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校園識烏梅
2025-01-28 05:14:19
作者: 寂寞風行
第十一章初入校園識烏梅
樊小花死了,被草草埋葬,三鄰四舍敢怒不敢言,從此開始更加疏遠楊旭。楊旭成天以酒澆愁,連楊霄也不管不問。
樊桂英每天給弟弟做完飯,就會跑到娘的墳頭大哭一場,然後念念有詞,好像在和死去的娘對話。
幾天後,樊桂英從娘的墳頭莫名其妙消失了。那天,村子裡沒有人看見過她,趕集的人在楊家鎮,在回來的路上也沒看見過她,她就這樣奇蹟般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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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測她可能跳了懸崖,但又找不到她的屍首;有人猜測她可能離家出走,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去了外地,但又沒人看到過她離開;也有人猜測她和娘成天對話,成了仙,追隨娘而去。
總之,至今我們也沒看到過樊桂英,她是上了天,入了地,或是被狐仙攝了去都不得而知,她的消失成為望日村至今未解的一個謎。
樊桂英消失後,楊霄更加失魂落魄,成天坐在後山的菜園地里不說話,眼睛裡噙滿淚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遠方,好像姐姐去了那裡似的。
我偶爾也會去陪他,去安慰他,但他還是不說話。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望著高遠的天空和那或明或暗的雲。
轉眼到了開學的時間,我在菜園地里對眉頭緊鎖的楊霄說:「楊霄哥哥,快開學了,我們一起上學,你得好好讀書。」
楊霄終於開口說話,冷笑道:「上學?讀書?統統見他娘的鬼去吧!」
我被楊霄的話語和表情嚇到了,帶著哭腔道:「你說過,開學了你就有我作伴了,你為什麼不想讀書呢?為了你娘,為了你姐,你也得好好念書啊!」
楊霄被我的話震驚了,嘴角抽搐,眉頭緊鎖,似乎很痛苦地緩緩站起來,雙手成喇叭狀,向著一直遙望的遠處拼命吶喊了幾聲。群山迴響,群樹動容,似乎也被感動得落淚。
娘在楊家鎮中心學校幫我報了名,繳了學費,領了書,還用舊布給我縫了個書包。那時,還沒有幼兒園,也沒有學前班,最低等的就是小學一年級。更沒有六年級,五年級過後就是初一。
上學第一天,天沒亮我就起了床。娘起得更早,給我準備好早飯和午飯。我們匆匆吃了早飯,娘準備送我去學校。剛打開大門,就看到一臉落寞的楊霄。他囁嚅道:「嬸子,我和將天一起去,不用你送。」
我興奮得不知所措<fontstyle="float:left;line-height:0;font-size:0;overflow:hidden;width:20px;">看書?^網,;網遊』</font>,搶過娘為我準備的午飯,拉著楊霄屁顛屁顛地跑遠了。路上,我高興地對楊霄說:「楊霄哥哥,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想讀書了呢,那我一個人上學多沒意思啊!」
楊霄笑道:「我想通了,為了娘,為了姐姐,我必須讀書,將來才能有出息。」
我們背著書包,愉快地在山路上一會走,一會小跑,不斷地超過其他起早上學的同學。遠處響起了公雞的打鳴聲,我們離楊家鎮也越來越近了。
第一次踏進學校的大門,我看到校門口幾個鮮紅的大字,問楊霄是什麼。
楊霄笑道:「這是我們學校的校名——高縣楊家鎮中心學校,你好好念書,以後什麼字都能認。」
楊霄帶我找到我的班級,我站在門口看到班裡已經稀稀拉拉坐著幾個半大孩子,正滿臉好奇地盯著我看。楊霄推我進去,然後轉身跑了。
