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忘恩負義的小人最可恨

  第10章忘恩負義的小人最可恨

  鶯鳥囀，百靈鳴，杜鵑枝頭啼。溪水疾叫，舞林婆娑唳。微風緩緩輕吹，草把露噙，蛐蟈蟬隱匿哼唧。

  深呼吸，感驚喜笑哧哧，歡快樂嘻嘻。捧食俯唵，舉杯酒細咀。縱然江湖叱吒，何來趣味？不如咦，輕把詞吟。——《祝英台令》

  八年前一首詞，引到此處懷舊。

  書歸正傳。

  話說曼吉克斯走過數個小土坡，見一座大樹林，一條山路；隨著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飢腸轆轆，口乾舌燥，酒桶中早就精光。喘息一會，尋思道：「只顧走來，不曾見點滴可吃，又是渴的難過，如何是好？」

  信步望前面去，行一步，懶一步。

  走了幾里，見前面一個大林，都是赤松樹。

  曼吉克斯看了，道：「好座猛惡的林子！」

  

  觀看之間，只見樹影里一個人探頭探腦，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閃入去了。曼吉克斯道：「這個挫鳥是個劫道的強盜，正在此間等買賣，見洒家拿著武器，他道不利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廝晦氣！撞了洒家，洒家又一肚子鳥氣沒處發落，且揍這廝一頓安了這條道！」

  提了竹杖，逕直搶到松林邊，喝一聲「呔！那林子裡的撮鳥！快出來！」

  那漢子在林子聽得，大笑道：「你自己找死！不是我要收拾你！」

  曼吉克斯道：「洒家教你做人！」輪起竹杖，直奔那漢子。

  那漢子扛著大木樁來斗熊貓，恰待向前，肚裡尋思道：「這聲音好熟。」便道：「兀，你的聲音好熟。道名來，莫傷了和氣？」

  曼吉克斯道：「吃我三百杖再提！」

  那漢大怒，大木樁輪動，來迎竹杖。

  兩個斗個照面，那漢暗暗喝采道：「好個壯漢子！」叫道：「少歇，我有話說。」

  兩個都跳出圈子外來。曼吉克斯也認出了強盜，正是分別許久的雷格·鐵蹄。笑道：「原來是雷格小哥！」

  兩個擁抱了，同到林子裡坐定。

  曼吉克斯問道：「小哥，自別後，你一向在何處？」

  雷格答道：「自那日小弟醉酒睡熟，與哥哥分手，次日打聽不到哥哥蹤跡。便離了菲拉斯，尋師父悉拉。直到雷霆崖，又尋不著。回到京城住了幾時，盤纏使盡，以此來在這裡尋些盤纏。不想得遇哥哥。這些日，大哥在何處？」

  曼吉克斯大略將經過一講，當然迷蹤島的事隱去未提。這是族人的秘密。

  雷格道：「大哥既肚飢，小弟有干肉燒餅在此。」

  便取出來一起吃。

  雷格問：「大哥要往京城？」

  曼吉克斯一頓，道：「去買些酒料。」

  雷格嘆了口氣，道：「與哥哥沒緣，我卻要往南走。」

  吃罷，兩人歇了一夜。

  雷格往南，曼吉克斯繼續往京城走。

  卻說曼吉克斯從東街入城，這邊的治安十分不好，街上常年有一些混混潑皮無賴晃蕩，見了生人就要欺負。

  曼吉克斯第一次在東街行走，東觀西望，處處讓他好奇。

  迎面過來二三十個潑皮，敞胸露懷，趿拉著鞋，叼草棍的，搖木棒的，與常人明顯兩樣。為首的兩個看見曼吉克斯，覺得好玩。中間有兩個為頭的∶一個叫做吳五，一個叫劉六。

  兩個並肩一齊向前，一個來搶左腳，一個便搶右腳，指望撲倒了<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看書，網^武俠]</font>熊貓再說。

  曼吉克斯見了眾潑皮，心裡早疑忌，道：「這夥人不三不四，又直面前來，莫不要顛洒家？那廝們卻是倒來捋虎鬚！叫他們看洒家手腳！」他是什麼功夫？腳尖起處，山前猛虎心驚；拳頭落時，林中壯熊喪膽。見二人撲來，不等他們上身，右腳早起，騰的把劉六踹倒在地。吳五收勢不及，被酒仙左腳早起，蹬倒在劉六身上，兩個潑皮就地捂著肚子哀號掙扎。

  剩下那些破落戶驚的目瞪口呆，都待要逃。

  曼吉克斯喝道：「我看哪個走得掉？」

  眾潑皮都不敢動彈。

  只見那吳五，劉六爬搭起來，哎喲喲地直叫。機靈的幾個顫巍巍的走過來扶住。

  曼吉克斯指著眾人，道：「你那伙鳥人休要瞞洒家！你等都是什麼鳥人，不會好好穿衣服嗎？」說著，揚手一人給了一巴掌。

  那吳五、劉六並眾夥伴一齊跪下，說道：「小人祖居在這裡，都只靠賭博討錢為生。這條街是俺們衣飯碗。官府的被我們使錢不管。英雄哪裡來的？恁的了得！遍東街不曾見有這般身手。今日我等情願伏侍。」

  曼吉克斯道∶「洒家自東方來，休說爾等這三二十個人，算什麼！便是千軍萬馬隊中，洒家也殺得入去出來！今後莫要破落，集力做些事，怎麼不得些錢財餬口？」眾潑皮喏喏連聲，拜謝了去。

