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宿舍解體周磊亡
2025-01-28 05:15:44
作者: 寂寞風行
第五十一章宿舍解體周磊亡
我們晚上翻牆去網吧上通宵的行為被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同學所效仿,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當然,這段時間我在認真構思小說,只是偶爾陪他們去一次,大部分時間都在宿舍和楊霄一起用功。
後來發生的一件悲劇使我感到慶幸,更感到後怕。那天晚上,陳凱迪請我們在食堂吃飯,席間難免又推杯換盞。由於心情好,大家都多喝了兩杯。
我的小說接近尾聲,正是關鍵時刻,再加把勁就能完稿了。因此在他們的再三慫恿下我也堅持沒去網吧。
他們四個兩兩一組向網吧進軍。陳凱迪和劉壯壯在網吧等了很久,都不見黃濤和周磊的蹤影。
又過了一會,只見黃濤淚流滿面、滿臉驚恐地出現在網吧里,拉起他們就往外走。
陳凱迪二人被黃濤的表情和顫抖的聲音嚇住了,忙問出了什麼事情。
黃濤舌頭直打轉,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周磊,他,他,死了。」
陳凱迪二人同時「啊」了一聲,額頭頓時冒出冷汗,怔在原地半天后,才跟著黃濤一起跑向周磊的位置。
他們借著昏黃的路燈看到周磊頭上有個雞蛋大小的窟窿,正汩汩地冒著血,紅白間雜,白的應該是腦漿。
陳凱迪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完了,這下全完了。」
劉壯壯生平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腿早就發了軟,話也說不出來了。
夜越來越深,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燈光以外,漆黑一片,一如他們此刻的心情。
又過了許久,黃濤擦乾眼淚,懺悔似的道:「都怪我,周磊踩著我的肩膀爬上牆頭,我催他快點跳,他說腿軟,不敢跳。我說他真是熊包,就推了他一把,沒想到他身子一歪,頭朝下就撞到了石頭的尖棱上。以前這裡沒有石頭,肯定是哪個上網的王八蛋放在這兒的。」
黃濤講完,他們都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後是死一般的沉寂。最後,還是黃濤打破了沉默,他似乎作了最壞的打算,下了最後的決心,堅定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你們無關,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校長自首。」
陳凱迪罵道:「你的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你去自首,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黃濤一下火了,他還是第一次在陳凱迪面前冒火,他怒道:「老子<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網遊/</font>說了一個人承擔,不會讓你們受牽連!」
劉壯壯拍拍黃濤的肩膀,小聲道:「冷靜,兄弟,大哥不是膽小鬼,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學校開除,弄不好我們都要被開除。」
他們三個一夜未眠,靜靜地守候著周磊的屍體,商量著該如何處置。
天一亮,他們三個便去找到校長,告訴了周磊死亡的消息,當然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肖仁一聽,臉都綠了,雷霆震怒,把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拿出手機先報案,再通知周磊的父母。
就在公安局立案偵查的同時,周磊的父母正火急火燎地從鄉下往城裡趕。一到學校,他們就扭住肖仁,死也不放,好像他就是殺人兇手似的。
後來他們索性守住兒子的屍體,阻撓公安人員辦案,最後把兒子的屍體用架車推到縣政府門口,要求還他們一個公道,還他們獨生子的命來。
縣委書記和縣長震怒,立即撤銷了肖仁的校長職務,責令刑偵大隊迅速破案。
經過幾天的偵查和屍檢,最後得出結論:周磊系酒後翻牆,誤撞石頭而亡,純屬意外事件。
另外,在辦案人員的死磨軟泡之下,黃濤等人最後還是道出了事情真相。黃濤被開除,陳凱迪和劉壯壯留校察看,但被攆出宿舍,成為走讀生。
周磊的父母在獲得校方數十萬的賠償後才算息訴罷訪,把兒子的屍體拖回老家安葬。
我和楊霄得知事情真相後,都瞠目結舌,佇立良久,然後雙雙淚流滿面。
新任校長叫王如強,從縣教育局新調來的。他走馬上任,就大刀闊斧地整頓校風校紀。先是增高學校院牆,插滿碎玻璃;然後招聘安保人員,不分晝夜地在校園內巡視。
那些妄圖翻牆出去上通宵的蠢蠢欲動者,因為有周磊的前車之鑑,又加新任校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都本本分分地讀書,暫時收斂了搞歪門邪道的心思。
悲劇發生後,我的心一直處在飄渺的夢幻之中,感覺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也許只是一個噩夢,醒來後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但事實擺在眼前,昔日熱鬧的宿舍現在只剩下我和楊霄二人,冷冷清清的,一靜下來,我就會忍不住回憶周磊等人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死命折磨著我,我的大腦幾乎要崩潰了。
終於,我下定決心出去租房。楊霄一聽,立刻反對道:「弟弟,我們免一年的住宿費,現在才過一月有餘,現在出去租房,不是很浪費嗎?」
我生氣道:「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宿舍,自從周磊死後我一直精神恍惚,你不想看到一年後我也精神不正常吧?」
楊霄無言以對,最後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弟弟,你去租房吧,我不會跟娘說,我還想繼續住宿舍,過了這一年再說。」
提到娘,我們有兩三周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過得好不好,是該回家看看了。
周六那天,我把石勤喊出來,跑了一上午,終於在學校附近租到一間房。房間裡有床,還有些家具,把生活用品搬進去就可以住了。
女房東告訴我,修的這院房屋是專門用來出租給學生的,他們一家人平時不住這裡,只是有學生租房或退房時才過來一趟。
她樂呵呵地告訴我們很多學生都在她這裡租房,隔壁房間也住著幾個同學。以前還有幾個同學考上了名牌大學。話語之間都在誇讚她這裡是風水寶地。言外之意是說只要租了她的房,離踏進名牌大學的校門也就不遠了。
安頓好後,我才告訴了石勤租房的原因。她一聽頓時花容失色,感嘆生命脆弱,依偎在我懷裡,竟然抽泣起來。
我也為宿舍的解散而傷感,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之後,我打陳凱迪的手機,把他們幾個約出來吃午飯,算作最後的晚餐。飯桌上,大家一邊喝酒,一邊流淚,個個跟生死離別似的。
黃濤說他被老爸打了個半死,他父母還拿出幾萬元錢給周磊的父母,算是給生者一點安慰。然後他的法官老爸托關係給他找了個私立高中,但他鐵了心不想再讀書了,想到外面闖闖。
陳凱迪的老爸只是教訓了他兩句,也沒多說什麼,讓他自己在外面租房。
劉壯壯傷痕累累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肯定又遭家暴了,但他說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哭。如果哭的話,就太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周磊了。
我們借酒澆愁,很快就暈頭轉向,嘮嘮叨叨地聊個沒完。直到太陽落山,才分手道別。
本文由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