我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用同樣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那幾個同學和教室的環境。我看到一個男孩子流著黃橙橙、亮晶晶的鼻涕,另一個女孩子嘴角流著哈喇子,我心想:「我有那麼帥嗎?男的看到我忘記擦鼻涕,女的看到我竟然流口水,我以後可得小心點。」
我邊在心裡貧,邊看到了講台上破爛的木桌和斑駁的黑板,黑板正上方歪歪斜斜地掛著幾個領導人的畫像,我只認識毛主席的畫像,其他幾個的不認識。因為娘說過中國的江山都是毛主席帶領打下來的,因此讓我像記住爹的模樣那樣記住他。
看到毛主席的畫像,我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崇敬之情,身體坐得更加板正,決心做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學生。
我看到我趴的木桌上「漏洞百出」,像一個個螞蟻窩,每個螞蟻窩都可以塞下一支鉛筆。桌面上凸凹不平,被原子筆畫得花花綠綠的。我的屁股稍微扭動一下,板凳便發出吱吱呀呀的抗議聲,這時我低頭看到旁邊有一條斷了腿的板凳,正可憐地倚靠著斑駁的牆壁,斷腿板凳下更加可憐得躺著那條斷腿,我暗自慶幸自己坐的還是一條好板凳。
不一會,陸續來了十幾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孩子,都找座位坐下。其中一個女孩子走到我面前,輕聲道:「哥哥,讓我一下,我坐裡面。」
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紳士風度,站起來讓她過去,還沒等我坐回座位,就聽到噗通一聲響,那個女孩子跌了個屁股墩,嚶嚶地哭了起來,其他孩子哈哈大笑。
正笑著,一個穿著幹練的年輕女子風風火火闖進教室,腋下夾著一本書,我馬上想到老師來了。她走上講台,眼神犀利地掃了每個孩子一眼,那個屁股摔痛了的女孩子馬上不哭了,爬起來站著,可憐兮兮地望著老師。
老師走了過來,問我同桌:「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坐下?」
我同桌囁嚅道:「我叫馬蘭花,是落馬村的,不是我不坐,是板凳壞了。」
老師從馬蘭花手中接過那條斷了腿的板凳,又從我手裡接過那條斷腿,皺了下眉,然後把那條斷腿狠狠地拍進腿洞裡,又在地上狠狠地砸了幾下,晃了幾下斷腿,沒有掉,便遞給了馬蘭花,讓她坐下。
老師返回講台,清了下嗓子,嚴厲道:「我叫烏梅,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班主任,教你們語文。第一節課不上正課,我先和同學們認識認識,接下來點名。」
聽到班主任的名字,我的嘴巴里分泌出一大攤酸澀的唾液,你叫什麼不好,偏偏叫烏梅,真是酸死人不償命啊。
點到我的名字,我站起來響亮地答了一聲『到』,一眼不眨地望著烏梅。
烏梅約摸二十歲的樣子,眼睛大,鼻子挺,嘴巴翹,一頭烏黑的秀髮紮成馬尾狀,自然地垂在腦後。順著她尖尖的下巴,我往下看,看到了兩個堅挺的大饅頭,和母親乾癟的奶袋子相比,那裡一定水草茂盛,資源豐富。我忍不住吞咽了兩下口水。
烏梅問我:「楊將天,你是哪個村的?爹娘叫什麼?」
我依然響亮地回答:「我是望日村的,爹叫楊炳,娘叫白素。」
烏梅追問道:「你爹就是死在煤礦里的那個楊炳?」
聽到烏梅講我死了爹的事,我的臉一下陰沉下來,輕聲抱怨道:「望日村難道還有兩個楊炳不成!」
烏梅意識到赤裸裸地講我死了爹不對,便紅著臉讓我坐下,繼續念其他同學的名字。
一整天,我們認識了教我們科目的所有老師,他們有沒有記住我們,那就不知道了。我一下課就跑出教室,挨個往其他教室里瞄,總算找到了楊霄哥哥,我們就一起在校園裡瞎逛,發泄著興奮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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