  曼吉克斯道：「站住！」

  眾潑皮嚇得一哆嗦，腿肚子轉筋，忙不迭地轉身，賠笑道：「英雄還有吩咐？」

  曼吉克斯道：「我要問，魯奇安的府邸該怎麼走？」

  吳五一聽，忙小跑到跟前，咧著大嘴道：「英雄，你打聽那人做啥？」

  曼吉克斯道：「我們是朋友！我來看望他。」

  吳五低聲道：「莫要去，莫要去！英雄借一步說話。」

  曼吉克斯道：「有話只管講來，婆婆麻麻算怎麼回事？」

  「噓！噤聲，噤聲！英雄有所不知，那魯奇安今非昔比，得了都督戈丘的勢，官運亨通，連救命恩人都翻了臉，何況你這遠道的朋友？」吳五越說聲音越低。

  曼吉克斯一愣，問：「此話怎講？」

  「禁衛軍導師阿茲瑞斯當初救他，如今卻被他害得發配！」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詳細說說阿茲瑞斯的遭遇。

  自那日阿茲瑞斯幫帕吉出面勸解，被魯奇安當場駁了面子，兩人鬧翻。阿茲瑞斯悶悶不樂，也無可奈何。後來聽說帕吉走了，更加傷心。當初費盡心機才幫助憎惡一族安身，如今都化成一場空。

  他義父都尉汀特爾特勸道：「這事你也莫放心上。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道好人難當。再說，當年咱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帕吉一族幫忙，他後來發達起來，來過幾回？送了些什麼？」

  阿茲瑞斯道：「大丈夫扶貧助難，施恩不圖報。可恨這魯奇安太也恩將仇報。」

  

  汀特爾特道：「哎，以後小心就是了，要吃一塹長一智。」

  這事就算告了一個段落。

  再說魯奇安，升了官，也發了財，心中得意。這天都督府傳來命令，招他進府議事。他忙不迭收拾利索，急匆匆趕去聽命。

  戈丘並沒親自接見他，派一個副總管傳話。副總管叫做福阿恩。魯奇安給他施了禮，垂首站立一旁。

  福阿恩道：「都督對你如此器重，十來天你小子平地一聲雷，從一個乞丐升到有品階的官員，真是有福氣啊！」

  魯奇安忙道：「托福，托福，小子不敢忘記大恩，還靠總管大人提拔！」

  「看看，你看你這話說的。那是都督大人的恩典。還有，記住，以後說話要嚴謹，我是副總管。這叫總管大人聽了如何是好？你叫我怎麼下這個台？」福阿恩翻著白眼，一臉怒容。

  「哎喲，您看我這臭嘴。」魯奇安朝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忙遞過來一個錢袋，道：「副總管息怒，小人謹記就是。」

  福阿恩接過來掂了掂，覺得還算壓手，臉上就掛了笑容，一邊往懷裡揣錢袋，邊道：「大人現在也是少尉一份，快別站著了，坐坐坐，來人啊！兔崽子們，魯大人來了這麼久了，怎麼就不知道上茶呢？混帳的東西，越來越沒規矩！」

  魯奇安笑道：「不勞費事。」說著，坐下來，屁股大半還是懸空的。

  福阿恩道：「我是奉命傳話，都督大人了解到魯大人和阿茲瑞斯關係不錯？」

  魯奇安苦笑，硬著頭皮點頭。

  福阿恩道：「早聽說禁衛軍導師功夫了得，使得一手好槍法。家中更是有件寶貝。都督大人是愛才的人，改日你請阿茲瑞斯帶著他那件寶器來府里，都督大人要和他攀談攀談。」

  魯奇安心中叫苦，臉上仍然掛著笑，嘴上卻說：「小人立刻就辦。」

  福阿恩點了點頭，道：「我還有點事，魯大人自便吧。」

  「小人告退，總管大人，呃，副總管大人您忙！」施禮之後，魯奇安急忙從後門出了都督府，回到自己的府中。皺起眉頭苦思良計。

  次日，想好了計策，魯奇安備了禮物，來都尉府。

  且說阿茲瑞斯這十來天連日悶悶不已，懶得上街去，在家中整日裡皺眉。

  魯奇安托門首小廝報：「魯奇安拜望。」

  阿茲瑞斯不理。

  汀特爾特道：「快請。」

  魯奇安進來，拜道：「負義之人魯奇安，給恩人叩頭認罪來了。」說著，兩眼落淚，給阿茲瑞斯跪了下去。

  阿茲瑞斯慌了手腳，忙過來扶著，道：「魯大人不要如此。」

  魯奇安道：「哥哥還生我的氣嗎？」

  阿茲瑞斯笑道：「哪能呢？」

  「小弟也有苦衷，剛剛上任，不敢徇私枉法而已。哥哥的面子被駁，小弟在家也抽了自己無數的嘴巴。今天登門賠罪，望哥哥海涵。」

  阿茲瑞斯心中才豁然開朗，道：「賢弟嚴重了。來人啊，安排飯。」

  吃到一半，魯奇安道：「哥哥身手好是不須多言的，最近都督聽說哥哥有件寶器，想和哥哥比比。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阿茲瑞斯心中一動，心想：「戈丘那人貪婪的很，我家中的寶貝不能輕易示人啊！可他話都帶來了，卻怎麼避過？」嘴上啊了一聲。

  魯奇安見阿茲瑞斯躊躇不定，又道：「都督說，若是哥哥的寶貝比他的好，也還罷了，將他那寶貝也給哥哥，叫做如虎添翼。」

  阿茲瑞斯道：「不知都督大人的寶貝是什麼？」

  魯奇安話一出口，便引得阿茲瑞斯上當受騙，慘遭發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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