚葬之。

  回了西京皇宮，華年還是冷冷的，王初元將她身上被雪打濕的外袍脫下來：「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再想了。其實你早該想到這結局，今天死的不是白黎就是我，可是卻不願意去面對。」

  華年抬頭望著他：「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事到臨頭，我終究不是鐵石心腸。」

  「這輩子，終究是我對不起他的多一些，許多誤會我總是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華年說著眼圈就紅了起來。

  王初元將她抱在懷中：「所以我們活著的人要好好珍惜。」

  華年埋頭在他胸前，悶悶的說道：「我覺得長安，變得不一樣了，他這是打算將自己困在一座城裡一輩子嗎？」

  「他不過是防著我罷了，他給自己一個牢籠，就是要我對他減輕戒心。一直深陷在權利漩渦中的孩子，心智怎麼是常人可以比的？」王初元淡淡解釋道。

  事到如今，華年也不想對長安再多說什麼，就隨他去吧，只願他從此能在這長安城裡得到真正的長命心安。

  「送白黎最後一程，我們就回鳳凰城吧，我想咱們的孩子了，一個月不見，他們該長大很多了。」

  「好，從出生開始，朕還沒見過他們。」

  「璇兒很像你」

  ……

  

  乾帝二年，帝後同征清國，大敗宣明帝於白羊城外。終滅之於故西京城外欒江岸邊，血染江紅。自大綦四百年來，天下一統，應巫族讖語，蓋世功勳皆歸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